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楚霄云,只有站在楚霄云前边的俞鹤还有点不知所以然。自己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大家都往自己这里看。他站立不安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才发现大家的视线并不在他,目光所在是他身后的楚霄云。想起方才杨捕头的在校场口的言行,才明白是在针对楚霄云。
他悄悄回过头看了楚霄云一眼。这样的羞辱,实在是难忍,不知道楚霄云会有什么反应。
楚霄云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好像杨捕头说的不是他,大家看的人也不是他。
散了早会便是晨练。虽然大家都有点功夫傍身,但晨练练的都是衙门里统一的招式。
杨捕头叫了个人上台演示,其他人在下面跟着练。他则来回走动,巡视着操练情况。特别留意着补入的新人。
楚霄云站新人队列的最后,杨捕头就站在他身边,不断的言语挑刺,找他的不是。
好不容易挨到操练结束,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去,往膳堂用餐。俞鹤左右看了看,伸手拍了怕楚霄云的肩膀:哥们,厉害!
说着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楚霄云环视了一眼周围望向他躲闪而又鄙夷的目光,对俞鹤道:你都知道了还敢找我说话?不怕我影响你,牵连你?
俞鹤扁了扁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我相信我自己的感受。跟你相处下来,我觉得你这人不赖。
楚霄云笑笑:那谢了。
两人边说边往膳房走去,进去时大家已经在用餐了。见他们进来,气氛又有些沉闷了。
用膳到一半,方凌峰进来找到楚霄云:大人传你一会去书房,你用完膳后直接去书房。捕房这边,一会我找杨捕头交代。
楚霄云想起昨儿听到的话,想来是县令找他一起上张府出席张成的葬礼。
方凌峰走后,楚霄云三下二除五,几口吃完碗里剩下的食物,起身对俞鹤说:俞兄,在下今日有事,不能同你一起出巡。抱歉。
今日分组,他和俞鹤站在一起,被分到同一个巡街队。
俞鹤自然是认得方凌峰的,毕竟是那天的考官之一。先前见楚霄云在校场受了委屈,替他抱不平来着,想不到人在县衙还有这等关系。
方凌峰走后,旁边一桌的人凑过来对俞鹤道:怎么样,想不到吧?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有关系的,你没有,跟咱不是一路人。
俞鹤刨了两口饭,放下筷子:他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我与他不过说两句话,又没想着攀关系。
旁边那人见讨了个没趣,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霄云来到县令书房,县令对他道:随本县去下张成府上。
是,大人。楚霄云回道。
县令看了看他:杨捕头给你下马威了?
楚霄云淡淡道:还好,不新鲜。
县令微笑道:那就行。一会在张府,不管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看在眼里便是。
楚霄云点头应道:是。
白绫飘飘,哀乐阵阵,雨后的张府看起来的确有那么点哀伤的气氛。
张府的门房见县令的轿子到了,朝里唱到:县令大人到
张成的老婆出门迎接:大人莅临寒舍,为民妇惨死的夫君送行。民妇有孝在身,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县令道:少夫人不必多礼。
说着示意师爷将礼品送上:一点心意,还望少夫人与张老爷早日走出哀思。
张成老婆在婢女的搀扶下,拿着手绢直抹眼泪,不住地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
县令道:我们前去看望一下张老爷。
张成老婆点头,招手唤人叫裴进来招待县令一行,带他们去见张成老爹。
张家家大业大,路过灵堂,却感觉冷清。楚霄云多瞅了两眼,才发现是少了孝子贤孙哭丧的缘故。这一点楚霄云就有些纳闷了,按道理,古代是很重视血脉的,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成老婆是怎样做到自己不能生,张成又没有娶小的呢?从张成买苏文一事可以看出,张成绝对不是那种爱老婆爱到不要后代的人。相反,他买苏文就是看中他孕痣深红,想来是个想子成魔的人。
楚霄云觉得这张家不能琢磨,越琢磨越有意思。不过县令大人说什么事情看在眼里便是,身边又还有个狗头军师在,楚霄云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
张老爷是个瘦高的老头。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缘故,如今看起来形容枯槁,与张成腰大肚圆,满脸横肉的形象截然相反。此刻他正孤零零的坐在高堂上座,看着客来客往,没什么表情。唯一的儿子死了,还没有留下后人,往后余生,生与死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裴进躬身行礼道:老爷,县令大人看您来了。
县令望着张成父亲,叹了口气:老人家,节哀。
张老爷机械偏过头看了看县令,没有起身,只是坎了坎身:大人有心了。
民见官不起,这也是一个奇闻。如果严格按照律例,追究起来可是触犯刑罚的。县令好像也不太在乎,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束香火点上,又对张老爷点点头,遂朝灵堂外走去。师爷也跟着一同往外走。楚霄云见状,连忙跟上。
有时候楚霄云甚至很想问问县令,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现代社会穿来的,总觉得他和传统的古代官员好像不太一样。不过这种念头在脑子里过过瘾就好了,问出来就太傻了。
前面带路的裴进将他们引至大厅。
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衙门官吏,此刻他们见到县令,齐齐噤声,起身:见过大人。
大家免礼。县令道,此刻并非在县衙,各位同僚不必拘礼。
谢大人。众人回话,却没人坐下。
县丞朝县令走来拱手对县令道:大人日历万机,怎么也得空前来。您就算,也该让人提前通传一声,我等好在门口迎接。
县令看着胡子都开始泛白的县丞,轻叹了口气:这里是张府,你我二人皆是客。哪用得着县丞如此多礼。
县丞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在大厅用了些点心茶水,陡然哀乐一唤,这是送灵了。大家离开大厅前往灵堂。哀乐阵阵,仆从啼哭,僧人作法念词,一时间哀伤的气氛大作。正在法式的高潮,一个护院打扮的仆从在烟雾缭绕中避开众人,从堂柱后匆匆走进灵堂,全然没有顾及到此刻他家主人的葬礼正在作法。这个人当即引起了楚霄云的注意。
站在对面的楚霄云隔着缭绕的烟雾,见那护院走到张成老婆身边,对她捂耳轻语。
张成的老婆用宽大的孝服衣袖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那护院对张成老婆耳语几句,又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感谢支持!
第30章 买主被杀案(20)
回到县衙, 楚霄云与县令说起今天在张府的感受。前世作为一名对于任何疑点绝不放过的警察, 他觉得这案子不能就这么过去,跟县令明确提出自己的想法。
县令道:这案子, 你说有疑点也对;别人要辩解, 也容易。就说那牛栏外的脚印,的确有值得琢磨的地方,可是也不能排除城里谁路过那里, 意外留下了一个脚印, 或者就是乡下哪个人穿了那种鞋子呢;再说那报案时间,他们已经辩解过了, 拿不出证据, 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想;今儿张府的种种, 人家可以说完全是你的主观感受,就算是那名仆人来去匆匆显得无礼,人家也能说出事急从权的理由来。你要想查,没问题, 但案子已结,要查也只能私下进行, 且不能耽误本职工作,更不可能有帮手。要知道, 现在这个县衙,还有县丞、主薄很多官员。很多时候,本县说了也不算的。
楚霄云道:属下理解大人的难处。我只私下留意,不会闹得众人皆知。
县令点点头,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册子递给楚霄云:有兴趣就看看。离放衙也没多一会了,巡街今日就不用去了。
楚霄云接过县令递过来的册子,打开来看,原来是捕快们晨练的招式。
属下谢过大人。楚霄云拱手躬身行礼。他是真的被感动了。
原主旧有的武功底子不错,楚霄云因为有了原主的身体,也能感觉出来,原主的武功大多是天赋使然,并没有系统的招式。既然吃了捕快这碗饭,就得提升武力值。否则不仅可能饭碗保不住,严重还可能危及生命。捕快们晨练的招式很古板,但是系统化,对于目前没有更好选择,又必须要统一步伐的楚霄云来说,县令这本册子来得太及时了。学会了晨练招式,不说别的,起码让杨远开少了一个找自己茬的借口。
楚霄云告别县令,找了个僻静地方把整本册子看了一遍,然后开始练习。不得不说,原主的身子还真是个练武的材料。一个下午下来,他已经能记住整套动作,只待熟练、加强。
看着要到放衙的时间了,楚霄云停止练习,把册子收回怀里。抬脚欲走,却见到杨捕头正杵在自己面前。
第一天就搞特殊,真有你的。三个月考核期,是不想过了吧?杨远开出言讥讽。
楚霄云本不屑计较,但也不想每天被这种小人破坏心情。他停下脚步,笑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行的公事,而非私事。
杨捕头恼羞成怒:别拿县令大人来压我!
楚霄云道: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说罢绕开杨远开离去。
他想得明白,虽然孙总捕头给了自己三个月考察期,但自己只要不违法乱纪,杨远开再怎么看不惯自己,也卡不住自。毕竟县令需要一个,甚至更多,跟县丞没有瓜葛的人。就算到时候杨远开鸡蛋里挑骨头,县令也一定会力保自己。自己没有必要看他脸色。
楚霄云回到捕房,外出巡视的捕快们正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虽然县令让自己出别的公职是事出有因,但要是有人吹毛求疵,也可以说会增加同队其他人的工作负担。楚霄云不怕杨远开找自己的茬,但与其他同僚还得搞好关系,工作才能顺利展开。他对自己那队的同僚们抱拳道:今日楚某另有他务,给各位添麻烦了。
其他人有的不屑一顾,有的虽然惊讶他会如此说来,却也没有回礼的意思。只要俞鹤回了句话:今天挺太平的,没事儿。各司其职,别放心上。只是你少学到很多东西,明天补上。
楚霄云笑道:是的,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多谢俞兄提点。
过了放衙的时间,楚霄云回到休憩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小心地放在床上,又拿出另一套换洗的皂服,叠放在一起。一只手小心地揽在怀里。
今天他们队没有晚上轮值,可以回家。
古代与现代不同,下班后也是穿着衙门的衣服回家,佩刀什么的也是带着走。不像现代,下班换便装,枪支更是必要的岗位出警,还得要申请才可能拿到。大约是出于职业保护的缘故吧。
楚霄云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东西。还是没有经验,今早出门的时候没想起带个包袱出来,搞得现在东西没得地方放,只能抱着走。
俞鹤回来看到他抱着衣服的样子有点滑稽,找出自己的包袱扔给他:拿着。
楚霄云有点惊讶,却不好接受:俞兄想得真周到,不过我要是用了,你可就没了。
俞鹤往自己床上一躺:招试与入职隔得太近,我还没来得及把老婆孩子接过来,现在暂时借住的县衙,这玩意用不着。
那就谢谢俞兄了。楚霄云道,看不出俞兄孩子都有了。
人生不就成家立业嘛。俞鹤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找人保媒了吗?
楚霄云正好奇俞鹤怎么知道自己还没成亲,尔后想起,今天自己不在,关于自己的八卦捕房的人肯定没少说,俞鹤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干嘛要问保媒的事呢。
楚霄云摇摇头:没人保媒。想必你也知道了情况,他现在就在我家还要保什么媒?
俞鹤摇摇头:兄弟,不是我说。无媒那叫苟合。我也是看你人不错才说。不管是买的也好,还是娶的也好,你重视他,肯定得找人保媒。花点钱,免得以后他被人嚼舌根。
楚霄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他对俞鹤道:多谢俞兄指点。可否与我说说这其中的门道?小弟我之前太不懂事,这里面的很多道道有些不熟。
俞鹤把自己的经验与楚霄云分享:早点成亲,成亲的时候记得叫我喝酒。
那是当然。楚霄云应道,这酒一定得请。
不然他都不知道保媒原来这么重要。别人有的,成亲的时候苏文也一定要有。
离开县衙。回去的路上路过布店,楚霄云想起苏文那只充当顶针的不合适的扳指,楚霄云还是走了进去,花了两文钱买了一只真正的顶针。
等他到家的时候,王三强和他娘都已经到了自己家,帮着苏文做好了一桌可口的饭菜。
王三强转着圈看楚霄云:哥哥神气啊。真好!以后再遇到那些不识相的,我可得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哥。
我给你留意下县里有没有什么适合你做,又稳定点的活。等找到合适的,到时候告诉你。楚霄云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王三强。他不提倡王三强狐假虎威,但王三强现在在外面讨生活,没了原主给他撑腰,被人欺负是难免的。他只想王三强不受欺负罢了。
好呢。谢谢哥。王三强有些受宠若惊,给楚霄云倒了一杯酒,敬道。
楚霄云穿了衙门的衣服回来,王何氏就像自己的儿子出息了一样,乐得合不上嘴。听到楚霄云的承诺赶忙道:楚娃子,你费心啦。三强要是能正儿八经有个稳定的活儿干,我也放心了。
王三强家的条件比原著还差,原主是作的,他是生下来就那么穷。家里田地加起来不到一亩,也就种点蔬菜瓜类。他以前又混,也没想着去地主那租点地来种,就是靠跟着原主混,得点糊口的钱。
楚霄云喝了王三强的敬酒,苏文又给楚霄云倒了一杯,举杯道:祝贺夫君。
楚霄云忙看苏文的酒杯:文文,你能喝酒吗?
苏文点点头:我可以喝一点点。不能你们喝了不给我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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