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手指攥紧,她确实没有瞧过杨昭的伤口,便只能胡诌。
虐待皇子的罪名一旦成立,她自然没有好下场,所以没到最后一步,这罪名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认下的。
惠妃定了定神,色厉内荏道:“皇上……您说这伤口,是臣妾打的,可有人亲眼看见?”
杨昭面色微怔,目光投向跪地的宫人们。
方才惠妃没来,宫人们迫于皇帝的威严,倒豆子似的说起惠妃的罪行来,而此刻惠妃来了,他们却不敢吱声了。
他们都知道惠妃的手腕,此时若是出来作证,回宫后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扫了他们一眼:“都哑巴了吗?据实禀告,若有隐瞒或撒谎的,朕要你们的狗命!”
众人抖如糠筛,不敢不答,但也不敢再像刚刚那样,一窝蜂地乱答。
“奴婢……虽然见过殿下的脸上的伤痕,但是没有亲眼看过惠妃娘娘动手……”
“奴才也是……奴才给殿下上过药,但不敢问这伤是哪里来的。”
“奴婢只是猜测……也、也并未亲眼见过。”
惠妃听了,唇角微勾。
惠妃治下严厉,连宫人们的家人,都牢牢捏在手中,他们怎敢真的与她作对?关键的时候,当然要自保。
就算这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又怎么样?只要没有亲眼所见的人证,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皇帝面色微滞。
他虽然高高在上,但办事还是要讲究依据的,若无人证,也不好名正言顺地办了惠妃。
且她若是胡搅蛮缠……恐怕对皇帝名誉有损。
皇帝皱了皱眉,看向杨昭。
杨昭脸色惨白。
他仿佛不认识惠妃一般,眼神冷得结冰:“母妃,你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吗?”
惠妃眉头微耸,一脸语重心长:“昭儿……母妃是对你严厉了些,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将一身伤痕都怪到母妃头上!母妃都是为了你好!”
句句温和,却让杨昭如坠冰窖。
说罢,她还走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杨昭,对他道:“你别闹了,快跟母妃回宫去吧。”
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惠妃眼神森然可怖,不容置疑地死盯着杨昭。
杨昭一把甩开她的手,他几近崩溃,冲向跪地的宫人们,大声喊道:“你们整日在惠祥宫,难道都瞎了吗?我的一身伤痕,你们真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吗?”
“为了自保,就这样是非不分?因为事不关己,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你们说话呀!!”
杨昭面色青白,声嘶力竭。
杨初初面色一紧,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杨昭,皇帝看着杨昭,也眉头深锁。
众人噤若寒蝉,埋头不语,气氛如死一般沉寂。
杨昭嘴角颤抖,颓然退了两步,失望透顶。
是啊,这宫中的人,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被打死了,又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那些宫人,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是他无权无势,连蝼蚁都不肯帮他一把。
杨昭的心骤然一疼,忽然明白了,为何惠妃一直要他通向权利的顶端。
因为任何人,都想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干预别人的命运。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
母妃不喜他,骂他,打他,欺辱他。
父皇不爱他,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但为了不落人话柄,也不肯为他与母妃相争。
杨昭怅然间,满眼痛色,绝望至极。
杨初初有些担心,默默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四皇兄……”
杨昭凄然看她,眼眶灼热,浑身颤抖。
杨初初见了杨昭的样子,鼻子微酸,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想让他温暖些。
宫人们缄默着,如一潭死水。
惠妃见状,刚要得意,却忽然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奴婢可以作证。”
声如蚊呐,却如惊雷一般炸响了众人的耳朵。
杨昭愕然抬头,发现在大殿的角落中,跪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身量娇小,头埋得很低。
“青兰?”杨昭茫然出声。
惠妃瞪大了眼,满是狠厉之色,道:“青兰,你说什么?”
这语气仿佛要吃人。
青兰肩头不住地发抖,似乎快要承受不住。
皇帝开口:“抬起头来,说下去。”
青兰深吸一口气,先磕了个头,又抬眸怯怯看了主子们一眼,她颤声道:“奴婢昨夜,亲眼看到惠妃娘娘殴打四殿下……用的、用的是戒尺……”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色变。
杨昭向青兰投去感激的目光,而惠妃尖声道:“你个死丫头!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还敢污蔑本宫!?”
青兰吓得瑟缩了一下,连连磕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就连奴婢也被惠妃娘娘用戒尺打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对比奴婢与殿下的伤痕!”
徐太医闻声,上前看了看青兰脖颈上的伤痕,冲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怒火中烧,看向惠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兰站出来指证,皇帝便有了底气,惠妃也知道自己无法再抵赖,于是她狠狠剜了青兰一眼,随即一咬牙,给皇帝跪下,道:“皇上……臣妾昨晚,确实对昭儿动手了……但是臣妾已经知错了!臣妾也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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