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贱骨头,就跟她那个死去的妈一样。”
云辛平静的看着她们,突然笑了一下。
裴荔狐疑:“你笑什么?”
“祝女士,五年没吃耳光了吧,”云辛的唇角勾起一抹凉意,“怎么?今天你又想了?”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裴荔难以置信,“我姑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云辛又看了看她,觉得挺滑稽,“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表意见了?”
祝瑶指着她:“你又有什么资格?”
“资格?如果我愿意和云总多说两句话,”云辛微哂,一字一句如尖刀在她身上划得皮开肉绽:“高贵的祝女士,连你都得滚。”
她这般傲慢又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傻了一旁的裴荔,“向景满怎么会偏偏喜欢你?”
“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不妨自己去问他?”云辛直视着她,嘲讽的显而易见:“可我想你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你!他就是没看见你这副样子,见着了还能喜欢你?”裴荔想当然的说:“你有本事别在他面前装啊。”
云辛简直被逗笑了,“真不知道是谁在装。”
恰巧此时,门铃声被按响,赵妈瞧见来人后朝里喊了声:“太太,是向家少爷。”
云辛一愣,没想到他会过来。
裴荔趁机用着谁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姑姑,她刚才竟然还想打你耳光,怎么有这种没教养的女孩子,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连尊重长辈都不会。”
向景满伸手揽上云辛的腰,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就这个样子是我从小宠到大的,有意见?”
祝瑶状似好言相劝:“我劝你别被灌了迷魂汤,外头的好女孩多的是,何必与她不清不楚,降了自己的身份。”
他没有理睬祝瑶,只低眸看入云辛眼里:“我以为我死乞白赖的追着你全世界都知道,原来还有人不知道?”
云辛伸手捏了下他的下巴,“可能有些人选择性眼瞎吧。”
向景满牵住她的手,“走吧,上去看看你的父亲。”
“你也上去?”
“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应该告诉他一声,我要娶你这件事。”
裴荔面如死灰的看着俩人十指相扣,并肩上楼的背影。
到了二楼,云辛问:“你怎么会过来?”
“你父亲说想见我。”
她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随之推开书房的门。
云恒正靠在躺椅内闭目养神,听见声响后睁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视线停留在相握的手上,随后移开了眼。
一段时间不见云辛发现他的鬓角都有些发白了,可她仍旧是冷冷的样子,“你看起来还行?”
“死不了。”云恒咳了一声,“死了怎么赎罪?不是便宜了我?”
“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她嗓音凉薄,“所以,我怎么样也与你没干系,没必要因为我谈恋爱还犯病,你若死了楼下的人倒狂欢了。”
云恒自嘲的笑笑,“分家产吗?”
“我说了,都与我无关。”
“虽然你觉得跟你无关,可我还是想把我的所有都留给你。”云恒叹气:“我欠了月美的这辈子还不上了,所以我不能再亏欠我的女儿。”
云辛皱眉,“我不需要。”
“这几天我总是想起你刚来时那会儿,受了很多委屈,可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一句类似让祝瑶走的话,最后你却走了。”
他语气里满是歉意:“我为什么会答应让你去英国,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却又看着你走,也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是真的不快乐。”
云辛怔了怔,17岁前,她以为所有的考验只会出现在台球桌上,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面临颠覆整个人生的考验。
来到云家后,祝瑶逮着机会便想尽办法刁难她,云恒在家里时,祝瑶多少会收敛些,但依旧会时不时上演白雪公主遇上恶毒后妈的戏码,只不过云辛不是软柿子而已。
但也从离开向家起,她的状态开始变得很不好,比赛也常常失误,有记者质疑天才少女的人设,俞国平要她专心,不要被外界影响,可是她的状态依然没有改善,云辛遇到了台球生涯中的第一个瓶颈。
那日云恒出差外地,赶不及回来要在那边留宿,云辛练完球回家时,发现家里的锁被换了。
老太太正逢去庙里念经要住几天,家里只有一个赵妈,但因为是祝瑶的远房亲戚,所以事事也听从于她。
那一天也跟今天一样是大雪,云辛进不了屋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虽然向家同在一座城市,可是她没有勇气回去,怕自己太贪恋那边的温柔。
云辛也没有去找顾亦安,按照顾大小姐的性子,是一定会拿着冲击钻来把门劈开的。
她就这样怀里抱着书包和球杆桶,在门外的台阶上一直坐着。
到了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雨点裹挟着寒风拍打上她的脸,那一瞬间让从来不怕冷的她,在后来开始怕起了冬天这个季节。
坐了一整夜的云辛,翌日依旧去学校上课,却意外昏倒在了教室里面。
高烧不退,她迷迷糊糊睡了好久,等醒来时,才知道向景满陪在她的身边,守了整整两天两夜。
云辛看着他双眼布满血丝,心口被堵得发酸,即便在黑夜里坐了一整宿,即便被冻得像个傻瓜,即便有家回不了,她都没有哭,可是对着他,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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