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又是满堂掌声,宋静萩起身颔首致谢,抬眼时目光与后排的一人相撞,他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宋静萩略略吃惊,不是被吓的,而是认出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攻略目标程晏和。
等她再度回望过去,发现程晏和已经离了座位。
她镇定的走回休息室,喊出系统问,“刚刚那是程晏和?”
系统叮咚道,“是,你上台前他就已经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说,无非是追求所谓真实情感,留下不作伪的第一印象。
程晏和去了洗手间,洗手时一个戴着礼帽的男人出现了,与他并排站立,在另一个水池清洗手上的污垢。
程晏和警惕性很高,陌生人、礼帽,让他挥散开心底那一抹白,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人身上。
没一会,戴礼帽的男人洗好手,抬眼看向镜子,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短暂交汇,然后陌生男人离开,程晏和的手心里多了一张纸条。
他不动声色的在角落里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串代码,他依靠记忆快速翻译,内容为:截药。
据程晏和所知,近期有一艘船要从码头出发前往日本,船上装了许多千金难求的特效药,组织要自己截的必然是那一个。
程晏和收到信息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到座位,往常他会待到傍晚离开,今天亦然。
宋静萩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回到大厅,这一次,她演奏的是一曲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六号》,曲风欢快多变,对技巧有很高的要求,之所以选择这一曲,真是因为这是程晏和喜欢的。
台下,程晏和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段音乐让他仿若置身八年前的法国,留学间隙随好友去了一家咖啡厅,唱片机里播放的就是这一句。
正是那天,他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因此将那个午后的一切清晰封存在记忆中,从未与人说起过,可现在,却有一位陌生的,令他有好感的女人弹奏出来,因为这,他彻底将宋静萩记住了。
演奏完这一曲程晏和就起身离开,他是兰心的常客,不是每次过来都需要结账,通常是一个月结一次,今天恰好到了日子。
签支票时,程晏和不经意的问蒋志云,“今天演奏的是你们新聘的琴师?”
蒋志云点头,颇高兴的回,“不错吧?往那一坐就是一副画,琴技我听不出,但她弹的还怪好听,这方面程少是行家,肯定比我懂。”
程晏和自然是懂的,安然的演奏水准极为高超,他很欣赏,但出于职业考量,这样一个完美契合他爱好和审美的人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特别是在局势如此敏感的时刻。
宋静萩还不知道程晏和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自我感觉颇为良好,虽然他提前走了让她有些遗憾,但人已经见到了,好感度也涨了三分,虽说离最终目标还很遥远,但会上涨就说明对方攻克他是有希望的。
到了下班点宋静萩正准备离开,被蒋志云喊住,她站着回头,看着蒋志云一步步走来。
“蒋经理找我有事?”
蒋志云笑着将手中的红酒递给她,宋静萩并没有立刻接,而是目光疑惑的询问着。
“安小姐这两天的表现着实让人惊艳,连从来不夸人的程少都赞不绝口,这瓶就算是我给你的彩头,从你签约那刻起你就是‘兰心’的人,兰心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他这一番话说的仿佛意有所指,宋静萩截取到了其中的重要信息,那就是“程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程晏和。
不过是一瓶红酒,宋静萩没什么怵的,坦然收下并坦然道谢,而后在蒋志云的目送下上了孟淮安的车。
孟淮安对蒋志云没什么好感,要他说表妹就不该来兰心弹什么钢琴,如果是对音乐感兴趣,可以做钢琴老师,她的学历足以胜任。
但他看出表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因此这个想法只在脑子里过了几次到底没有说出口。
程晏和回去后就吩咐手下的人查探“安然”的身份,对此宋静萩一无所知,等程晏和收到手下的报告已经是三天后。
报告中详细记录了宋静萩从出生到此时的各项信息,还有她的入学档案。
“宋静萩,女,1917年生,毕业于湘城师范学院……”
基本信息略过,程晏和主要看的是宋静萩的个人爱好及交友状况,特别是她的钢琴,师从何人,是否一直这么出色。
当看到一行“曾跟随武田老师学习钢琴,每天放学后在琴房弹奏一小时,琴艺尚可”后,程晏和心中的怀疑稍稍减了两分。
但“尚可”二字是出于谦虚还是客观,需要认真判断,但目前看,宋静萩的个人信息没有明显的错漏之处。
之前舅舅说要帮宋静萩在申报找工作,本以为打点一番怎么也要等上一两个月,巧的是有个编辑刚好要随家人移民,加上孟增禾钱花的到位,竟然就这么定下了,从下月一号起入职,还剩十来天。
“谢天谢地,你来对时间了,要是再差几天这个空缺指定被人顶上,再想找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
像申报这样福利待遇好的大单位,多的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的人。
既然工作定下,舅妈就让宋静萩把兰心的工作辞了。
“你每次去我都忧心,看到你回来才能把心放下,舅妈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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