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璟是从周围人的目光中确认谢春秋所指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
只见她手执花灯,直接从台上轻轻巧巧的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兰璟不是爱出这种风头的人,此时却有些后悔方才没有上台,只因他方才若是上了台,这时候该是自己去揭她的面具才是。
他这样想着,那双手已经到了眼前,谢春秋的手从上而下揭开面具,手指不经意的扫过他的下巴,有些痒,同时灯笼举到他面前,似乎是为了看仔细,周围是满城的灯火,人群喧嚷悉数过耳不闻,只余眼下一盏花灯发出淡淡的光,花灯之下,他与谢春秋四目相对。
兰璟十分清楚得看到谢春秋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那盏灯跌到了地上,谢春秋像是见了鬼一般手忙脚乱的将面具重现拍回他的脸上,结结巴巴的道:“抱,抱歉,在下想起家中还有急事,便不打扰了。”随即落荒而逃。
那人落荒而逃之前,他清楚得听见了一声“吓死我了。”
兰璟用手按着面具防止掉落,饶是再淡定不过的人,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之后,才慢慢将面具重新戴上。
一个满含笑意的男声喊她“小谢,小谢,你到哪儿去?等等我!”接着追了出去。
周围的人也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有男子不怀好意的道:“姑娘怎么还跑了。”
立刻便有人给他帮腔“别是长得太丑,被吓跑了吧!”
“怎么说话的,当心人家公子揍你!”
还有人起哄“要不公子将面具取下来,给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
“就是就是,摘下来看看嘛!”
身边不断有窃笑声传来,兰璟充耳不闻。
蓝衫男子也从台上下来,将花灯从地上拾起,含笑解围道:“这位姑娘是害羞跑了,花灯可还在这儿呢,不若就由公子拿了回去,好歹算作纪念。”他向四周看了看“诸位可有异议?”
大家此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都表示没有异议。
兰璟拿了那盏花灯,道了声谢,便离开了人群。
直到回去的路上,兰璟都还听几个姑娘凑在一起讨论今日的事。
一个娇声娇气的道:“那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说不定呢!”
身边的另一个姑娘立刻反驳“别瞎说,我听人说那是为年轻公子,生的很是俊俏呢!”
“生的俊俏还能把人吓跑?我可不信。”
“就是就是……”
那个上元之夜,那抹仓促离去的红衣,兰璟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好几次午夜梦回,都是她离去的背景,然后默默接受了那位容王殿下十分讨厌自己的这个事实。
其实谢春秋若知道兰璟因此事颇为恼恨,只怕会觉得冤枉,那时她站在台上,本无意去揭哪个男子的面具,却猛然看到有那么一人,身段与兰璟异常相似,便好奇想看看这人的脸是不是也肖似兰璟,然而她没想到那面具之下的人,竟然真是兰璟。
苍天在上,她哪里会想到兰璟也会凑这种热闹。
兰璟想,他与谢春秋,相识年岁实在不浅,然而旧事寥寥,他只怕永远忘不了那年上元灯节,此人赢了彩头揭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又盖了回去。
倘他是个女子,只怕要哭哭啼啼绞着手帕一路跑回家去,即便他是个男人,也觉此人着实可恨。
这个可恨的人此时正走在他身边,长眉飞扬,一颗小小的红痣分外俏丽,唇角翘起,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他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纵然此前无数次交错而过,此时此刻能同她并肩而行,穿过熙攘街道,已然很好。
江南风情自与京城不同,身边偶然经过的人俱是水乡口音,和山水一般温软,晚上热气散去,风中带着凉意,两人的衣袍都被风轻轻吹起,明艳灼人的红和素雅洁净的白偶有交叠,看在别人眼中,也是一道景色。
这时有一个梳着双髻的女童凑上前来,怀中抱着一捧荷花,她身量很小,整个人几乎要被淹没在花里,声音脆脆的“公子买花吗,可以送给这位姑娘。”
兰璟刚要开口,便见谢春秋将花从她怀中系数接了过来“我来买下这花。”之后利索的付钱。
女童道谢离开后,谢春秋将花递给兰璟,眼中明显的狡黠“我这姑娘买的花,只有送给公子了,公子不要嫌弃。”
兰璟十分的不想接下,然而架不住她坚持,无奈之下接了过来。
谢春秋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看,突然失笑,兰璟道:“你笑的什么?”
谢春秋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也不知说的是他还是这花。
兰璟默默无语的转过头,说服自己不同她计较。
此时两人走到湖边一棵柳树之下,天边明月渐渐升起,投影在湖心成道道波光。
兰璟感受着某人的目光时不时从自己脸上划过,忍无可忍的站住脚步,道:“我怀里抱着花,脸上也有花不成?”
谢春秋跟着站定,看着他,十分诚恳的道:“太傅生得好看,自己不知道么?”
兰璟自然不大介意自己的相貌,然而他生来这幅相貌,长久以来,夸他姿容卓绝的自然不乏其人,那些人多数赞他芝兰玉树,赞他俊秀端雅,但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的说他好看。
--
第41页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