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荷衣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道:“谢春秋,你既然同我表哥在一处,还背着他同戏子纠缠不清,你还知不知廉耻。”
她身后的小丫头站在那里,怯怯的看向谢春秋,很快低下头在那里瑟瑟发抖。
谢春秋暗自冷笑,头两次相见,还是温柔婉约大家闺秀,现在终于坐不住,要暴露本性了?
都听说沐大人教女有方,难道就是这样教的么?
碧玺哪里听得这黄毛丫头在她家王爷跟前放肆,听了这话便要上前,被谢春秋抬手阻拦“他在台上,我在这里,你什么时候瞧见我同他纠缠不清,照这般说,沐姑娘你岂不是也同楚兮纠缠不清了?”
想想觉得自己在背后这样拿楚兮说嘴,他听见了只怕很不高兴,也是自己对不起朋友了,又不免补上一句“哦抱歉,楚兮那个人一向眼高于顶,沐姑娘这样的,只怕难以讨他欢心。”
“你!”沐荷衣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她长到这么大,也是掌上明珠被人捧着到现在,从未有人敢拿戏子如此折辱于她。
谢春秋早就不耐,这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不知沐姑娘平日里可曾听说过关于本王的传闻?”
沐荷衣气的发抖“自然听说过,京城之中,谁还没听过王爷的盛名。”
谢春秋笑了一笑,又向她靠近一些“那些人是否都说本王骄横跋扈,无恶不作,”她顿了一顿,将语气放缓一些“那今日本王就告诉你,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金色的冰冷刀鞘就这样贴上了她的脸,沐荷衣几乎腿软,结结巴巴的只道:“你,你,你敢……”
换来的是某位容王殿下的一声明目张胆的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喜欢的是他,又不是你。”
沐荷衣似乎真的被她吓到,眼里突然流出泪来,口中胡乱的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到底有哪一点配得上我表哥,你的家室,只会为他抹黑,你这样的人,难道能为他操持家事,替他分忧,你,你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喜欢!”
谢春秋见她哭了反倒楞了一下,心道这人没事冲自己哭个什么,难道还指望着她怜香惜玉么,不过都怕成这样了还不忘如此质问她,看来的的确确是对兰璟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啊。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沐荷衣,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得意“不是哪一点,是每一点,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处处都讨他欢心。怎么,沐姑娘不服气?”
沐荷衣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你,似你和你父亲这样的人,活该被人人喊打,你爹搅乱朝纲贼子野心,你也是一样!总有一日,你也会同你父亲一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春秋面色一沉,眼底寒芒闪过,慢慢将匕首拔了出来,她嘴角勾起,平添几分邪气“我这把匕首自小带在身边,沐姑娘猜猜,它有没有沾过血?”
这时沐荷衣一直缩在一旁的丫头突然扑到她脚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开始为她主子求情,谢春奇大为光火,这主仆二人怎么就知道哭,欺负她不会哭是么?
她手下一抖,那利刃又向她逼近几分,沐荷衣没见过这等阵势,自然乱了阵脚,口中嚷道:“你,你若是敢伤我,你,你难道不怕我表哥会知道么!”
谢春秋的手便停在了那里,唇角的笑意不变,却渐渐带了几分苦涩,沐荷衣倒也不是愚蠢的无可救药,至少还知道半兰璟出来,而且偏偏还搬的如此及时,她的的确确,不愿因此令兰璟为难。
她右手仍旧握着刀鞘,左手握住刀柄,慢慢的将薄刃收了回来,那刀刃几乎贴着她的脸,若是稍微偏了那么一点,就要划破她这张脸蛋。
片刻之后,谢春秋后退一步,笑意全然褪去,只冷冷的看着她“沐姑娘三番两次的来挑衅本王,实在令本王不甚高兴,若是再有下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着率先离开了包厢,碧玺跟在她后面。口中恨恨的道:“这个沐家小姐,我看是有几分疯魔了,王爷可不要因此动气,怪不值当的!
谢春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下巴“我是和他抢了男人,我爹可没有,碧玺,你觉不觉得她对我爹恨得有些莫名其妙。”
想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这样看来,沐岚在家中想必没少说我爹的坏话。”
然而这天下间没事便把她同她爹一起拉出来骂一骂的何止一个两个,谢春秋看得开,便也不过多去计较了。
而与此同时,松烟手中拿着一封信,走到了兰璟案前“公子,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函,上面没有署名,您可要看看?”
兰璟接过信函,缓缓展开,眸色渐渐暗沉,仿似黑云压城的那一片墨色。
这信函来自城西葫芦巷,是那个叛将蒋齐的义弟,信中说到他将要离开京城,将妻子女儿好生安顿,这之后他会回到京城,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了了这些年搅得他寝食难安额心口大石。
信函之中,另外附了一封信,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年头不浅,而兰璟拿起那一张信纸,手上渐渐用力,直到青筋突起,方才放下,将信纸极为小心的叠了起来。
傍晚时分,兰璟复又去了容王府,谢春秋刚用过晚膳,一见他便咧开了嘴“见卿你来的不巧了,没蹭上我容王府的晚饭。”
兰璟眸光将她温柔笼罩,唇边笑意清浅“下次必然要来的早些,今日只能算作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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