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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时光轻快而短暂,一眨眼,便到了冬季。
半年过去,岩胜为优所修筑的、名为“小六条”的城郭,已经有了最初的雏形;坡原上的天守阁,已搭上了两三层的瞭望台。第一场大雪初融后,岩胜便携着优前往了小六条城,亲眼看一看城池最初的模样。
对于优而言,六岁之后,她便一直留在若州;虽然生活无忧,风雅悠闲,但她的天地仅限于继国家中,再无法往外探索了。日日夜夜,朝朝暮暮,每一天似乎都没什么不同的,相似的面孔与花,相似的衣装和仆从,还有同样卧榻而眠的夫君,继国岩胜。
时间虽在一天天地过去,可一切都像是凝结在沙漏之中的霜雾,缓慢又模糊,让人分不清春秋岁月。
离开若州,前往小六条城的旅途,就像是催动了缓慢凝驻的时光逐渐开始流动,因此,她也很向往小六条城真的筑成的那一天。
“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女儿,此处也可传给她做为封地。”这是岩胜在小六条的山丘高处时所说的。
因为小六条城动工不过半年,现在的城池仅有一片轮廓;入冬又下了一场厚雪,将山野覆为一片茫茫的白。二人在山顶向下眺望时,只能瞧见稀稀疏疏的雪色,将搭建了一半的房屋殿宇都染为了银霜之色。
优眺望着山城中的雪景,笑道:“冬天的时候,若能和家人在此地赏雪,一定是件极为风雅之事吧。”
他们在小六条城停留了两日,便踏上了回若州的旅程。只可惜回程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大雪,厚雪积压,将山路都封堵住了,继国家的仪仗不得不停下了脚程,在山腰之处安营。
这座山里有两三座樵夫休息所用的木屋,此时恰好成了女眷们躲避风雪的庇护所。优携着两名女房与自幼养育她长大的奶娘在木屋中铺开布绸,生起篝火,围坐在一团取暖。
木屋之外,细雪在纯黑友禅缎一般的夜幕里无声飘落,并无减缓的趋势;偶尔打开窗,寒风便夹带着白色的雪点呼啸着灌入,吹的人直打哆嗦。想来半夜之后,这山路上的雪只会越来越厚,愈发难以行走。
木屋之内,篝火发出噼啪的轻响。女房们跪坐着,一副惆怅的样子:“岩胜殿下也去探路了,不知这雪什么时候会停呢?”
“这样耽误行程,料想回到若州时,一定已是半夜了。”
女房们议论纷纷,而她们的女主人则始终安静娴雅地坐着,未曾参与忧虑的谈话之中。她仪态端庄,松梅纹的厚锦打褂顺服地于脚边铺散而开,如一片拖曳的金鱼之尾。
这样的优,就像是悄然盛放的昙花似的,即使是落在这般狼狈的境地,也会舒展着高洁而纯质的洁白花瓣,叫人不敢轻视了。每当
女房们望见优平静柔和的神色时,便会倍感安心,忘记了风雪长夜的困扰了。
“算了,反正明天,雪一定会停吧。”
“我们迟早会回到若州的。连夫人都不曾着急呢!”
不知过了多久,木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之声。盔甲摩擦、刀剑出鞘的锐响,夹杂着武士们吚呜作势的咆哮,在雪夜之中格外刺耳。
奶娘露出疑惑的神色,询问道:“外面是发生了什么?莫非是有不长眼的野武士,竟敢对打着继国一族旗帜的仪仗出手吗?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女官们也倍感不可思议。毕竟有着继国一族麻叶鹰羽家纹的旗帜,便如一把名刀一般,在四境有着强大的威慑力;一般的武士们,只敢对着这旗帜遥遥行礼,更无从谈冒犯的进攻之举。
过了许久,外头的砍杀之声还未停歇,优蹙眉,对奶娘说:“阿崎,去看一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奶娘阿崎点点头,站了起来。她打开了木屋的门,外头的风雪倏然便扑了进来。下一刻,就有个全副武装的男子匆匆拦在了阿崎的身前,郑重道:“请北之殿夫人和各位一道留在这里,不要出去。在下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托,定会保护夫人与各位的安全。”
优听出来了,这武将正是先前在岩胜面前唐突冒犯了自己、声称要送她发簪的家臣松田。她不由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有敌对的大名趁机来袭吗?”
隔着一扇门,她只能瞧见夜色无垠,漫天的细雪从树梢上吹落;林间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之光,就像是蛇的眼睛那样发出赤红的光。
松田盔甲下的脸色有些古怪,眼光颇为惊惧:“并非是大名的军队,而…而是,怪物。”
“……怪物?”优与女官们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什么‘怪物’?”奶娘阿崎的脸色都吓白了,“岩胜殿如何了?你说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呀?”
“就是个怪物!这怪物会啃噬士兵们的尸体,身上中了六发带火的箭矢,却依旧行动自如!就像一只猴子一般在树枝上飞快地奔跑,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脚……岩胜殿砍掉了它的手,可它很快就生出了新的手臂……”松田面色愈发古怪,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惊恐。
他说罢了,颤抖着将手落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这柄佩刀乃是主君继国岩胜所赐,陪着他从足轻成为如今的家臣。松田握着刀柄,似乎寻回了自己作战的勇气。他重重喘口气,朝着优的方向单膝跪下,虔诚地说,“北之殿夫人,请您放心,在下势必会在此守护着您,绝不让那怪物伤到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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