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上去歇着吧!”秦景学最后就蹦出这么几个字来。
“好,爸爸你也早点休息。”秦念扯了扯嘴角。
害,还以为她爸要跟她谈和蒋溢处对象这个问题呢,那她就可以顺势挑破,维护自己合法谈恋爱的权利了。
秦景学也想这个问题呢,还是不能明说,他闺女主意这么正,他要是明着谈这个问题, 人家直接说“我就要跟蒋溢处对象,你能拿我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陷入被动了吗?
就这么地吧,反正过两天念念就要去京市进修了, 先拖着再说。
只是想到今晚的事, 他就气的直咬牙,这个臭小子!
秦念要是知道她爸的想法,准得直呼佩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只要我装不知道,这事就不存在”大法吗?
过了几天,秦念带着全厂的欢送,还有亲人们的依依不舍,踏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
火车票是单位后勤给买的,楚海燕仗着自己后勤工作者的优势,把短短几个小时车程的火车票也给买成了卧铺。
蒋溢给秦念带了个小包袱,里面就几个罐头,秦念挑了挑眉,这可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
因为秦景学看的紧,所以蒋溢也不怎么敢和秦念太张扬的说话,而是偷偷跟暗线接头一样,小声又压抑着有些激动的情绪,
“别的冯婆婆肯定给你带了,我给你带的是让你路上和这两天吃的,带得多就太沉了,怕你拿不动。剩下的等...”
“咳——”轻轻的咳嗽声让蒋溢一激灵,他立马就立正站好,朗声正气道,“秦念同志,期待你学成归来!”
秦念...
秦景学震慑了蒋溢之后,见他有些老实了,才算满意了。慢慢地踱过来,跟女儿柔声说:“好好学习,去吧去吧!”
这一瞬间,秦念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高考的时候了,她难道不是去接受表彰的吗?
秦景学满意的看着秦念上了送她走的车,而蒋溢正腰板挺直地乖乖站在他身边。
很好,他就怕这个蒋溢出什么妖蛾子!
秦念上了火车,发现她所在的卧铺车厢可不简单,好些个带着大红花的人,秦念想到自己包里也有个一样的大红花,被她嫌丑死活不戴,装进包里了。赶忙拿出来别上,和组织汇合。
果然,大红花一戴,就有人自动来找她了。
“这位同志,你也是优秀代表去京市接受表彰的吗?”一个胸前戴大红花,长相斯文的男通知问。
“是呀,难道你们也是?”秦念激动的问。
心里鄙视自己,废话!这不明显的吗?她啥时候学会这么能演了!
“嗯!”那人骄傲地重重点头,“不止我,这车厢里所有戴大红花的同志都是去接受表彰的!我们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优秀工农代表,是要一起来京市学习的。”
说着带她到车厢中间与大部队汇合。
“童宇,你又带了个新...”说话的女生在看到秦念之后,停了本要说的话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秦念,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不会也是来接受表彰的吧?”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出答案了,却还是用疑问语气来问秦念。
秦念也学着她的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边。这姑娘梳着板凳头,肤色有些重,个子不高,但人却长得很结实,再看她那双手,一看就是下过力气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是去参加表彰的呢?”秦念睁大了眼睛反问道。
不过经过她这一圈的观察之后,大概也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了。
车厢里戴大红花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穿着干部服或是绿军便装,再普通些的也是穿些常服。也就秦念,穿了一身到小腿的黑色昵子大衣,脚上还穿了双黑色小皮鞋,简直和所有人的打扮都格格不入。
“你看着不像是我们优秀工浓代表去接受表彰的,倒像是去观光拍照的。”那板凳头姑娘说,声音带了些不赞同。
“这位同志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带着有色眼睛看人呢?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就评断了这个人的内在,这可犯了形势主义错误,有这种想法可是要出问题的!”
秦念严肃的一顿乱扣帽子,“我记得上级下发来的简章中可没有着装要求,既然这样就应该是随意穿着,怎么能因为我穿了什么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我怎样怎样呢。”
她见那姑娘张嘴想要说什么,就立马把自己的挎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照相机来,
“不过啊,有一点你说对了,我这次来还真是拍照的!”她扬了扬自己的照相机,“拍照就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把所有人拍好、拍美、拍出精神风貌来!”
一番俏皮潇洒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她手上这台照相机,更是让好些人羡慕的直想凑过来看。
“原来你是宣传口的同志啊,怪不得这么会打扮!”
“就是,人家打扮打扮也没错啊,又没有要求不能穿什么衣服!”
“以貌取人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所有人都站在秦念这边说话,那板凳头姑娘脸色涨红,有些下不来台。
“都是误会!是我提前没先自报家门,不关这位同志的事。”
秦念打哈哈道,她可不想一开始就结了仇,毕竟来京市参加表彰大会的都不是一般人,没准什么时候就有用上的地方呢?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同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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