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还在继续。
空气仿佛被抽离,如果不是附近的声音,她几乎以为时间停止流动了。
昭歌瞧着自己指尖并着他锁骨的湿色,某一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
隔壁依然还在继续,昭歌的腿开始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两眼一闭,爱谁谁!
容樾垂眸,瞧见她红到滴血的耳尖,没有拆穿,将人打横抱起,不加掩饰地走出去。
隔壁正莲花坐盘式,瞧见黑金步履踏补而来,红色袍边飘动,整个大越王庭,唯一有资格着此颜色的……王君!
“王王……王君!”两人结巴地异口同声。
王君没有搭理他们两个,径直越过他们,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王君抱着一个曼妙的女子走过,怀中人被宽大身躯遮掩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额,若是没有瞧错,王君的腰封……大抵是没来得及系上的。
他们记得来时是没有人的,说明王君来得晚,走的却比他们早。
芳淮夫子与玉儿对视,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君,这么快,是不是,不行啊……
显然王君也不愿意让别人声张这件事情,方才才没有理会他们。如果连王君都比不上他的话……
大受鼓舞的芳淮又打了鸡血般,再次拥着玉儿。
将人放在帐中塌上,他拆穿道,“起来喝药膳。”
昭歌睁开眼睛,难得乖顺,不跟他犟,“喝不完。”
“喝不完孤喝。”
昭歌分外乖巧接过来,小口啜着,喝了小半碗,有些喝不了,小心翼翼推过去。
“困。”
困了就睡,跟他说什么。
容樾接过去,喝了下去。
昭歌盖好小被子,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过来,我会不会死掉呢。”
她偏头看他,语气很轻:
“可是我想要活着的,我身体不好心脏也生病了,活着很难的,只能为一些很坏的人做事情才能活下去。”
很轻很轻的声音,飘在云朵上一样轻的。
她抱紧自己。
鼻子酸酸的。
“我想要活着,一直活着,因为活着是很好的呀。死会痛,会冷,会被埋到冰冷的地下面去。”
她闭上眼睛,睫毛湿润。
“明珠那样对我,是你授意的吗?我死掉的话,你大抵会很开心的。”
“容樾,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坏的人了……”
她渐渐进入梦乡。
容樾扶着床边,安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心脏都要疼死了。
他也不是想她死掉。
他只是嫌她烦。
他讨厌看见她。
惧她跑向他时自己心脏骤停的感觉。
惧她尾音甜腻,一遍遍不厌其烦叫着他的名字时窒息的感觉。
惧她眨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看他时,失控的感觉。
这与他数次濒临死亡的感觉一样,拉着他陷入罪恶无边的十八层地狱。
天渐渐明亮,他有些仓惶而逃。
***
“臭丫头,醒一醒!”
昭歌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环视周围,是昭阳殿,昭萱泪汪汪守着,谢随风坐在床边,魏嬷嬷递过来茶水,昭歌喝下去,嗓子润了润,有点真实,“我以为自己死了…”
“有小爷在,你不可能死,阎王爷哪里敢和小爷抢人。”谢随风倚着床,笑吟吟看着昭歌。
“谢谢你救我,谢随风,真好我还活着。”昭歌真心实意地看着他,眸子亮晶晶的。
谢随风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不用谢。”
昭萱疑惑,“不是大魔…”
魏嬷嬷及时把昭萱拉出去。
昭歌瞧他脸上有淤青,“这是被谁打了?”
“家里老子打的。”谢随风想起来就气,“前段时间小爷我拿了家传令牌作赏金,找杀手干容樾,倒好,人没死,令牌没了。”
“说起来你记得,小爷我时常戴的那块儿。”他愤愤道。
昭歌想起来自己最近好像在哪里见过来着,甩了甩头就是想不起来。
谢随风垂头丧气,昭歌看得出来。
抿唇思考片刻,不知道安慰什么,余光一只蚂蚱蹦进来,谢随风随手抓住,刚要扔出去,被昭歌拦下来。
“它会磕头,你不知道吧。”
昭歌捻着蚂蚱的小腿,它真的磕起头来,其实是它想蹦,又蹦不走,大腿一用力就像磕头。
蚂蚱:…tmd
谢随风怏怏地嗯了声,“我哥之前也这样哄我,但是他被容樾杀了。”
昭歌手一松,蚂蚱从掌心逃窜。
她不知道说什么。
谢无忧是真心对谢随风也好,一直虚与委蛇也罢,都与她无甚关系。
其实那晚她在,知道谢无忧根本不是容樾杀的。
但是容樾根本不在意,懒得辩解,外面言论沸沸扬扬甚嚣尘上,虽然只要他在王座上一天,便会镇住四方诸国八方诡计一天,但是推翻他的言论一直蠢蠢欲动。
他根本不理会。
换句话来说,他是与这天下规矩人伦脱轨的一个人。
被冤枉怎么了?
他没有这概念。
生也是他,死也是他。
不爽了就杀。
顺其者昌,叛逆者亡。
她忽然想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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