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个。”食蜂操祈的声音果然出现在御坂美琴的脑海中。
    “都没有问清楚，你就带这个孩子过来了？”御坂美琴毫不客气的埋怨道。
    “是她自己要来的，我以为没有问题。”食蜂操祈没有和御坂美琴顶嘴的心思，“她的思维连接着一万多位御坂妹妹，我没有办法控制她，你先想办法劝她离开。”
    “真是的！”
    御坂美琴咬咬牙，但是这个时候，怀中的最后之作却自己挣脱了跳下来。
    “我是来阻止你们继续战斗的，御坂御坂做出很有气势的样子。”
    “哈？”一方痛行依然是处于暴躁的状态，向前走了两步，喘着气露出凶狠的神态说道，“阻止？就凭一个人偶？开什么玩笑，像你这样的人偶本大爷不知道杀掉了多少个，无论是多一个还是多一万个都一样！”
    “她们才不是人偶，你这个下三滥的混蛋！”御坂美琴紧紧握着长枪，护住最后之作，连下三滥这种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的愤怒。
    一方通行的情绪也已经到了极限。
    “停——！”
    最后之作摆出停止的手势，有些焦急的上蹦下跳，似乎想要让这两个人注意到她。
    “两位不要再吵了，姐姐大人也不要生气，御坂们其实并没有为自己结束行动而伤心，御坂御坂努力做出安慰姐姐大人的样子。”
    “什么？”御坂美琴呆呆的看着她。
    “御坂御坂是最后的作品，所有御坂在完成实验之前都会将记忆和情绪传到御坂网络。”最后之作似乎是在努力的思索着语言，然后一下子想到了要怎么说一样大声地说道，“到目前为止，已经进行过实验的九千九百八十一个实验个体，没有谁有过伤心的情绪，所以姐姐大人也不用为御坂们伤心，御坂御坂露出笑容解释道。”
    御坂美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面前这个用笑容轻而易举的说出无比残酷的话语的女孩。
    “为什么……”她喃喃的问道，然后猛地抓住了最后之作的肩膀，加大了声音问道，“为什么不会伤心，你们明明有自己的情绪，就那样被残忍的杀掉，不会怨恨吗？不会恨我吗？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们被制造出来遭遇这样的折磨！”
    这是御坂美琴内心最想要知道的。
    也是最恐惧的。
    她在明白了真相之后，无数次的做噩梦，梦见鲜血淋漓的妹妹们责怪她，质问她，怨恨她。
    她们应该伤心的，怎么能不怨恨。
    “这下你明白了吧。”一方通行的面貌扭曲着，“她们就只是人偶而已，连被杀掉都不会怨恨的，不是人偶又是什么？”
    但是御坂美琴没有搭理他，就只是眼眶微红的，死死的盯着最后之作。
    “因为……很开心？”最后之作用上了一点疑问的语气，但很快就确认了下来，“虽然是为实验而人造的身体，人造的心脏，但御坂们依然为自己能够被制造出来而开心，因为能够见到好看的天空，能够晒太阳，能够触摸可爱的小鸟，如果没有被制造出来，这所有的记忆都不会有吧，所以御坂们都是感谢这个实验的，也感谢着姐姐大人，御坂御坂认真的说道并趁机抱怨自己的肩膀被姐姐大人捏疼了。”
    除了最后小小的抱怨，最后之作的脸上的确是带着笑容的。
    她是未完成品。
    但似乎是因为权限更高的缘故，情绪表达方面，比其余的御坂妹妹们要强上很多。
    而御坂美琴……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感激？
    仅仅是因为能够看见天空，能够触碰小鸟这样简单的理由，就算是被杀掉也会感激吗？
    御坂美琴很像质问些什么，但是却无法开口。
    她们是克隆人，是在认知上面一片空白的克隆人，如果有谁告诉她们，她们是人偶，是卑微的，是廉价的，那她们就真的会这样认为，并且为如此廉价的自己也能够享受阳光而幸福不已。
    所以，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轰——！
    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将御坂美琴和最后之作一同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御坂美琴来不及在意身躯的疼痛，她颤抖的，眼瞳收缩的看着摔在泥坑里的少女。
    毫无动弹。
    “啊啊啊！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一方通行四周的空气极具的扭曲，他那还流淌着鲜血的眼睛变成了猩红的模样，无形而又可怕的力量从身后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好像失去了意识一样的疯狂大喊。
    竟然说感激？
    被那样残酷的杀掉，还说感激？
    开什么玩笑！
    一方通行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幼年时候的记忆，自己呆滞的站在废墟之中，身边是受伤的人群，是哀嚎的孩子。
    总是这个样子，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杀掉所有人，那就全杀掉吧，不管是不是人偶也全部杀掉吧。
    反正我也只会杀人而已。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一方通行的身后，出现了一对犹如堕落天使一般的黑翼。
    这是他的愤怒。
    是他对自己的绝望，是内心弥漫着想要毁掉一切的杀意，即便是在看台上面的普通人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份犹如被诅咒般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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