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了眼女人这副装扮,照常是黑色警服,但仔细看,便能看出毛病来,和先前终归是不同的。
黑色袖口上被划了好几刀,甚至连领口及腿,布料破碎了些,最严重的是胸口处的创伤,一大片染上血的重色,是最终BE的主要原因。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上升怒意及无可奈何。
韩晴默默后退一步,自觉离远了些,去到古导那,一起看刚拍完,现在正回放的视频。
视线偶尔还是惯性的看向他们二人,生怕他俩一时迷情,直接做出逾规越矩的事,到时直接热一见。
谢妄又往前迈了一小步,距离缩小。他身姿高挺,似不经意问:“晚上有事吗?”
斜阳正密,男人的下颌线匿着光,轮廓勾出鲜明且立体,桃花眸含着柔光,无故温柔,让人心动。
白艺摇头:“没。”
“好巧。”谢妄顿了下,漆黑瞳仁闪过笑意:“女朋友。”
白艺咬唇,快速瞧他一眼:“那咱们——”
话音未落,被古舒与的嗓音盖住,腰上的对讲机响起:“开拍了,白艺准备,谢妄给我回医院里去。”
剩下话语被迫咽下,她指尖摁住对讲按钮,清晰回复:“好的!谢妄他也听见了。”
然后转头对谢妄挥手,没再继续刚那个话题:“你快回去。”
谢妄大掌落在女人发旋上,轻抚了下脑袋:“戏里见。”
……
白艺心还激烈砰跳着,走到拍摄场地,前方已架好机器,万事具备。
目光定在不远处的输送担架车,手撑在上方,使了劲上去。工作人员上前,小心扶着四个边角,避免滚轮惯性滑走。
躺好,杏眼直直对着灿亮天空,太过耀眼,让她无法挣开。
只能凭着耳朵来听。
“Action——”
话落,能感知到身下的输送担架车快速的被推动,耳边响起很沉稳的男音,让人心安,喊:“让让……麻烦让让——”
傅延慕此时正拿着病历夹,出现在大厅,目光忽而与输送担架车交汇,匆匆一瞥女人那失了血色,异常苍白的小脸。
病历夹掉落在地,发生“啪——”的声响,没空理它。甚至连为何而来大厅都顾不上想。
直接转身朝那个方向飞奔,跑到急救室门口。
而前台的两位护士吃惊的半张着嘴,足以塞下个鸡蛋。
其中一名护士手动合上下颌,脸色恢复平静,只有声线还透着波澜:“这是段医生?我是瞎了吗!”
另名护士咽嗓子:“我的天!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应,说好的清心寡欲的呢?”
“刚刚推过去那担架车上面躺着的,好像是经常来找段医生的特警小姐姐。”
“啊不会吧!为她祈祷。”
段延慕只来得及目送到她进入急诊室,门在眼前关下。
他靠在墙面,浑身止不住发抖,指尖颤的不行,连拨打电话的能力都一时丧失。情绪压抑到顶峰。
现在正处于即将崩溃的临界点,等待最后结果,只能是好的。
旁边的许序紧握着拳,瞧着和他相差不算很大的男人,哭着不断安慰自己:“我姐一定会没事的!”
历时三四个小时,急诊室的门总算缓缓打开。
出来的医生面色沉重,对上傅延慕的泛红的眼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职业道德很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病人失血过多,尽力了……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傅延慕只觉着耳膜响起一阵鼓动鸣叫,膝盖发软,差点径直跪了下去,他撑着洁白的墙面,喉咙酸涩的答不出话。
而还读大学的许序压根无法接受,跪地捂嘴痛哭,着实是无法接受。
没浪费时间,傅延慕拖着绵软的步伐,推开门,对上女人没有血色的唇,心如刀绞。当医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的生命消散,这种无力让人烦躁厌恶。
傅延慕颤着手,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声音极轻:“一定很疼吧?”
在黑暗中闻声,许妤勉强睁开眼皮,对上了男人泛红的眼角,她没有摇头的力气,浑身麻药还在,无知觉,很慢的说:“…………
许妤努力地抬起手,被男人带着,她指尖轻点了下眼角,反倒安慰:“…………。”
“好。”他哑声应。
女人眼眶里不自觉蓄上莹润,泪意模糊视线,嗓子里半吊着气,说话稍有些哽咽,断断续续道:“……起,……慕。我们……——”
说到一半,呼吸忽地骤停,玉手悄然垂落,颊面坠下晶莹的水珠,生命监测仪回归于平线……
对不起,傅延慕,耽误你了。
“卡——”
古舒与站在监控器后,重新观看了番,而后,满意的点头:“十分钟准备下,谢妄下一幕。”
白艺出戏很快,直接来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余光却还一直注视着男人,眼巴巴的关怀:“阿妄,你还好吗?”
几米外的编剧辅导正小声交谈,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再讲话,却不知讲什么,反正视线不再他们二人身上。
谢妄鼻音的嗯了声,忽而揽住她,抱的更紧,下巴轻放在女人香肩上,灼热呼吸喷洒到锁骨,感受到怀里的结结实实是存在的,才放下心。
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害怕,白艺小手隔着白大褂,轻轻拍了好几下男人的背,软声哄他:“是假的啦!我身体倍儿棒!我现在不是还很好嘛……阿妄,要不晚上你给我下个厨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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