急冲过来,往下一看,便瞧见秦黛奋力地往不慎落水的那人身边游。
可此时河流远超想象的急,逆流而行,就算是专业的救援人员,也十分费力。
谢斯白连表都没摘,在秦黛跳下去救人的半分钟后,和她一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秦黛也没想到,这比平时游泳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其实都没在这么湍急的水中游过,还要救人,好不容易抓到那个人的手,托到人腋下将人支撑着抱出水面,自己也不小心呛下去不少水。
秦黛体力不算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她常年练舞,四肢的力量早已被训练出来,但此时,还是感觉到了吃力。
抱着一个人游,实在比想象的难太多。
河水冰冷,味道也并不好闻,竟然还混着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的木板瓶子等等异物和石块。
秦黛感觉到腰上被水流中的硬物撞了一下,她吃痛,腿和手臂的动作也渐渐缓慢下来。
要是有人来帮帮她就好了。
秦黛这么想着,腰上忽然被人肌理紧实的手臂抱住,她回头,看见谢斯白从她手里,将那人一同托住。
骤然间被减去了大半的力量,秦黛和他对视一眼,合力将人送回岸边。
所幸没出事,被救的人只是多喝了几口河水。
等踩在陆地上时,秦黛已经筋疲力尽。
腿脚发酸,她踉跄一步,被人拦腰抱入怀中。
秦黛顾不得再逞强,倚靠着人喘息。
谢斯白胸腔起伏,同样缓了好几秒。
他忽然松开她,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秦黛,声音微哑却凌厉:“不是叫你在车里待着?乱跑什么,水那么急,你逞什么强?”
秦黛被吼得一愣,此时才知,他以前从来都没算凶过。
此刻的谢斯白,才是真的生了气了急,连颈间的青筋,都凸起来。
早已赶过来的应爽和贺长明相视一眼,贺长明张张嘴:“好家伙,代入感很强,跟天天早会训我们一模一样——他真是追人家呢?”
应爽:“这可能就是姓谢的单身至今的原因吧。”
秦黛身上湿淋淋的,脸蛋本身就白,此刻连唇色都几乎淡了不少。
她冷得吸了下鼻子。
忽然觉得委屈。
都是被人凶的。
她刚才,也闪过很多遍后怕,在感觉到力气逐渐削薄的时候,在发现岸边还是那么遥远的时候。
但跳下来的瞬间,的确一丝迟疑都没有。
害怕了是真的,但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
谢斯白还没训完:“怎么这么不知道怕?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先保护自己?秦黛,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围观的大家没见过这么爱凶人的,纷纷傻眼。
“我……”秦黛小声又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我没想那么多……”
她的眼眶泛起了点红,雨滴落到她脸颊上,好像真的哭过。
谢斯白在她未尽的话语中,向前一大步,紧紧将人揽入怀中。
他摸着秦黛的脑袋,身体上的热度通过两人早已湿透的衣料,传到她身上。
他声音低下来,轻而温柔,一字字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
秦黛将脸贴进他颈间,汲取热度。
她听到谢斯白在她耳畔低哑的声音:“你吓死我了。”
第49章 落日珊瑚VII 朝秦暮秦
谢斯白抱着秦黛回了车上。
发生了这样的紧急状况, 雨幕笼罩着整个安北市,哪还有心思去吃饭。
这儿离飞云湾近,谢斯白直接将车开回了家。
贺长明和应爽非常有眼色地先行离开, 谢苑溪也被郑叔接回了紫云别苑。
秦黛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谢斯白一语不发地走过来, 手里拿着套换洗的衣服,是他的。
他放到秦黛手里,转身离开。
“去洗澡。”他留下冷冰冰的三个字就走。
秦黛唇角轻轻地抿着, 盯着谢斯白的背影从房间离开, 才动作缓慢地起了身。
她泡了半个多小时, 寒意终于去除掉五分。
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她的内衣内裤都湿透了, 根本没得换。
她洗好后,尽力拧干, 没找到吹风机, 没有办法,只好先穿上潮湿的内裤。
出去时, 她听见一阵吹风机的嗡嗡声, 循着声音走过去,公用的卫生间门敞着,谢斯白效率很高,不止自己洗好了, 连给老大都洗干净了。此时正给狗吹毛。
秦黛脚步顿了一下, 谢斯白从光影中感到有人靠近,抬了下眼,没两秒摁掉了吹风机开关。
窗外是淅沥的雨声,似乎又变大了, 像要将整座城市都倾盖。
老大从趴着的地上站起来,甩甩大脑袋,斯哈着吐着舌头冲秦黛跑过来,一见面就要往她身上扑。
好像谢斯白给它洗澡吹毛是虐待退役军犬了似的。
秦黛蹲下来,揉揉威猛的马犬脑袋,给它顺毛。
谢斯白站在原地,洗手,擦干,然后冲秦黛说:“过来,到你了。”
秦黛顿了下,才慢吞吞走过去。
乌云将天光仿佛吞没了,谢斯白开了灯,冷白的光从头顶撒下来,拢着她和他。
秦黛从镜中看到谢斯白疏离的模样,他一点不笑的。
她要去伸手拿他手里的吹风机握把,却被谢斯白微微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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