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萧雪燃反应过来,垂眸一看,才发现刚刚起身自己背上光溜溜的,只余单薄的里衣覆在身前,若隐若现。
霎时间,两人对上目光。
“李成风!你混蛋!”
一声惊喊,顿时吓得林中喜鹊纷飞,只余几片落叶和灰白的羽毛。
李成风连忙转过身去,摆着手,“我!我什么也没看,只是来看看你的......也不对!只是......”
萧雪燃气得直发抖,原本想要一脚踹他出去,不料他突然递来一串钥匙,仍背过身去,不敢往回看。
她刚想问这是什么,只见李成风以三指指天,沉声道:“我李成风对天发誓,待此次回去,定当禀明夫人,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地迎娶萧雪燃为妻,敬你,爱你,这是我这些年存下的家当,全都交由雪燃来保管,这事.......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说了。”
“这......”萧雪燃被他这一大窜话给弄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李成风要娶她.......
待意会过来,面目涨红,如初开的木棉花似的,红而不艳,嫩而不娇。
“笨!笨蛋!谁说要嫁给你了......”
“可是......”李成风下意识地回头,又连忙移开眼神。
可是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可是不出来,难掩失色,举着钥匙的手微颤着。
“哦......”
只好讷讷地收回来。
不料刚想放下,手中被抄空。
萧雪燃夺下了他的钥匙,走到溪边坐下,嘀咕道:“那还不快点,我都快痛死了。”
“啊?”
李成风一怔,眸光微亮间,似是不敢相信。
“那......雪燃是答应了。”
萧雪燃瞥了他一眼,似乎仍是有些赌气,“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和小姐都还没答应呢!”
李成风掏出随身带的药瓶,将其罗列调制好药膏,听到她这么说,柔声道:“无妨,你答应便好。”
萧雪燃一时语塞,摩挲着手中的一大串钥匙,怎么跟个包租婆似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应该寻个和自己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怎么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李成风这个傻子......
思及此,她抱膝蜷缩成一团,还忍不住玩着地上的石子,只觉背后凉飕飕的。
奈何李成风的眉目从未舒展,虽不是要害,也不深,可这几天没有及时处理好,竟生出腐肉,残血流出,她自己抹药也看不到,把自己绑的跟螃蟹似的,弄得乱七八糟。
早知道就早点和她说了,也不会拖到今日。
不多时,萧雪燃似是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鼻烟壶,在手中端详着,做工精细,雕花独特,磨砂青玉制,摸起来温润透凉,前后写画的是兔子在草丛玩耍,还有小孩在放风筝。
这还是在山崖上李成风给她的,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那你这个......是送我的?”
李成风一怔,目光落在这鼻烟壶上,原本想要好好找个机会和她说的,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想太多。
“嗯......是的,我知道你自小就有鼻渊之症,这鼻烟壶是我学着和老工匠做的,里面还有些白芷苍耳子,觉着不舒服的时候闻一下就能好受多了。”
萧雪燃眉眼一挑,“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思及此,她玩着手中的钥匙,问道:“那......你这......家当有多少?”
“啊?”李成风忍不住笑,这的确很像她的作风。
“老实说我也不太记得,都是殿下给的,那几把大的,是凝香阁后面的几间铺子,梅花样式的钥匙是京城郊外一处院子的钥匙,还有镶金边的是我们后院几个樟木箱的钥匙,里面都是些挺好看的摆件和金子,还有一些地契和钥匙,只是我很少拿出来,你怎么......”
李成风说着说着,对上她的目光。
萧雪燃眉眼一挑,扯了扯嘴角,“你们两个还真是......够让人惊吓!”
二人打算休整今日,明日便直接去扬州,直至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他们在山洞里歇息。
萧雪燃被这雨声吵醒,起身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
篝火暖烘烘地,掩映在他们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血色。
萧雪燃四处瞧着,注意到守夜的李成风,正在洞口边上阖起了双眼,他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
思及此,她越过稻草堆,走到他身旁蹲下,探着头静静地瞧着。
眉目深沉,鼻梁高挺,戳一下脸颊还有点肉肉的,这手感倒是不错。
“平时怎么没发现,这睡着的样子竟然比平时严肃几分,还算挺好看的。”
她一路嘀咕着,忍不住上手划过他的鼻梁,眸光微闪间,叹了口气,笑道:“算了,我也认了,就你吧......”
只是指腹划过,触觉温热,她似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覆上李成风的额头,几乎能烫着人。
“成风!”
萧雪燃心生不妙,晃了下他,不料却毫无回应,身体微倾,他脱了力,倒在她的怀中。
“诶!你怎么了,成风!”萧雪燃扶着他,不料手上似是沾到什么,回过神一看,借着微弱的火光,竟是满手的血。
这段时日李成风都跟个没事人似的照料着二人,萧雪燃问他也都搪塞过去了,一身玄色的常服自是看不出血渍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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