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值得陶嘉这样不安,要成心和自己斗气呢?
顾俞思索了半晌,抬手将陶嘉掩住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说: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今天就不去上课了。
在陶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俞起身出了卧室,去厨房将米饭煲上,又回到房间,发觉他的小男友正坐在床上,难过又不安地不停往门外瞥,直到瞧见他的身影才假装镇定地收回目光。
去做饭了,顾俞随手梳理了一下陶嘉凌乱的头发,柔软卷翘的发丝在指间掠过,又依依不舍地离去,土土中午想吃什么?
陶嘉一番大闹,不仅没有挨骂,还能有好吃的,有些摸不准头脑,呆愣愣道:想吃甜的。
那炒个糖醋排骨。顾俞说着话,手指轻轻按上他的两侧太阳穴:躺下来,给你做个眼保健操。
陶嘉迷迷糊糊,听话地闭上眼睛,顾俞手上的力度适中温柔,还带着点白米饭的清香,陶嘉打瞌睡的时候,忽然听见身旁人开口问:土土这两天是不是不开心?
陶嘉的眉心蹙起来,被顾俞发现了,指尖稍微一抚就将那小小的痕迹压平,与此同时他听见自己的小恋人用很低的声音回答:就是不高兴。
顾俞把这几天的事情都捋了一通,很快找到了事情症结:因为我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要给土土道歉,他道,最近公司事情多,加班比较频繁,等忙完这段时间,就不会让你在家等那么久了。
陶嘉点点头,过了片刻,又摇摇头,语气犹豫:不是因为加班。
哥哥工作很辛苦,他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和顾俞生气自己只是
陶嘉张了张口,不太确定地问:哥哥,你会把我扔在这里吗?
顾俞手上的动作顿住,垂眸道:怎么可能?
悄悄睁开眼睛,却没料到顾俞的手指就停留在上方,陶嘉长而卷密的睫毛扫过他指腹,又侧躺过来瞅他:真的吗?
顾俞:土土,你看见什么了?
陶嘉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纠结了一会儿就告诉顾俞道:网上说你们公司要把主要业务都转移到海外去。
如果商业重心转移,顾俞作为公司创始人,肯定也要跟着过去。
陶嘉想到这里,顿时难过极了。
是。顾俞说,他让从床上坐起来的陶嘉靠在自己怀里,又温和地问:但土土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你扔在这里?
依陶嘉的身体状况,别说出国了,就算是出个远门,顾俞也要把人带着才放心,怎么可能会舍得丢掉?
陶嘉低头揪他的毛衣边边,把那块的衣料揪得翘起来:我日记上写了,你每天都教我做饭。
顾俞:?
陶嘉小心抬头看他:不是因为要扔掉我,所以才让我学会这些东西,以免饿死在家里吗?
顾俞无奈:土土,你想多了。只是这段时间加班太多,怕你独自在家饿着,所以才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况且这是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案一环。
陶嘉很信任他,甚至不用顾俞过多解释,就高兴起来:我知道了!
但他随即又道:哥哥你还没有说你要不要出国。
顾俞这次沉默了几秒,在陶嘉期望的眼神中,开口问:土土的想法呢?
陶嘉愣了一下,低下头:我我不太喜欢外面,但如果哥哥要出去发展,我会努力适应的。
他抬眼,神情无比认真地对顾俞说:不要因为顾忌我,所以就放弃哥哥本来想要的东西,那样我会更伤心。
*
顾俞从卧室里出来,走进厨房。
糖醋排骨并不难做,他洗干净手,弯腰找出冰糖,正要进行下一个步骤,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细微震动起来。
顾俞扫了一眼,沉默片刻,转身去把厨房的门关上,才接通电话。
顾总?助理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困惑:你刚刚发消息给我,要取消下周的M国会议?
顾俞随意将手机放在一旁,熟练地下油入锅,淡淡道:嗯。
助理:可是这个会
已经和主要负责人联系过了,顾俞说,推迟,如果事情不多的话改成线上。
好吧助理讪讪开口:那我把机票都退了?小陶的票也不用订了吧?
顾俞轻轻嗯了一声,道:辛苦了。
他挂断电话,忽然听见厨房外边传来咚咚的跑动声,陶嘉焦急地穿着睡衣过来,敲敲厨房门:哥哥,石头好像掉进马桶里去了!
顾俞把刚刚拧开的灶火又关上:什么?
我刚刚看见一只东西很快地爬过去,陶嘉带他到卧室门口,此时窗帘已经全部被拉开,房间里阳光充裕,然后消失在洗手间里面,阳台上只剩下馒头一只乌龟了!
顾俞又去阳台看了看,果然,石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玻璃箱里爬了出来,此时里面只剩下一只漂亮的乌龟玛丽,并且一动不动地趴在角落,看起来情绪很不高的样子。
陶嘉若有所感:它们肯定吵架了!
顾俞去卧室找了找。
床底,书桌边,衣柜旁,洗手间的浴缸里,都没有石头的踪影。
陶嘉焦虑起来:石头不会要怀蛋自尽吧。
他方才原本在写日记,要把顾俞之前的话都记上去,结果还没写两行字,就听见门边传来挠门的动静,立即连日记也顾不上写了,起身就去追乌龟,结果石头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小短腿甩得飞快,揣着蛋也一溜烟地跑没影。
陶嘉掀开马桶盖看了又看,忧心忡忡:它可能爬进下水道里去了,石头没救了。
没有。顾俞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浴室的地面,上午陶嘉回来的时候应该洗了个澡,地面湿漉漉的,顾俞找了片刻,很快发现一条难以被察觉的细细水痕。
顺着这个线索,半分钟后,顾俞在洗手台旁的置物架后面找到了藏身的石头。
石头被逮出来时显得很心不甘情不愿,陶嘉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它冷静下来,但还是不愿意去阳台。
陶嘉戳戳它的尾巴,遗憾道:看来石头和馒头要两地分居了。
石头趴在陶嘉膝盖上,无精打采。
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吵架了呢?陶嘉摸摸它的壳,教训道:馒头万里迢迢赶回来陪你,怎么没两天就闹矛盾了。
石头似乎听懂了似的,凶神恶煞地伸长脖子,瞪着陶嘉以示反抗。
看什么看,陶嘉全然忘记了今天中午自己耍的小性子,一本正经地对石头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听话的,才不和哥哥生气。
石头甩甩尾巴,索性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陶嘉不和乌龟置气,随手把石头放在书桌自己的日记本上,自言自语道:你不要乱跑,我去给你找个新的窝日记晚上再写吧。
石头用小黑豆眼目送陶嘉出了房间,低头嗅嗅本子上的墨水味,不感兴趣地爬下来,用脖子顶着日记的一侧封皮,啪地一声将它推得合上了纸页。
第32章 4月1日 土土是谁?
【3月31日天空乌黑黑, 还很闷】
【前天的日记似乎没有写完但已经记不住要写些什么了。石头的蛋好像揣得很不舒服,在新的窝里头反反复复蹬后腿,又不愿意搬回阳台和馒头住在一起。】
【凌晨4点32分, 突然醒来了。哥哥打开灯,轻轻喊了一声土土。】
【土土又是谁呢?】
顾俞今天早上刚睁开眼,就愣了一下。
陶嘉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单薄的外套,正蹙着眉头, 一脸严肃地看他,怀里还抱着日记本。
土土?顾俞掀开被子起身,习惯性先去碰陶嘉的手背, 察看小恋人有没有受凉,一边问:怎么那么早起床?
出乎他意料,陶嘉往后一躲,避开了他的触碰, 同时开口:我不要听你叫我土土。
?顾俞说:那要叫什么呢?
陶嘉认真回答:叫我陶陶。
顾俞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
陶嘉的样子却不像是和他开玩笑,偏过脸盯着床头道:就要叫陶陶。
顾俞向来顺着他,只好说:好吧, 陶陶。
土土这个绰号其实由来已久。在陶嘉还很小的时候, 唐女士和陶先生倒是经常叫他陶陶。后来逐渐长大了一些, 顾俞来到这个家里,某一次家庭出游的时候, 唐女士就带了两个小孩去陶艺馆搓泥巴玩。
陶嘉玩泥巴厉害,要把泥巴搓成个样子却不容易,兴致勃勃玩了半天,做出个四不像来,还要拉着唐女士和顾俞, 把自己的杰作指给他们看:这是我。
顾俞看看那没头没脑的丑东西,眼神意外:什么?
这是我,陶嘉强调,一手比划道,这是土土。
土土的昵称因此诞生。
今天的陶嘉看起来有点欠缺安全感,自顾俞起床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连要去给乌龟喂粮都忘记了。
陶陶。顾俞把面下锅,转身道:石头和馒头还没有吃早饭。
陶嘉怔了怔,余光瞥见石头从书房里慢吞吞爬了出来那里是它的新住处,赶忙道:我去喂它们!
石头见陶嘉捏着龟粮快步走来,不满地晃晃脑袋,自从有了蛋后,这只乌龟的食欲也变大了,本来常常两天才愿意吃一次饭,现在每天都等着陶嘉过去喂它,饿急了还去房间角落扑落灰的小虫子。
反观馒头(曾经的玛丽),一直安安分分,平静淡定得不同寻常,也不怎么吃东西,似乎是水土不服,陶嘉给它调了好几种龟粮,最后才勉勉强强吃了一些。
吃慢一点点。陶嘉把小虾米洒在水里,嘀嘀咕咕和石头说话:等哥哥出国了,我肯定也要偷偷跟着去,到时候没人喂你,一顿的饭要吃三天,吃这么快可不行。
石头当然没听懂。
陶嘉蹲在旁边看它吃东西,忽然耳尖地听见厨房方向传来手机铃声是顾俞的电话。
嘘,陶嘉一把把石头从水里拿出来,放在地上,严肃道,你不要出声,待会再吃。
石头:???
陶嘉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向厨房,可惜由于隔得有些距离,顾俞打电话的声音也算不上大,还是听不太清。
陶嘉忍了又忍,站起来又蹲下去,在石头莫名其妙的注视中,憋不住道: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土土给他打的电话。
石头:。
哥哥昨晚叫他的名字了,陶嘉握紧拳头,目露凶光,虽然记不住是谁,但总感觉很熟悉,我一定认识这个人!
石头对陶嘉的烦恼和焦躁无法共情,它此刻只迫切地想回去吃饭。
在陶嘉犹豫要不要去偷听电话的时候,厨房的说话声已然消失,顾俞关掉灶火,并且道:陶陶过来吃早餐。
陶嘉深觉自己丧失了一个探究真相的机会,他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把石头丢回了水里。
*
顾俞发现今天的小恋人有点不对劲。
陶嘉吃饭时很能瞧出内心的真实状态,如果腰板坐得笔直,眼尾弧度上扬,吃得还很快,说明这天他的心情就很不错,而且桌上还有喜欢吃的菜。
如果吃的慢吞吞,并且假借着说话的功夫,偷偷把夹到筷上的菜又扔掉,那就说明陶嘉不喜欢吃这样菜,但心情算不上糟糕。
但今天
顾俞看了一眼陶嘉的面条,满满一大碗,压根看不出来有动过,而他的小男友依旧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挑出面来,又一根根扔回去,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过。
顾俞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正在回复公务邮件的手机,问:陶陶晚上着凉了吗?
没陶嘉答了半句,拧了一下眉,忽然转变了态度,语气软软道:不知道不想吃饭。
顾俞没有产生疑心,因为这几天陶嘉确实时不时就发低烧,但吕向霜了解清楚情况后,只说这是SUS的反复病状表现,没有太大问题。
那不吃面条了,顾俞说,我给你切点水果,带到学校去。
陶嘉用筷子搅搅碗里的面汤,抬眼道:可是我好累。
顾俞担心地试了试他额心温度,没能感觉出异样,于是起身说:我去拿测温仪。
哥哥,陶嘉拉住了他的衣袖,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自下而上地望着顾俞,眸底里像含着一片氤氲的水雾,你抱抱我就好了。
顾俞弯下腰,伸手轻轻抱住陶嘉,一边温和开口:土土生病了要吃药,光凭抱人是治不好的。
陶嘉听见他的话,纤长的眼睫垂下来,突然抬手勾住了顾俞的脖子。
我觉得能好。陶嘉蛮不讲理起来:你多抱我一会儿,我就不会不舒服了。
顾俞维持着这个姿势,让陶嘉在他身上扒拉了半晌,正寻思如何应对恋人突如其来的撒娇,却又听见怀里人小声说: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很讨厌?
顾俞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眉心紧紧拧起,一手握住陶嘉的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了些许,严肃道:土土,你说什么?
陶嘉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看着他。
顾俞无端焦躁起来,他盯着陶嘉的眼睛,放缓了一点语气,试图哄:这两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土土可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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