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演给她倒了一杯橙汁。
这时有人喊,“周演,来打麻将。”
“晚晚,你会不会玩麻将,我们一起去?”
林岁晚摇了摇头,“我不会,你去吧。”
“那你想玩什么自己玩,那边可以唱歌,还有舞厅,台球室,你要玩自己去,我先过去了,赢了给你买包包。”周演正在兴头上,也没多在意林岁晚。
林岁晚微笑了笑,看着周演离开,顿时感觉身上的安全绳断了,这样的地方,周演是唯一认识的人,他一走,林岁晚没了主心骨。
可她也没开口。
周演追了她半年,两人才在一个星期,谈恋爱肯定有磨合期,所以现在周演这样,她只是有些不适,也没想太多,毕竟她之前也没谈过,初次,不太懂。
刚才走的太急,有些口渴,林岁晚端起橙汁抿了一口,酸涩的,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吃酸。
不动声色的放下橙汁,抬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很忙的样子,有两个男人应该是喝醉了,躺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在两人不远处的阴暗角落,还坐着个男人,在这个喧嚣的包厢,安静的像是座雕塑。
男人双腿交叠,隐在黑暗中,光线只到胸前,看不清楚脸,只能隐约看见硬朗流畅的下颌线条,仿佛是冰块凿出来的优雅。
她视线往下,看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和黑色西裤一对比,手好似白玉雕刻而成。
一个男人,居然这么白,林岁晚心叹,必定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不知为何,人都未见全,林岁晚就觉得一定是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都说见微知著,手这么好看,身形看起来也颀长挺拔,脸一定也好看。
可能也像周演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林岁晚是在和周演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他是富二代的,之前没听他说。
但林岁晚又不贪他的钱,所以是不是富二代也无所谓。
看了男人一会,还是没看见正脸,又觉得这样盯着人家看不礼貌,收回了视线,从口袋抽出手机,在备忘录记录今天的开销。
而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却抬起了视线,扫向对面那个陌生女孩。
今天这场生日派对苏景淮本不想来,是傅绍辉拉着他来,说一起热闹热闹,可是他并不觉得热闹,反而很烦躁,从心底里升起的躁郁,打算离开。
包厢门突然打开,周演拉着林岁晚进来,又是一通热闹,他就又坐了会,想等这里安静下来再走。
谁知道方才还十分躁郁的心情,看见那个陌生的小姑娘,在人群中露出两分胆怯的眼眸,莫名的,却逐渐平静下来。
林岁晚在这个包厢,格格不入,素净的脸庞,简单的装扮,苏景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素面朝天的女孩了,在他生活的世界里,那些女人无一不是妆容精致到挑不出一丝差错。
灵动的杏眸打量着这个包厢,眼眸清澈,毫无欲望和市侩的拉扯,眼里只有好奇。
看她抿了一口橙汁,却皱了皱眉头,应该是不喜欢喝,之后她再没端起过。
刚才林岁晚打量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但和其他的视线不一样,他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在她的注视下,苏景淮心中升起了再坐坐的想法,不想惊扰她。
女孩很清瘦,手腕上有一枚红绳,衬的手腕又白又细,宛如柳枝,仿佛一折就断。
“林岁晚。”苏景淮微呢喃,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林岁晚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把今天的开销记录完,抬眸往里看了一眼,周演的大嗓门念的全是麻将,把她遗忘在了这里。
但一转头看见对面那个安静的男人,林岁晚心里好受了一点,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格格不入,好歹对面还有一个呢。
她拿出耳机开始背单词,十二月要考四级,南大大一不能考四六级,大一学的英语都是基础,很久没认真学英语了,不知道这次四级能不能过。
苏景淮听不清林岁晚在说什么,但他会点唇语,在观察了半天之后,才知道她似乎是在念英语。
当即薄唇微勾,眼眸露出一丝兴味,在这个几十万一晚上的包厢背英语单词,怕是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林岁晚一边背单词,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男人,哪怕看不清楚人,可是见他坐在那,她就心安,仿佛是定海神针一样,因为有人和她一样干坐着,没有人招呼,没有朋友,能缓解她心中的尴尬。
一个晚上,林岁晚背了三百多个单词,也看了对面那个陌生的男人无数次,他好像连动都没有动过。
快到十一点,林岁晚过去找周演,她再不回去,室友就要休息了。
周演正玩在兴头上,让林岁晚再等等,但她不想再等,便说自己回去。
她出来拿上背包,看见那个坐着的男人已经走了。
有些遗憾,没看清脸。
林岁晚才出包厢,周演就追了出来,“我送你回去。”
她有些生气,没等他就低头下楼了。
苏景淮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俊美的脸庞半隐在袅袅烟雾中,眼眸微眯,看着两人离开。
这时傅绍辉推开包厢门,看见苏景淮的背影,走了过去,“看什么呢,找了你半天,还以为你走了。”
苏景淮没说话,只是抽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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