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抿唇,没话找话被看出来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
“一个人来这里,你男朋友人呢?”
他问了个和刚才那桃花眼男一样的问题。
但换一个人说出来,怎么就一点也不抗拒回答。
可见脸真是太重要了。
双标才是人类的本质。
唉。
“没有一个人,和我朋友一起来的。”秦黛解释,“她先回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谢斯白没再多言,提脚往前。
秦黛跟上去,他步子迈得不算大,秦黛只赶了两步,两人就变成了并肩。
“我没男朋友。”她补了一句,“分手了,就在前几天。”
男人似乎没有别的反应,因为他还是一步步往前那么走着,被风吹落的樱花花瓣从两人身旁飞落。
秦黛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唰地。
谢斯白停步。
他转身看过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所有星光都落在秦黛身上。
“你问这个——”他顿了下。
秦黛:“问这个怎么了?”
“没什么。”谢斯白抿成冷淡直线的唇竟然弯了弯,补充道:“我没女朋友,秦黛。”
耳边有点痒。
秦黛轻嗯了一声。
谢斯白手机响,他没有避开她去接,秦黛自觉地走到了几步远之外,谢斯白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秦黛并未察觉。
手中的甜筒握了这么久,几乎快要融化成水。
秦黛低头咬一口,巧克力脆筒还是那么好吃。
谢斯白没讲多久,大概只回答了个地点。秦黛听见了他们身后24小时便利店的名字。
还没吃完,眼睫上落下一滴水珠。
起初以为是屋檐落水,直到第二滴第三滴相继落下。
“进去避避雨吧。”谢斯白说着,先行一步跨入,秦黛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身后又有一对男女挤进来,他们往旁边让了让。
一阵轻盈的笑声,其中那个女人倚着男人,不知趴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两人相视后一笑。随后,男人伸手从货架拿了盒安全套,揽着女人的腰,走了出去。
一系列动作毫不遮掩。
这片区域有津南市著名的酒吧街,形形色色。纸醉金迷,红男绿女游离其中,多得是来此处找一夜情的。
便利店店员怕是早已习惯了,为那两位结完账后,目光又落到秦黛和谢斯白身上。
秦黛注意到店员熟稔又灼热的打量目光。嚼着口香糖,就差把八卦两字写额头上。
她如果没有猜错,这是把她和谢斯白也当成了方才那对男女同样的关系。
秦黛尴尬地瞄了一眼谢斯白,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倒是神态自若。
细雨如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来,三两分钟之内,地面便湿湿漉漉。落地的早樱淋了雨,紧紧贴着柏油路面,再跳不了舞了。
秦黛总算感觉到一丝冷意,手里捏着的甜筒失去了诱惑力。
手边递过来一杯散发着热气的拿铁。
秦黛一顿,顺着那只手抬眸,看见谢斯白的脸。
“不冷?”
拿铁被往前推了几公分,纸杯碰到秦黛手指肌肤。
她还没回答,冰棒被人拿走了。
“不想吃就别勉强了。”谢斯白说。
被看出来了。
她小时候就是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尝尝,但每回都吃上不到一半就没了兴趣。苏玉容女士为治她这毛病,想过不少招。
只是没给她治好,她妈就离开了。
秦黛道声谢,双手捧起拿铁,抿了一小口。谢斯白在这时在她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秦黛侧眸,她的声音在淅沥的落雨声中变得清晰:“你是津南人吗?”
谢斯白看过来。
秦黛发现他对于她好几个问题,都不会立即做出回应,比如问他是否还记得她,问他是不是左撇子,有没有女朋友……以及现在。
“你猜?”谢斯白反问了句。
秦黛摇摇头:“我猜不到,你说话又没有口音。”
谢斯白身体往后靠了靠,挺直地肩背有所松懈,他垂下眼睫,双臂交叉着环在胸前。
“以前在津南生活过一段时间。”他把问题抛还回去,“你呢?”
音调淡而漫不经心。
秦黛便说是。
又安静下来。
一墙之隔的室外,雨势渐渐变大,两人并坐着,一起看了十分多钟的雨,直到这阵春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小。
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从街角拐过来,停在店门正外面。
有人降下车窗,冲玻璃墙内的人高高挑眉,风骚地吹了声口哨。
秦黛轻抬眉眼,驾驶座上是个男人,戴副眼镜,长相斯文。
好像认识谢斯白。
这招呼也是冲他打的。
“秦黛。”谢斯白出声。
声音混在雨声,竟然也带着潮湿的水汽,是低磁的性感。
奇怪,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如果机场那匆匆一瞥也可以记一次的话——可她听见“秦黛”这两个字从谢斯白口中喊出来,仿佛已经如此喊过无数次。
“雨会下很久,”谢斯白在她看过来时又问,“要不要送你回家?”
秦黛一顿,目露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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