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去给我查一下黎沅搬到哪儿去了!”司蓉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涌起的恐惧渐渐就要淹没她了。
陈秘书猜到司蓉此刻可能情绪不佳,于是立马应了下来,但在挂电话之前他还是说道:“司总,我现在就去查,不过我们之前在查黎小姐资料的时候发现黎小姐名下有一套房在市中心的印江州,您或许可以先去那儿看看。不过我还是建议您直接打电话询问一下黎小姐。”
陈秘书冷静的话语勉强将司蓉的理智从万丈的恐惧深渊中拉了回来,她闭上眼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上车,让司机直奔市中心的印江州。
接着,司蓉再次拿出了手机,踌躇着决定要不要拨通黎沅的电话。
她不知道黎沅为什么会搬家,不知道黎沅搬家的原因里是不是有她的原因。所以在即将拨通电话的这一刻,司蓉怂了。
她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答案,她怕黎沅将她一个人丢弃在无尽恐惧的深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将司蓉的思绪拉了回来。然后,她还是拨通了黎沅的电话。
但这次,电话那头却久久无人接听。
司蓉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瞬被推向了悬崖边,她伸手紧握住自己的手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好似要瞪出来一般。
酒精放大了她所有的情绪。
最终,司蓉的车还是顺利地驶入了印江州里,她根据陈秘书发来的地址,一路畅通地向里面开去,然后在那栋小洋楼面前停下。
小洋楼的客厅是落地窗的,所以里面暖黄色灯光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外面小院的门没有锁上,所以司蓉很容易便推门走了进去。
司蓉在小洋楼门口停下了步子,然后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接着按响了门铃。
现在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半了,黎沅不知道还能有谁会来按响自己家的门铃。
于是,黎沅一打开门,看见的便是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面容。
司蓉站在门口,身上仅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漆黑如墨的长卷发就这么披散在前胸。双目通红,一身酒气,任谁看了都会在心里警铃大作。
司蓉双目迷蒙,在看见黎沅的那一刻,心里的安全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几乎是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圆圆,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要离开?”
司蓉一边说着,那极具侵略性的脚步便往前迈了一步。但最终,司蓉还是恪守了礼仪,没有擅自闯进黎沅的新家。
“圆圆,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求你了,求你了……”说着,司蓉像是怕黎沅再次将她关在门外,伸手死死握紧了门框,祈求着黎沅能可怜可怜她。
黎沅看着她,看着她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憔悴的模样,心中一痛。司蓉突如其来的可怜模样,唤醒了黎沅记忆深处埋藏了好几个月的委屈与压抑。
黎沅眼眶一红,死死地握着门把手,“司蓉,我不想活在你为我打造的回忆的囚笼里,所以我搬走了。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想再追你了,”
“圆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追你好不好……好不好……”司蓉语气里极近卑微的祈求,像一把钝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剜在黎沅心里。
“以前是我不懂什么是喜欢,是我伤害了你,现在换我来追你,好不好……你不要拒绝我,求你……”
印江州坐落于临近A市江边的地方,此时夜晚寒凉的风从江边而来,吹拂过两人的发梢。接着第一炮烟花在天空中炸响,黎沅家的院子里正好能看见这场绚烂的烟花秀。
明灭的光就这么洒在司蓉的脸上,而此刻的司蓉还在等待着黎沅对她的宣判。
黎沅将视线从司蓉身上移开,望向了天空中的烟花。一个人的一生便如一场烟花,从无到有,也从有到无。
第一场烟花结束,中心广场也敲响了新年的第一声钟声,然后便是如约而至的第二场烟花。
黎沅从天空中收回视线,然后望向了司蓉,神色淡淡的,“司蓉,新年快乐。”说完,黎沅便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关上了大门。
司蓉两手空空地僵在原地,烟花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显得孤寂又寂寥。
司蓉不知道黎沅是什么意思,是婉拒,还是默许?
司蓉不清楚,但她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黎沅不再狠她了,那纯黑如墨的杏眼里,再没有了对她的一丝丝敌视和厌恶。
司蓉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但她却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管黎沅是否还喜欢她,她始终要再次追求黎沅试试。她不愿意放弃黎沅,尽管黎沅好像已经放弃了她。
而后的一段时间里,司蓉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了黎沅家门口的阶梯上,沉默着看完了整场烟花秀。
酒精在司蓉的脑子里肆虐,渐渐地,司蓉靠在黎沅家门口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黎沅身披薄毯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家门。看见昏睡在门口的司蓉,黎沅不禁一阵头疼。
现在这个状态,很明显,她是不可能将司蓉就这么丢在门口的,不然明天等待黎沅的就是直接上新闻的社会版头条。
黎沅蹲下身喊了司蓉几声,妄图将司蓉喊醒。而有了酒精加持的司蓉,岂是那么容易被叫醒的?
任由黎沅叫了多少声,司蓉还是依然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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