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对着向卉和老薛撒个娇,她就可以得到在床上吃饭的特权,想喝水喊一声,想吃水果叫一声。
那是因为自己是他们的小孩,是家人。
薛与梵看着他拆着营养餐的食盒,鼻子越来越酸:“周行叙,你也太好了吧。”
“少说没用的虚话。”周行叙把餐盒盖子放到旁边,看见里面的虾之后,起身去厨房拿一次性手套戴上,回来的时候,脖子上缠上了两条胳膊。
薛与梵凑过去。
周行叙没动,等脸颊上突然出现的温热消失后,笑:“怎么突然这么上道?”
“都说了少说虚话,那不就是要实际行动。”薛与梵先拿勺子喝了口鸡汤,放养的鸡就和超市速冻冰柜买回来瘦得可怜的小鸡炖出来的汤完全不一样,点着头:“好喝。”
周行叙把虾仁剥好放在米饭上:“明天喝什么?鱼汤?”
薛与梵一喜:“明天还有呢?”
“感动吗?”周行叙将另一边的脸凑过去了。
没说话,但是薛与梵知道什么意思,没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应允了。
比起薛与梵的中午饭,他的中午饭就相对糊弄人了,自己用鸡汤煮了个面。
然后坐在薛与梵对面等她慢条斯理地吃着用煮汤的鸡肉做的凉拌鸡丝,吃饱喝足后的洗碗工作交给了洗碗机。
挂号是周行叙挂的,薛与梵等坐上车了,都快要到医院了才问:“你预约的是哪家医院啊?”
他还没回答,不远处住院部大楼上偌大的红色招牌已经告诉薛与梵答案了。
“这是我二姐上班的医院。”薛与梵想骂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二姐在放射科上班,又不在妇科妇产科你怕什么。”
医院的停车位并不好找,最后只能去地下停车场 ,但好在停车场有直升电梯到门诊大楼。他的方向感比薛与梵好太多了,薛与梵一到地下停车场就是无头苍蝇。
取号缴费都已经可以在机器上完成,取完号,距离她预计就诊时间只有一刻钟了。周行叙找着指示牌带着她上楼,拉着她:“放心,不着急这一会儿,你走慢点。”
紧张感去而复返,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医院之后,之前用验孕棒测怀孕时候的紧张又来了。薛与梵被他牵着手,就诊单全在他手里,另一只手抚上他胳膊:“周行叙,我好紧张。”
“今天还不手术,只是检查一下,别紧张。”周行叙安慰她,但是自己手心的汗在告诉薛与梵和他,他在谎报军情。
越靠近妇科妇产科,就能看见不少挺着孕肚的女人。薛与梵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们的肚子,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腿都有些软了。
还没有走进,科室门口的广播正在循环播放语音通知。
“请男性家属待在大厅等候,请勿在厕所抽烟,谢谢配合……”
薛与梵视线扫过人不少的大厅,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了薛与梵的视线里。
是向卉和大伯母。
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然后拉着一脸茫然的周行叙撤退:“我妈,我看见我妈了。”
人生难得干一次坏事居然就这么被撞见了,现在做了亏心事薛与梵转身就要躲。
周行叙也很快在大厅里看见了曾经在书店匆匆见过一面的向卉,薛与梵像个抢完银行着急逃命的劫匪,拉着他快步朝着直升电梯走去。
心有余悸:“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事实告诉薛与梵能。
她没看电梯是上行还是下行,直接进了电梯,最后没办法还得上去了之后再下去,周行叙按下地上停车场的楼层回到她旁边,脑袋靠在他胸口:“怎么这么倒霉?”
周行叙低头看着她头顶,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亲身演出一部背景为青青草原的大电影,虽然可怕的不是被吃掉,但被发现的下场的也不比吃掉好多少。
他说完,电梯门开了,看病的人零零散散进来几个,下一秒,薛与梵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探头瞄了一眼。
她二姐。
在打电话:“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不和你说了电梯里信号不好,你让婶母先进去看医生,到时候先把要做的检查都做完,到时候李医生出诊我帮婶母重新挂个号。”
婶母?
向卉?
薛与梵躲在周行叙身后,又想问二姐问个清楚又怕被二姐发现自己在医院。电梯在停靠的时候,二姐下去了,薛与梵将脑袋从周行叙怀里探出来,看着紧闭上的电梯门并且已经在跳动的电梯楼层数字,心里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
二姐电话里说的话和今天在医院碰见向卉都让薛与梵好奇不已,但是她又没有办法现在给向卉打电话问她怎么了。周行叙看她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伸手牵她慢慢走出电梯。
“阿姨不一定很严重,可能就是例行检查身体。”周行叙捏了捏她的手,稍稍将她的注意力从那些事情上移走。
薛与梵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动作,看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他话里有多少安慰成分薛与梵清楚,刚刚二姐打电话的语气和说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例行的身体检查,而且向卉定期的两癌筛查和身体体检都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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