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唱歌总是抢拍,这次反倒慢了几拍,到最后也没对上调,好在她自己也不在乎,往那一站,自信的气场出来,也没人在意音准不准了。
记得上次唱这首歌,还是在梧凰山顶,准确来说,只是哼了几句。
因为黎明月很喜欢——这样看来,让公主殿下高兴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一曲毕,沈砚冰重新坐回了沙发,把话筒递给了其他人。
“还行啊。”郑珂给她倒了点酒,“怎么这次回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有吗?”沈砚冰不以为意,“不就这样。”
郑珂嘴唇故意抿成一条直线,狐疑地看着她,“失恋对人的打击原来这么大?”
“哪跟哪。”沈砚冰啜了口啤酒,不是喜欢的味道又放下了,“大概是闲出的毛病吧。”
“嘿,你这让打工人如何是好。”郑珂开了个小玩笑,认真看她,“学校糟心事多?”
初到大学任教的新老师,理应是没这么闲的,虽然滨城大学没有非升即走的压力,但青椒琐事和课题还是不少。
沈砚冰又喝了口酒,难得倾吐:“我恐怕已经在院长的黑名单上了。”
“……这不应该是我的专长吗。”郑珂哈哈直笑,“多大点事,你们系主任呢?”
沈砚冰想了想自己那篇将发未发的女帝论文,“也快要得罪了。”
郑珂安慰:“没事,反正又不能把你开除。”
沈砚冰也笑出来,“反正我的副业收入已经超过当老师了。”
“这才是你嘛。”郑珂给她满上酒,又八卦起来,“你现在身边真没人?”
沈砚冰眼皮都懒得撩,“你说呢。”
“我猜那个叫黎明月的书法家。”郑珂揶揄。
沈砚冰可算正眼看她了,“真没有。”
沈原夫妇也就算了,她实在不明白,怎么她们一个两个一眼就认定了这关系。
“你的表情不对喔,我的好妹妹。”郑珂呵呵直笑,“人家年纪挺小吧?别告诉我是你学生。”
“……”沈砚冰想起黎明月喊过的几次沈老师,神情有些微妙,“当然不是。”
郑珂带来的朋友大多是文艺圈里的人,大家玩得都比较有分寸,转动的七彩灯被关了,三五成群聊着天,偶尔有几个聚成圈打着牌,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麦霸拼歌。
“本来郑教授是要我带大家去茶庭坐坐,赏赏画的。”郑珂笑,嘴上这么说着,却是把人都带到了KTV,“拜托,年轻人还是要有点年轻的样子嘛!”
众人笑做一团,敬酒:“珂姐——”
沈砚冰也笑,旁边几个人早就留意到她,找准时机同她闲聊起来,勉强混了个熟脸,临走还主动加到了微信。
包厢里人渐渐稀落起来,沈砚冰想起刚刚同她小心翼翼找话题的同龄人,感慨:“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何必这么拘谨。”
郑珂嘲笑了一声:“你说呢。”
沈砚冰稍稍微笑——这就是她讨厌沙城的原因之一。
无论走到哪里,都绕不开长辈们的光环。
次日,沈砚冰果不其然收到新朋友们的邀约,她窝在楼下沙发,百无聊赖地回着一条条信息。
郑曼女士:“你难得回来一次,不去走走?”
“外面太热了。”沈砚冰头也不抬,一个个礼貌拒绝。
“郑珂说你在滨大不太行?”
沈砚冰服了表姐的大嘴巴,“还行吧。”
只是把院里的领导都得罪了,顺带在前女友的张扬下出了个柜而已。
郑曼看不惯她的闲散状态,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上次不是还找我推荐鉴定所吗?对考古又感兴趣了?”
黎明月想起前段时间已经从鉴定研究所寄回来的景朝衣物首饰,斟酌:“帮沈原一朋友弄的,我哪里真的闲了。”
上课、忙论文、带项目、副业接稿,看似轻松,但压力从没有断过。
在家无所事事,下午时,沈砚冰还是顶着大太阳出门了。
她去的是郑珂办的书法长廊——还没正式开始,现在挂的都是平日的欣赏作品。
长廊内零零星星的多是年轻大学生,偶尔有几位中年人,整体空荡得很。
郑珂并不在意,“现在市场经济这么发达,纯艺术越来越冷也挺正常。”
“你开在这地段,没有倒亏钱?”沈砚冰随口提道,打量起展览的装潢,忽然看见有人朝她走来。
“这是和书协合作的,也算国家项目。”郑珂边回答边看见来人,“哟,是你朋友?”
来人穿着一身连衣裙,化着淡妆,见到沈砚冰脸上有止不住的诧异和惊喜。
沈砚冰也很惊讶:“依然?”
宋依然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回来了竟然不说一声。”
两人是大学室友,也是老乡,自从上次餐吧分别,沈砚冰同她提过男友邱风的作风后,两人还没怎么联系过。
沈砚冰意外世界之小,“只待两三天而已,你怎么来这了?”
“家里人生病,回来探望,正好路过这儿。”宋依然敛眉,开了个小玩笑,“来看看艺术,熏陶一下,说不定就看开了?”
沈砚冰看出她的状态不佳,宽慰了几句。
郑珂同宋依然交换了名片:“书法修身养性,看字如看人,若是宋小姐有兴趣,不妨在兰亭展时过来感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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