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别想要开口说些私话,但丫鬟还在,她便不好开口,只得先洗漱,丫鬟们走后她坐在铜镜跟前,靳语尘则是从一旁坐着起身,到她身后来,拿走她手里的木梳,看着铜镜中的人说道:“以后都由为夫帮你梳头可好?”
沈轻别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好,说道:“你会吗?”
“简单的我还是会一些的。”
“算了,我自己来,等会要去见皇上和太后,仪容上不得马虎。”沈轻别动作自然的拿回靳语尘握在手中的木梳,自己动起手来。
靳语尘知道沈轻别肯定在为昨晚的事不好想,如今醒过来也是一人,心里肯定对自己有些埋怨,只好讪讪的收回手,说道:“那今日除外,以后我帮你好了。”
“嗯。”沈轻别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动手梳完头后便开始描眉。
气氛有些沉重,靳语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闷闷的坐回原地,看着桌上的粥,没话找话道:“弄好了就快些来吃这八宝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已经用过早膳了?”沈轻别不经意的问道。
靳语尘也真就直接回了:“嗯。”
事后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解释道:“我醒来时天色还尚早,见你睡得很香便不忍心叫醒你。”
“解释什么,我又没怪你。”沈轻别起身,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端起粥小口小口的吃着。
沈轻别这样子实在太奇怪,往日和她相处没见过她这般冷淡的神情,他心里生出一抹不安,伸手覆在沈轻别端着碗的那只手上,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
沈轻别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抬头直面对他,低声说道:“昨晚……我怎么了?”
早料到沈轻别会这么问,靳语尘大笑几声掩饰心虚,回道:“昨晚你太累了,睡得很早。”
“是吗。”沈轻别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但又没有更好的说法,她昨天因为紧张,一直都紧绷着,怎么会说累就累?最后还昏睡得完全没有前一天晚上的记忆?
“昨晚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你觉得累也很正常,吃完粥我们就入宫,父皇和太后都还等着喝你这杯儿媳茶呢。”
“嗯,我知道了。”话不多说,便又开始吃粥。
靳语尘起身走到一旁,拿出一件厚重的披风出来,恰逢沈轻别用完,靳语尘便将披风披在沈轻别身上,系好,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边叮嘱道:“外面落了春雪,你且多穿一些。”
“下雪了?”
“嗯,还是倒春寒的第一场雪,不是很大,但是很冷。”耳边是他温热的吐息,她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微妙起来,他的细腻和温柔,就在耳畔。
“你也多注意些,不然旧疾又要犯。”
“多谢夫人关心。”靳语尘吻了吻她的嘴角,“时候要到了,快些入宫吧。”
“沈家的女儿当真是不负盛名,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太后接着沈轻别敬上的茶,与身边的靳鸣佐说道。
年前受的伤已经痊愈,但靳鸣佐却是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与太后一同坐着,竟也看不出区别来,上一年里发生了事情太多,靳鸣佐是变化也变得太多。他一脸慈祥的看着沈轻别,眼神也不再像过去那般锐利的看着每一个人:“轻别快快起身,太后对你甚是喜爱,你便坐到太后跟前说会知心话,朕找尘儿有要事商议。”
“是,谢太后垂爱。”沈轻别起身,走到太后身边,而一直淡笑着看着这一温馨和睦场面的靳语尘,却是被靳鸣佐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朕去年给你赐了封地后,又觉着对老九不公平,想来他也到了年纪,便在去年年末封了领地,同在京城,不知道你们兄弟俩私底下可有走动?”靳鸣佐坐在椅子上,语气随意。
靳语尘回道:“来往甚少,听九弟府上的下人说,九弟患了恶疾,就连儿臣的喜酒宴也缺席,不知他现在好些没有,这天着实不宜养病。”
“他这病倒生的蹊跷。”靳鸣佐忽的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前去探病的朝臣不少吧?”
靳语尘缄默。
看他一副什么都不敢说的模样,靳鸣佐也知道他是懂的事理不想惹祸上身,便又换了话题说道:“西北军招募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安庆东边临海,北接甬国,中间隔了一条内湖,但也不排除敌军来犯,目前最薄弱的便是西北两边。去年大梁来使后便撤除了西境外的一批军队,便没有其他的动作,这事着实奇怪,但正好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靳语尘如实答道:“平民百姓参与并不积极,朝廷在各地设置了招募点,但前来参军的人寥寥无几。”
“为何无人参军?”
“儿臣以为和时节有关,年初期间本也是远方亲人欢聚一堂的时候,大伙人都要陪伴家中妻儿老母,故不愿参军。其二,西北军招募过于突兀,百姓未能做好准备,再加上退寒后便是耕种时节,平民家中男丁都要顾及家里的温饱,故而也不愿参军。”
“西北军招募已一事全权交与你来负责,你可是有办法解决时下这一难题?”
靳语尘挺直腰板,振振有词道:“很简单,开仓放粮,提高军备支出,论功行赏,不论官职,军功越多者无论贵贱,一一加官进爵,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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