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孤没有那么高尚孤就是瞧他们不跪,心里不高兴,孤不高兴,就想杀人。”容樾轻描淡写道。
昭歌静静看着他。
他看见,小花也与有荣焉地舒展开来,吐出了粉色的碎星子,绕着他转。
容樾忽然坐起来,指尖一抽,扯掉头上的发带,满头鸦发泄下,迎着昭歌疑惑的目光,他没有解释,“不是头发乱了,给你梳头”
昭歌艰难张嘴:“头要拿下来梳吗?”
容樾懒得搭理她。
她一天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穿在她的发间,动作优雅温柔,一点都不痛,十分舒服,最后堪堪拿一根发带固定。
“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再烦你了吗?”她忽然低声道。
容樾心里嗯了声,确实如此,但是她哪次照做了?
第31章 你先别动
又不说话。
昭歌臭美地摸了下新扎的发髻,这完全吊打她梳的头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手拿开。”
昭歌哦了一声。
他站在她的身后,修长指节缠着柔软的发缕,动作纷飞间,一只灵动的粉色蝴蝶结翩然亲吻着昭歌的发髻。
昭歌托腮在镜子里看着容樾,他很认真,就像昨日批阅文书时一般。她在想,怎样才能让他天天给自己系蝴蝶结。
指尖离开瞬间,容樾碰了碰昭歌发上的小花,触碰的瞬间,小花忽然伸长柔软的藤蔓,轻柔地缠在容樾左手的无名指上,施施然绕了一圈半,而后花瓣缓缓地舒展开来,颜色渐变成浪漫的粉色。
“好香……你熏的什么香?”昭歌拉过容樾的右手,闻了闻,没有什么啊。
抬头一刹那,看见镜子里的景象,昭歌有些懵,抬头戳戳自己头上的小花:
别闹,我也想让他每天给我梳头,容我想想办法!
容樾淡定地瞧着昭歌的内心os。
“孤以后很忙,你不要再来烦。”
昭歌又戳戳小花:你看你这么喜欢他,他居然嫌你烦,毁灭吧,阿西吧!
“那你要去忙什么啊?”昭歌连忙追问。
“总之很忙。”他松开手,随便说一句。
“你又敷衍我!”
“孤没有。”
“你就有!”
容樾不想跟她说太多废话,若真是较了劲儿跟她说话,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他懒得跟她玩那些小孩子家家的东西。
他足尖一点,寻了棵树小憩,昭歌仰着头看他:
“很忙是有多忙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陈昭歌…”
昭歌坐在树下,“我知道,我很烦嘛。”
微风轻轻吹过,容樾揉了片树叶,听见昭歌低低的读书声。
昭歌仔细翻着随身携带夫子所给的册子:“非鱼夫子是大梁文学大家,礼信佛教,佛教的问候语是阿弥陀佛,道家的问候语是无量天尊,不是无量寿佛……”
容樾阖上眸子,长腿懒懒搭在枝丫上。阳光透过掩映的树影婆娑,落在昭歌翻过的扉页上。
—
快晚间了,昭歌起来,道:“我先走了。”
走便走,同他说什么,容樾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
轻快的脚步声离开不过片刻,又有脚步声传来,容樾额角一跳,她又有什么事情?
“非鱼老师,那边便是大越王君于灵犀寺的私兵?”岸叶眺望远处,“可若是从远处看的话,应是有些重兵影子看守于灵犀客栈,莫不是…在防着我们?”
“非也。”非鱼淡淡道。
今日容樾特意在他们到达时公然处决大梁百十来名俘虏,便是故意让他们看见,挑衅大梁。容樾与大梁结怨由来已久是真……但若是刻意防着他们?
不至于。
没有必要。
容樾是极其疯狂强大且自负的一个人,他根本不把大梁放进眼里。
“岸叶,可还记得白日里于杀戮前的那个小姑娘?”非鱼问。
岸叶点头,他是有印象的。
一身淡粉裙子的小姑娘,于血腥间面不改色,阖然血色中的一朵琅玕之花,见之难忘。
“学生记得,她很特别,听闻是文舒夫子的亲传学生,学生打算晚上去拜访一下。”岸叶脸微红。
“你未必进的去。”
容樾的兵看似围在灵犀客栈,实则全都在保护那个小姑娘。
岸叶怎么也做不到把那个小姑娘和容樾联系在一起。
非鱼并未多做解释。
如今大越已经今非昔比,大越落败几十年,不过短短几年,一个积重难返的弱武之国,是容樾从瓦砾荒烟中抽尸踏骸而出,杀出了吞吐九州之势。
九州诸国被容樾吞并十数个,其余诸国纷纷需要拉拢他自保自保,但是容樾此人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国主派他来拉拢容樾并接回被容樾压掳半年之余的小太子,他本有些无从下手,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毫无办法。
岸叶恍然:“老师您是想,从陈昭歌身上下手?”
非鱼答非所问,笑吟吟:“看起来,你也只比她大个十岁,不算多,你觉得她如何?”
岸叶眼底算计过去,却低声道:“老师,那毕竟是个小殿下,学生配不上。”
非鱼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与她定下婚约,可是拉拢容樾唯一的办法了。你配不上她,便寻个法子让她配不上你,近日……不是听说辉夜岛大肆捉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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