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也不是很清楚。”淸沼时抿抿唇,因为恶梦而混沌的大脑在交谈中渐渐清明,这时,她狐疑地抬眼,注视着面前本应该在侦探社的少女,“话说回来……利姆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啦,侦探社的各位都蛮通情达理的,我和他们解释清楚以后,就放我回来了。”利姆鲁拍着胸脯,后怕地唏嘘,“真是让人害怕啊,在去侦探社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是他们不相信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可不想一直被当成小偷!”
被人冤枉实在是不好受,淸沼时同情地握住少女的手,温煦的眼眸映着少女害怕的小脸,温柔又真挚地鼓励道:“能摆脱嫌疑,真是太好了呢,所以利姆鲁要开心点呀。”
“说……说得也是!”
面对淸沼时的安慰,少女利姆鲁后知后觉,慢了拍才突然回过神,感动地重重点头,她似乎有点害羞,微微别开脸,从银蓝发丝间露出的耳朵尖红彤彤的。
淸沼时见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心下一松,愉快的心情令她终于踏出梦境的泥淖,梦中可怕的恶龙变得不再可怕了。
只是梦而已。淸沼时想。
虽然不知道这场梦预示着什么,但她在梦中没有受到伤害,恶龙的袭击若是预示危险,她有意识地防备的话,抵抗下来也不是问题吧。
淸沼时这么想着,不再纠结梦境。
“阿时……那个……”
“怎么了?”
少女声若蚊蝇,分明是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恶作剧的姑娘,结果相处没多久,就变成一个害羞腼腆的小姑娘了。
淸沼时对少女的表现感到惊讶之余又有点好笑,等注意到少女不时偷瞄两人交握的手,淸沼时微微愣住,下一刻,她烫手般飞快松手,脸颊蓦得滚烫,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利姆鲁,我不是故意拉你的手的,那个……我只是想让你安心一点……”
史前文明阶段,肉|体接触具有各种层次和类型,在建立合理的亲密关系前,性自由受到压抑,善意的肉|体接触也是一种冒犯。
古老的记载又一次从脑海飘过,淸沼时惊觉自己正光明正大地调戏人家姑娘,她羞愧地低下头,紧张地绞着手指,说:“抱歉,利姆鲁,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手的……”
她真是个笨蛋啊,明明被三上大叔告诫过好多次了,就算是与男性朋友也不能随便牵手接吻,更何况是和女孩子,她和利姆鲁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贸然拉她的手,利姆鲁会不会觉得她太轻浮?
淸沼时红着脸,特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阿时你在说什么啊?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吧。”
少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可爱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奈:“阿时只是想安慰我吧,为什么要向我道歉?阿时你要自信点啊,不要总是怕惹人生气。”
少女说着,发出似有若无的叹息,淸沼时听着叹息声抬起头,望见少女那副写满了“真拿你没办法”的面孔,她微微失了神,少女的面孔恍惚间与某人重叠。
三……三上大叔?
淸沼时的脑海深处霍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名字,少女熟稔的安慰,亲昵的神态语气,都让淸沼时无端产生一种荒谬的、她们认识已久的错觉。
她甚至直接将少女与她的丈夫重叠,但这个想法迅速被淸沼时摒弃了。
三上悟和利姆鲁一点都不像,她怎么能把这两人想成一个人?
淸沼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一时间无法遏制内心滋长的好奇心,她问:“利姆鲁……你怎么好像很了解我?”
少女面对淸沼时的疑问,面露僵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磕磕巴巴半天也讲不出缘由来。
“当然是……是……”
“是阿悟和你说的吧。”
少女左右为难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爱怜吧。
淸沼时不忍心为难人家姑娘了,笑盈盈地先给出了解答,内心的好奇心在滋长的那一刻瞬间平息,而被解围的少女立刻接话。
“对!对!是三上悟告诉我的!他整天和我吹嘘阿时你的事,把阿时你睡觉爱踢被子的事也告诉我了呢。”
利姆鲁双手叉腰,得意地抬头挺胸,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很了解淸沼时,她嘿嘿笑着,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但哪怕欲盖弥彰,这时候的淸沼时也没法看出来,她听着少女透露的属于自己的私事,又羞又赧地红了脸,她忍了忍,气鼓鼓地憋出一句。
“他好意思说我,他自己睡觉还流口水打呼噜呢!”
·
三上悟出差的第七天,淸沼时没有与他取得任何联系,发送出去的消息一律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但淸沼时在久久没有得到回信后,只是默默收起手机,嘟囔着三上大叔太忙了吧,我还是别打搅他了。
扮演着体贴丈夫的好妻子角色的淸沼时在丈夫出差没有音讯的七天里,并没有产生担忧或是寂寞的情绪,家里入住了一个新成员,一个十分可爱的少女,少女的到来为淸沼时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欢乐和喜悦,由于不再寂寞,她渐渐地不再发消息给自己的丈夫三上悟了。
等三上大叔忙完,他自己就会回家的吧。淸沼时想。
然后,三上悟这个存在再也没有从淸沼时的脑海里冒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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