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工大本科两万多学子,更不要说研究生和博士,加起来多少名学子,怎么偏偏就抽中了他。
乔飞说他是欧皇,原来根本就是有意的。
席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事,他有些无奈:奶奶去的时候没告诉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时候席奶奶倒问过他关于殷言声的事,他说了一点,说在工大读大二,当时恰逢工大百年校庆,席奶奶去了安城一趟,大概是去的时候在教务系统凭借名字把人找了出来。
殷言声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的事,他大学期间也没参加什么学生会之类的,在学校完完全全是个透明人,被抽中的时候自己都惊讶。
后来班主任和他联系,才有了一天的陪游。
可惜现在时间过得太久,当时又没有任何意识专门记说了什么话,席奶奶和他聊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只隐约记得是一位很和善地老人。
殷言声有点遗憾,他说:我现在实在想不起来席奶奶和我说过什么了,不然还能告诉你。能让席娇娇高兴一点。
席寒说:没有关系小朋友,我记得她说过的话就行了。
他看了看照片,指腹触上殷言声的脖颈,把那红线拴的白玉坠子勾出来摩挲,上面沾染了体温,温润而又滑腻。
我有些后悔没早点带你回来见她。席寒指尖捏着坠子,目光有了怀念:这就是她留给你的,要是她在的话,会给我们小朋友准备一车的礼物。
殷言声抿了抿唇,他伸手把坠子放回去,又拍了拍那块的衣物,声音很小很小地开口:你那时候是不是没有现在这样喜欢我?
那时候两人相见的太少,每次见面都在酒店,做了之后就睡觉,第二天又离开。
席寒没说过爱他,有的时候倒是说喜欢极了他什么样子。调情似的不正经,尾调又是沙哑的。
他那个时候甚至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因为舍友谈恋爱都不是这样的。
殷言声性子又别扭,说不出来你喜不喜欢我这类的话,只是席寒回来的时候去见他,平时绝不打扰。
席寒把人下巴抬起来,看着他不断颤动的睫毛沉声开口:你觉得我那时候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床.伴对吗?
殷言声没想到他这么单刀直入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不说,就看到席娇娇脸色变了变,然后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背对着向他站着。
就看起来挺生气的。
席寒能不生气吗?坐了无数次长途飞机后来见一面,自己以为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结果到了这小朋友那里就是贪恋美好的□□。
虽然也的确是贪恋了
殷言声慢慢地站到他面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知道你多喜欢我。
他表现的似乎是个完美的情人,从来不说什么负面的话,平时见面亲吻拥抱,如隔着一层山雾一般。
殷言声知道席寒喜欢自己,可是这种喜欢是什么程度的他并不知道,他窥不见席寒在想些什么。
少年的心事太过复杂,周边的人都似白纸,一会闹得脸红一会眼睛红,爱恨痴怒都明晃晃地写在面上,吵架拌嘴甚至冷战拉黑对方都事出有因,唯独他什么都不知道。
殷言声低着头看着自己指上的戒指:我是不是很适合你?
虽说他们已经五年了,但好像相爱只是从最近才开始,如同攒经验,席寒先是觉得适合,再是喜欢,后来慢慢地才爱上他。
殷言声摸了摸戒指。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总归现在也相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应该还有三四章正文完结,征集一下各位想看什么番外。
目前暂定一章是殷言声大学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心思重的两个人相处。感谢在20211011 01:08:51~20211011 23:5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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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弹琴 你三哥开屏呢,不用管他。
面前的人低着头说话的时候, 席寒指尖动了动。
他眸中滑过思量,慢慢地将殷言声下巴抬起来,不放过他面上地任何一个表情, 眸子幽微静静出声:小朋友,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
这小朋友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 席寒眉头微微蹙着,快速地在脑中回忆起他们相处的时光。
如一粒粒水珠被溅起,那样静默着定格在空中,每一粒里面都含着过去的事,而席寒站到尽头, 眸子筛过去一个个查看。
殷言声觉得他现在的行为有点类似翻旧账, 自己又觉得有些矫情,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都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还在席奶奶的房间中,刚刚点好的香燃着,顶端升起地烟雾缓缓向上空飘去, 鼻尖都是檀香的气味。
这种香闻着就很静, 从鼻腔到肺腑都是静幽的, 安心而又慈和。
席寒有心想把殷言声搂住,又觉得在这个房间不太合适, 便牵着殷言声的手出来,重新回到他的房间里。
他坐在客厅, 伸手拽了一颗葡萄递到殷言声唇边,翠绿地色彩明晃晃的, 如外边天气一般盎然。
他手上戒指闪着瑰色,亮晶晶的,突然晃了一下眼。
席寒眸子慢慢地眯起, 他道:是不是我们结婚那会的事,我亲口说你很适合我?
他脑海中隐隐有印象,他从京都到安城,那次相见之后就直接领证,他那时候心里不畅快,第一次关了手机静了几天,后来开机之后就和江老爷子说了一下两人的事。
殷言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到了,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不太好,这话其实有些尴尬,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席寒来说都是的,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出那个问题了。
席寒轻叹了一口气。
他俯身将人抱住,手掌覆在这个小朋友颈部,看出了他脸上的不自在,轻着声音开口:我是说过这话,对不起小朋友。
那时候他们结婚几天,两天还是三天?正是新婚的时候,结果让这人听到了这句话,席寒几乎都不敢细想小朋友当时的心情。
殷言声没想到他这般郑重其事地道歉,忙说:没事没事,都多久前的事情了,没有关系的。
席寒手掌抚上他的背,在脊背之间有条骨骼微微凸起,他沿着脊椎骨慢慢摩挲:小朋友,我每次夸你乖只是因为喜欢你,但并不是因为你乖你懂事才喜欢你。
那时候奶奶去世才半个多月不到二十天,我来安城和你结婚了,这事我做的欠妥。本应该避讳的,却在守丧期间领了证。
席寒笑一笑,唇部的线条却很快的平下来,他看着殷言声开口:我先斩后奏的结婚,后来老爷子问起了这事,我便说你家室清白适合我。后面几个字说得很轻,唯恐再让这人伤心。
席寒这事做的的确出格,甚至说有些失了神智,这在江家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那时候席寒与殷言声的事也就只有江瑜封一然和席奶奶知道,席寒摸不准江家老爷子对同性之间的看法,故而不敢造次越发谨慎。
江家老爷子能允许他因为合适去结婚,把一切都权衡后的冷静结果,站在纯粹的利益场上没什么关系,但若是仅仅因为爱情这个原因,席寒不知道江家老爷子会如何想。
席寒向来心思重,对这事又站在江家老爷子地角度上去衡量,他要说服的不单单是一位祖父,更是一位商人,所以便有了当初一事。
殷言声看着面前人的小心,心思更加复杂了起来。
江家老爷子的威严无人敢撼动,哪怕是江家姑母之流的在那个老人面前也是收敛许多,足够地圆滑。
他把自己稍微带入了一下席寒,什么委屈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对方不容易。
殷言声乖乖地任搂着,不住地安慰席寒:我没事的,你也不要在意这些,我那时并没有难过。还怕席寒不信,他自己抬头看着对方,亲了亲下巴:真的。
不需要别人哄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他,乖成这样也是过分了。
席寒捻了捻手指,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眼中浮现出点点笑意,饶有兴致地开口:小朋友,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那时候和你结婚?
他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样子,看起来懒洋洋的,眉目处带着几抹风流,说什么都像是调情。
殷言声有点不好意思,却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因为同性刚刚合法又恰好我的年龄刚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席寒笑说:当然有这个原因了。
他在殷言声唇上亲了亲,只是含住用舌尖转了一圈又移开,仿佛就只是尝了尝味道似的:你那时伸手把烟摁灭,然后抱着我说我难过你也难过,脸就贴在我背后,又温又软的。
席寒说:那时就觉得,我失去最亲的人,不能再失去爱的人了,得拴在身边才安心。
殷言声心里像是被京都四月春风吹过一样,他看过沾着粉的桃花,就开在江家老宅里,看一眼都心生欢喜,如今却像是开在了他心里。
殷言声低着头在席寒肩上蹭了蹭,期间唇一直扬着,蹭完之后起身。
他脸上很热,这样被席寒看着更热,就掩饰性的在客厅里看,看到那架钢琴了手放上去弹了弹,指尖流露出不太流畅的音乐: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席寒说: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后来到江家了也陆陆续续地学。
殷言声第一反应就是好早,这么小就开始学这些。后来又想到席寒接受的可能是那种精英教育,从小就培养各种技能,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诧异。
他手指按住琴键,回头看席寒:你现在还会吗?
席寒起身来到他身边,手指随意地按了按:很多年没弹过,忘得差不多了。
殷言声低着头看,席娇娇的手很漂亮,手指很长,墨蓝色的袖口里伸出一支手,这样搭在钢琴上的时候像是一件艺术品,也不用做什么,单是将这一幕拍下来放到网上去,就足以让人惊艳。
席寒弹了几下,来了一点兴致:想不想听?
殷言声如实开口:有点。
席寒便坐下,向上将衬衫袖口挽了挽,露出一截线条疏朗的手腕:想听什么?他懒洋洋地开口:太难得不会。
殷言声思量了一下:《梦中的婚礼》吧。这首他大学期间地舍友弹过,据说是撩妹神曲,也不算难。
其实他有点想说《祝你生日快乐》,但觉得那个太简单了。
话落,就看到席寒一脸我就知道你想听这个的表情看着他。
殷言声:
白日里的清风与阳光自窗子倾泻,窗外湖水碧波粼粼,屋子里的人阳光自身后照着,指尖的音符流转如水般倾泻,他肩上披的是清风雨露,容颜清绝。
夹杂着所有的悸动与浪漫,流转过岁月的洗礼,仍旧是让人怦然心动,宛若初见之时。
一曲结束之后席寒抬眸看向殷言声。
殷言声弯腰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接着夸赞:席寒,你太棒了!
脸颊上的触感柔软,身边的人眼中全是亮意,那些阳光倾泻其中似是变成了一个个耀眼的明珠。
席寒沉默一瞬,看向钢琴,他下颔线弧度清晰,这样微抬着下巴时带着一种骄矜的意味,又仿若无意地说道:我还会别的,要不要听?
要,我想听。
这天下午自江宅东边不断地有钢琴声传出,余音久久不衰。
江天坐在客厅看电影,嘴里塞着爆米花,后来干脆不看了,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惊恐开口:瑜哥,我三哥要干什么?
从《野蜂飞舞》到《幻想即兴曲》再到《英雄波兰舞曲》,轻盈的活泼的庄重的气势宏大的,从亚欧两洲的俄国再到欧洲中心波兰,甚至其中还带了一首《月光》,这是要弹出一个二战吗?!
江瑜靠着沙发格外淡定,目光都没从屏幕上移开:你三哥开屏呢,不用管他。
等到最后的一声颤音落下,席寒看向殷言声。
殷言声搬了把椅子坐到席寒旁边,现在看他停下后将席寒手握住,放到自己掌心轻轻地给他揉:你手指酸不酸?
到了最后只看到席娇娇手指飞快,钢琴键上每一处都落到,他也没听过大型地音乐会,想不起来大家们弹琴的风姿,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猫和老鼠》里的Tom .
席寒手指动了动,其实有点疼。
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人一直给他揉着,显然极其受用。
你绝对打小就听人弹。
席寒嗯了一声:据说没出生的时候就听。
殷言声有些诧异,却见席寒淡淡道:阮玉灵会弹,听说以前常弹。
殷言声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席寒母亲的事,内心觉得这是他的禁忌,现在有点暗恼自己多嘴。
席寒把手抽出来碰了碰他脸颊,唇角有些笑意:小朋友想问什么都可以,没那么多忌讳。
席寒许是为了证明这话,故意多说了两句:我学得挺早,后来上学之后也一直学,不过不是她教的。
以前上的学校挺不错的。席寒说了一个名字,殷言声略有耳闻,京都里出名的贵族学校,专门是学前教育,差不多算是幼儿园,至于他耳闻的原因是几年前一个电视剧里主角的孩子想要上那个学校,一年学费三十万。
席寒说:二十多年前没那么贵,大概是十分之一。
殷言声拿着房价对比了一下,依旧觉得不愧是贵族学校。
席寒说:其实江惠民给她的那些钱多数是花到我身上了。以前太小没有意识,现在稍微一算就清楚,学琴学棋寒暑假出国游哪一项不是高昂的费用。
阮玉灵似乎在证明什么,别的孩子有的他一定要有,那时候郊游时那女人会把自己打扮得格外漂亮,再拿出最昂贵地首饰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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