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还在出神,裴征的声音就传到他的耳边:看黄毛。
他猛地回过神,快速转头朝着不远处看去,刚刚还离他不远的黄毛顶几人正在后退,他们偷偷摸摸地正在朝着那丢钢管的方向而去,翟深瞳孔微缩,这几个小子还想玩阴的,翟深看了眼在几个混混中还游刃有余的裴征,朝着黄毛鼎的方向跑过去。
黄毛鼎几人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其中一人撒开腿跑到钢管的位置,抓起一个就往翟深身上砸来。
翟深抬手挡了一下,骨头被震得闷痛,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抬起脚给人踹到在一边,一阵打斗后,黄毛鼎几人被放倒,翟深忍着手臂的痛楚,又回头去帮裴征。
裴征比翟深想象中的更能打,之前看见裴征动手的时候,他做得最好的准备就是等会两个人能跑得掉,等一切结束的时候,黄毛鼎和那群社会混混都撒丫子跑了,巷子里没了旁人,翟深靠在墙壁上,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巷口的方向。
裴征走向翟深,别看了,那群人不会再回来的。
翟深收回目光,与面前的裴征四目相望,有了刚刚那场架的效果加持,翟深现在根本不觉得裴征瘦弱,他只觉得这人如果再结实点,那别人真该完蛋了,包括翟深自己。
裴征,你他妈演我呢?翟深有点气不顺,裴征一直装得畏畏缩缩的样子,每次自己拿拳头威胁他的时候,他都乖乖就范,一点意见没有,现在告诉他裴征这小子比他还能打,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之前那么多回他挥着拳头在他面前晃荡,在裴征眼里多像个小丑,翟深现在想想都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征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连大喘气都没有,没,没想故意骗你。
你说什么都对,谁让我这会儿打不过你。翟深有点放弃治疗的意思,背靠墙壁一脸生无可恋,你天天藏着掖着,是怕我看出你实力跟你约架还是怎么着?
裴征摇头,不想打架,我赔不起医药费。
翟深看向裴征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语,感情裴征天天在学校装孙子,就是这个破理由!
翟深靠在墙壁上缓得差不多了,气息平顺了许多,你能打早点说啊,我都以为自己这顿挨定了,还跟个智障似的让你赶快跑。
裴征低头笑了声,翟深几乎没见过他笑,打过一架也算是发泄过,这会儿心里的气也莫名散了一些,跟着笑起来,你特么别笑,老子不要面子的?
我说了,我说你一个人打不过,我留下来帮你。裴征道。
要不是现在没什么力气了,翟深真的想给裴征两拳头教他做人,裴征那会儿说自己打不过,非要留下来,重点也不说,害得他担心半天劝了几回。
谁跟你那么说话,我他妈那会儿还以为你执意留下来是为了给我收尸的。翟深骂道。
裴征抬了抬唇角,我之前确实犹豫走不走。
翟深睨了他一眼。然后怎么没走?别跟我说是什么同桌情谊。
因为你说这事是你们的恩怨,和我没关系,我想着我就算给人打出好歹,还有你出医药费,就留下来了。裴征如实道。
翟深有种强烈的想暴扣面前人脑袋的想法。
裴征往前走了两步,抓起他手臂,翟深吃痛地收手,却被他紧紧攥着,他条件反射地伸腿踹向他,裴征的反应非常敏锐,抬脚躲过翟深的攻击,低声道:别动。
嘶,手废了,你别抓我,可能断了。翟深嘶声道。
裴征一手紧攥着他的手腕,一手在他手臂上按了几下,没断,没事。
他松开手,翟深迅速收回手别到自己身后,看裴征的目光都带了不少防备,伤的不是你,你当然没事。
裴征抬手把袖子往上撸了撸,翟深往边上挪了半步,一脸防备道:你干嘛?我就说你两句,同桌一场,我手都废了,你总不能这个时候下黑手吧?
裴征愣了一下,随后眸光微动,你说得挺对。
这地方也没监控,我在这把你打一顿,没人会知道,你说出去也没人信,还替我自己报了仇。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翟深往旁边蹿了出去,你有病啊,我好不容易没在那几个人手里躺下,到头来被你锤?
裴征被翟深这反应逗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不像别人那么张扬夸张,微垂着头努力压抑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这一笑,翟深的防备心才小心翼翼松懈下来,捂着胸口道:你别一惊一乍行不行,我心脏病今天都要犯了。
天知道今天情绪波荡起伏的翟深现在多崩溃,他大中午被诳来校门口一趟,一顿饭还没吃饱又跟人干上,吃进胃里的那点面条都差点被锤吐了,一回头看见天天在他的拳头和威胁底下过日子的裴征竟然比他还能打。
这日子过得,跟做梦似的。
第29章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两人从巷子走出去, 路过之前去过的那家面馆,翟深往里看了两眼,裴征注意到了, 问他:没吃饱?再进去吃一顿?
翟深偏头看裴征,你之前不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吗?现在长嘴了?
裴征就多余关心他。
翟深见他真闭嘴不理自己了, 心里又有点不舒坦, 不吃了,快上课了,我去诊所拿瓶药。
裴征嗯了一声,跟翟深继续往前走。
翟深等了几分钟,见裴征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有点憋得无聊,喂,小白脸, 你别又不说话了啊!
裴征偏头看了他一眼,翟深远离他半步,得, 以后不叫你小白脸了, 我叫你大哥成不?
裴征唇角抬了抬, 不用, 你比我还大两个月。
翟深侧目, 这你都知道?
谢老师花名册上有身份证号。裴征说。
哦。翟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刚那个彪形大汉一拳头锤到这, 他胸口现在还有点闷。
又回到那个简陋的诊所,两人刚推门进去,白大褂男人就哟了一声,又来生意了。
翟深挺无奈的, 要不是因为校外打架见不得光,他就会去校医院了,来这纯粹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白大褂男人放下手机,到旁边的洗手池洗了个手,一边细致地擦手一边问他,伤哪儿了?
翟深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臂,这,被砸了一下,拿个消肿的药给我就行。
白大褂男人拉开玻璃柜的门,拿出一盒药推到翟深面前,需不需要我给你提供按摩服务?
翟深摆手,下次有机会吧!
白大褂男人嗤笑一声,你同学昨天才伤了手腕,你今天就伤了手臂,搞情侣同款?
他说着手肘撑在玻璃柜上,凑近翟深的脸看了看,翟深正低头看那盒药怎么用,听着白大褂男人的调侃刚抬头准备怼他两句,猛然间发现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被吓了一跳,卧槽,你变态啊!
白大褂男人往后撤了撤身子,伸手又拿了一盒药膏和一盒创可贴丢给翟深,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遮掩点儿,你们学校教导主任一看就知道你又跟人干上了。
翟深抬手摸了摸自己眼角,指腹摩擦到伤口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是有人提醒,他都快忘了自己这地方也磕到了。
身边的裴征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别摸了,等会又感染上。
白大褂男人看着两人的举动,嘴角含笑,还是你这同学懂常识,小深深啊,多读点书。
翟深翻了个白眼,面对两个学霸就没有他能说话的地儿。
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被翟深这么一折腾又破开了,血渗出来,白大褂看着啧了一下,又去找棉签和酒精来给他处理伤口。
沾着酒精的棉签刚接触他的皮肤,翟深就被疼得缩了下脑袋,白大褂男人的手还在半空,别跑啊,消个毒。
翟深摇头,不用了,给我张纸巾擦擦就行。
白大褂男人一脸无奈,翟深这小子平时牛哄哄的,可每次一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是能躲就躲。
裴征看了眼翟深眼角处的伤口,相对于它所处的位置来说,伤口的面积已经不算小了,况且离眼睛又那么近,裴征眉心微蹙,伸手拿过棉签,我来。
他一手拿着棉签和酒精,一手拽着翟深走到最角落处的凳子上,坐。
翟深不太想坐,在这角落里他一旦坐下,等会想躲都躲不了,别消毒了,这点小伤。
裴征没说话,伸腿在翟深的膝盖后踢了一下,翟深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腿一软就坐在了凳子上。
屁/股刚碰到塑料长椅的椅面,就像是烫人一般想要站起来,裴征手疾眼快,按着翟深的肩膀不让他动弹,紧接着,他抬腿踩在翟深身边的椅子上,阻断了翟深最后的退路。
翟深心如死灰,看裴征的目光里满满的抗拒,他能遭得住打架时的那些磕磕撞撞,却最是忍耐不了处理伤口的疼痛,于他而言,这和上刑无异。
翟深端坐在那,看着距离自己十分近的裴征慢条斯理地给棉签上沾上消毒水,那如同慢镜头一般在他面前播放,他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还不如让白大褂来,好歹白大褂的速度快一点,不至于那么煎熬。
翟深现在很后悔刚刚为什么没珍惜白大褂为他消毒的那次机会。
棉签触碰伤口的那一刹,翟深疼得身体不自觉颤动一下,然后手捏着自己的大腿,盯着裴征的脸转移注意力。
裴征一双唇紧抿着,鼻梁高挺,他正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伤口,剑眉凌厉,和翟深印象中的那个明眸皓齿好欺负的男生逐渐有了出入。
内心像是有个走动的钟表,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翟深嘴唇动了动,忍不住张口问道:行了吧?
裴征目光专注,又过了两秒后,翟深都疼得头皮发麻了,他才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行了。
翟深长舒一口气,眼角那一片连着太阳穴都是阵阵疼痛,翟深想要伸手摸,裴征提醒道:你摸完又得消毒。
翟深只能放下手,这罪他不想遭第二回 了,尤其是不想在裴征的手里遭第二回,又磨蹭又疼,他都怀疑这小子是在故意报复他。
裴征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酒精还给白大褂。
白大褂饶有兴趣地看完了刚刚的戏,现在再对上裴征那张冷峻的脸就觉得更有意思了,他调侃的目光挪到翟深身上,只见翟深苦着一张脸,手抬起来几次想去碰伤口,又被自己的理智给阻拦了,那样子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要知道之前翟深每次在他这不得不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都是垮着一张脸,吃痛了就骂人甚至想攻击人,若不是自己的反应速度快,不知道这两年加起来得挨翟深的多少下。
这么个动起手来不讲理的小伙子,在那个瘦瘦高高的冷脸男生面前,硬是忍下来了,也不知是面子作祟,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或许值得人探究。
裴征拿起药膏,冲翟深道:走了。
翟深懒懒得应了一声,跟白大褂打了声招呼离开。
白大褂男人摸了摸下巴,笑道:行,欢迎下次光临。
玻璃门都关上了,他还是能听见翟深毫不客气说了句:滚蛋!
白大褂男人哈哈大笑,扬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顶着烈日走在回班级的路上,翟深揉着手臂,想起裴征今天在巷子里那出手的狠劲。
他自己手腕都肿得像个红糖馒头似的,还能把那几个社会上的混混给打跑,果然,对自己狠的人,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你手怎么样?翟深问他。
裴征手插在口袋里,三十多度的高温他穿着个外套不肯脱,想看伤都看不到。
没事。他淡淡道。
翟深的胃部还隐隐作痛,那几个魁梧的大汉和黄毛鼎的那群猴子般的小弟不能比,被捶到是真难遭得住的,好在今天他们没动工具武器,不然估计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还能走回去上课。
你身上有受伤吗?翟深不放心地问。
之前他的拳头擦过裴征的肩膀,都青紫了好几天,他会打架是一回事,被打后玻璃做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裴征摇头,没,都锤你身上去了。
啧。翟深咂舌,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当沙包,你不热?校服外套脱了呗,现在又不检查。
裴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热。
翟深侧目看他,你诳谁呢?那额头上不是你流的汗呗?
裴征不说话。
翟深总不能自己上手去扒人衣服吧!
他也就是纯粹看不惯裴征这么热的天还穿那么多,等会中暑倒他身边,他是扛还是不扛?
你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纹身?翟深发问。
要是搁以前他可不敢把纹身和裴征联系上,毕竟弱不禁风的乖学生,怎么可能去纹身。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裴征在翟深眼里已经换了一番面貌。
裴征那哪是瘦啊,他是在给别人留活路!
没有纹身。裴征回答道。
翟深猜不到别的原因,看裴征也不像是会告诉自己的样子,索性也不猜了。
你说谢老板要是知道我带你打架,是不是得提刀来砍我?翟深说着说着被自己逗笑了。
裴征微微抬眸看向他,你可以试试。
我脑子又没问题。翟深道,况且,我要是跟谢老板说你不仅打架了,还一挑三了,你觉得他会信?他肯定说我异想天开。
不过你装孙子装得还真挺像的,我都被你骗了。翟深挑眉道。
裴征睨了他一眼,好好说话,别占便宜。
啧,裴征,你现在是本性暴露,在我这连装都不装了?翟深阴阳怪气道,拳头硬了,说话也硬气了哈!
裴征侧目,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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