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燃吐了吐舌头接过,“和你学的”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忽地,不知从哪传来熟悉的轻笑,众人打眼一看,竟然是沈清辞。
沈清辞笑着放下茶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林长缨说道:“这和谁学的,难道夫人心里不清楚吗?”
“殿下你......”林长缨不知是被气笑了还是怎样,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萧雪燃如今的做事风格的确是有几分她当年的影子,只得就此承认。
不多时,马车內传来哄堂大笑,皆是萧雪燃和李成风互相告状,亦或是二人最近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把王婶气得要拿鸡毛掸子打人的大事,只不过到最后李成风多半是不敢出声,由着萧雪燃跟讲相声似的。
马车外的李叔正赶着马车,注意到车内的欢声笑语,不由得哈哈笑了几声,多了几分老迈淡然,随手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心中不甚感慨。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约莫半个时辰,李叔驾着马车来到了南宫门的方向,这还是沈清辞吩咐的,此处多为偏门,离王府较近,大家多从北宫门进,也少了来往人员繁杂的麻烦。
四人下了马车,走到宫门口,恰好遇上正在宫门巡视禁军统领韩渊鸣,他一身黑银盔甲,附着犀角带,紫绶金纹粉饰,腰佩长剑,威风凛凛,正色肃然,寻常不熟悉的官员看到都自愿退避三分,不愿招惹。
林长缨看着她这番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笑,其实韩渊鸣出身书香钟鼓之家,自小生得是个美人胚子,唇红齿白,小时候时常被误认为是个女孩,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样认错的。
可不知怎的,他从小对琴棋书画皆不感兴趣,非要一头钻进兵书武学中,把自己搞成个糙汉子,还用各种不要脸的方法缠着林枫华收他入门下,害得他爹韩太师气得三天两头就得到林家抓人,最后在林枫华一番劝慰下,只好作罢。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当时被当作笑话,扬言要成为宫中守护神的韩渊鸣,如今真的当上了掌管十万禁军的禁军统领,成为韩家第一个从武官之人。
韩渊鸣见到沈清辞一行人,眸光一亮,拱手行礼问安,目光汇集之处,沈清辞点了点头,以示点头之交。
随即韩渊鸣看向林长缨,说道:“立青,好久不见啊!”
“是啊!”
林长缨眉眼微挑,颇为感慨,有意调侃道:“恐怕再过不久,我就得喊驸马爷了。”
一说到这,韩渊鸣被晒得黝黑的皮肤都染上了了几抹绯色,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多了几分羞涩之感。
忽地,不远处传来一声青铃般的高呼。
“渊鸣哥哥!”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抬眼望去,静宜公主正一路小跑从白玉汉阶上走来,身后还拉着沈怀松,时不时叮嘱她小心慢点。
韩渊鸣一见宜静公主,微不可见地指尖颤了下,连忙拱手行礼唤道:“昔王殿下,公主殿下。”
“什么公主啊!早就不让你这么叫我了,怪生分的。”
宜静公主拖长尾音,摇晃了下他的手臂,可是很快就被韩渊鸣挣脱了,正声道:“公主,属下正在当值,今日陛下寿宴,不敢疏忽。”
每次宜静公主撒娇,韩渊鸣皆是如此一本正经地婉拒,要务在身,不得儿戏,她也只好努了努嘴,乖乖应着作罢。
随即看向沈清辞,原本和以前一样不想搭理,可在韩渊鸣的凝视叮嘱下,还是记着要表现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情不愿地福了福,往他身后躲去,毕竟在场还有林长缨和萧雪燃。
身后穿着华服的沈怀松面对宜静公主少有的柔情乖巧,忍不住白了一眼,无奈地摇头,可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笑意温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肃杀的精芒。
沈清辞不愿理会,只是瞥向一边,远远看着宫中来往官员。
韩渊鸣眼仁微动,似是察觉到在场之人微妙的关系,扯了扯嘴角,纵使平日再不谙察言观色,可还是会听到那么些闲言碎语,如今亦是看得出来,便说道:
“各位殿下,按照礼制,女眷应到御花园参与纯善贵妃的园会,主君应到金明殿给陛下问安。“
在场人都深知宫中寿宴礼制,就连萧雪燃和李成风的私用佩剑都要交予禁军暂时保管,不得带入宫中,众人也只好就此分道扬镳,打破这场僵局。
引路小火者熟稔地招呼着林长缨他们,带他们从白玉汉阶旁的小道上而去,去往御花园。
沈怀松眉目沉沉地看着林长缨的背影,眸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沈清辞尽是看在眼里,眉间凝寒,冷声道:“不知昔王殿下护送北漠使者可还顺利。”
一听到他的声音,沈怀松的眼皮向上一抬,手背到身后,端的是上位者的姿态,冷声道:
“父皇交予的重任,自然不敢让他失望,不像安王,还真是悠闲得很,每日和诗文琴会打交道,听说前不久还捐了一些古籍给书院,看样子,这成了亲,也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他安插在安王府的暗桩先前就给他传了消息,沈清辞和林长缨分院而住,两人来往少之又少,恐怕见面的次数和近来他与林长缨的次数亦是差不多。
思及此,忍不住轻笑一声,以他对林长缨的了解,自然认为她不会对沈清辞这样的病秧子有意思,之前恐怕都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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