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不答反问:“天下医术,你不是当首?”
他谦虚:“非也非也,我乃天下第二人。”
“那谁人是第一位?”
他笃定道:“我屈居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白茉莉便是道:“享此盛名,难道不应该是随随便便从身上搓个药丸,都能救人生死?”
这种蛮不讲理的劲头,简直与鹤公子如出一辙。当时他不敢和白茉莉动手,今个还不能打一下手无缚鸡之力的鹤公子吗?生烟翠怒从心起,扬手又敲了鹤公子的脑袋。
鹤公子不气不恼,捂住头,藏在了宽口广袖后,笑道:“她醒了,我们过去吧。”
生烟翠道:“你且所说情况。”
鹤公子由前带路,撑了二十四骨的青竹伞,细雨中飘来一段简略地介绍:“茉莉中了蛊毒。”
生烟翠忡愣:“你不是说她不在吗?!”
“方才叫你一打,打得我想了起来。是在的,还要拜托你为她瞧病呢,怎能不在。”
生烟翠惊觉自己上了当,顿时扼腕又气结。但来都来了,人定得是看。鹤公子怕不是早料到如此,才故意拖延着不让他知晓真实情况吧?
鹤公子走在半途,回头问:“为何不走了?”
生烟翠看一眼檐下淅沥而落的雨水珠子,道:“没伞。”
“无妨,淋着。”鹤公子继续走了路,“本是要给你拿伞的,大抵是方才我脑袋再受重创,一时又不清醒起来,忘了嘱咐侍从。”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儿童节快落!
我胡汉良又肥来了!
第13章 总相知 2
生烟翠并不相信他的鬼话,人站在檐下,不动身。
鹤公子只好重新回来,将伞递给了他:“给你用。”他自个跟在生烟翠的后面,哗哗得淋了满头满身的水,一脚踩一个水窝,更是溅得身上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生烟翠于心不忍,便邀请他:“一起撑?”
鹤公子笑说:“你是贵客,没给备伞是我不对。”
直至两人走到了三月阁后院,鹤公子宝贝似得背对着生烟翠,掀起上衣摆,从某处摸出一把钥匙,弯下腰半蹲着,摸出一把钥匙,又摸摸索索地缩在墙根,不知道从哪里抠出一把钥匙,一一开了锁。
屋内的白茉莉闻声望来,生烟翠注意到她的双眸虽亮,然而眸仁并不聚焦,显然是看不得东西了。他提着药箱,走了近,白茉莉问:“蠢烟翠?”
生烟翠面无表情地说:“发音不准,莫不是你嗓子也坏了?”
白茉莉还要说什么,鹤公子复而将几把钥匙换着地方,再次藏了严实,小跑着赶过来。他一身烟雨缭绕的湿漉感觉,瞬间吸引了白茉莉的注意。
白茉莉问:“怎么?”
鹤公子抬一抬滴答淌水的衣袖,说:“淋了雨。”他语气低一些,脆生生地,委委屈屈,“伞给神医用了嘛。”
生烟翠:???
“阿嚏!”他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茉莉不要靠我太近哦,我受了一整路的雨,怕是会染凉。”
生烟翠:那你就离白茉莉远一些,不要越说越靠她近啊!
白茉莉说:“你去收拾一下。”
雨下得大些,鹤公子淋得透彻。他在房间站一会儿,雨人般,地面氤了一小片水。他头发也湿,被他伏贴地捋了整齐,脸上也湿,挺翘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星点。他一边旁若无人地扯了衣带,一边说:“不好吧,我要在你房间换衣服。”又说:“一身潮乎,真是冷呀。”
生烟翠此时很后悔:他就不该接那把伞!不撑伞,大不了淋个雨。一时不察上当用了伞,他有种今个都别想耳根清静了的预感。
他为白茉莉诊脉,鹤公子匆匆换了身衣服,就定定地落脚在白茉莉身边。他不言语,一双桃花眼安静地敛起笑,凝住他放于白茉莉腕间的两根手指,视线在他手指和面上来回的逡巡。
生烟翠微阖了眸子,在心中思索着白茉莉的情况:如何救,开何种药。他念及白茉莉的特殊体质,用药开方更须得谨慎。想来中毒之后没什么大碍,人依然的活蹦乱跳,看着还圆润了些。但驱蛊毒,难呐。
他殚精竭虑地想着,对过坐着的白茉莉却是百无聊赖,打个呵欠。
鹤公子欢喜地凑上去,开口道:“可是乏了?我给你捏捏肩吧。”
白茉莉不置可否,鹤公子一对白葱的嫩手,放她肩膀。要给人捏肩的是他,捏得起劲,身边欢欢快快地开起花似得也是他。他手上动作,忍不住般,嘴里也开始说话,问:“如何?”
生烟翠看他小狗腿一般的讨好,扔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鹤公子一愣,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继而细细想了明白,脸颊倏地泛起了红,唇瓣也红艳艳的。他给白茉莉捏肩也就罢了,怎得还把捏肩当恩赐,心里滋滋地发美。
他轻轻锤了下白茉莉的肩头,过分。
好喜欢她。
白茉莉若无所觉,问:“听闻神医最近去过西域?”
生烟翠神色暗沉一点,说:“是。白豪侠的病,蛊毒便是来自西域。当初跟你说救不得,但私心里还是想研究看看,有无其他的法子。”
“结果怎么样?”
“西域民风多有闭塞,不与外人通,兼之言语的差异,无甚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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