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怕了萧九秦的手段,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出来,没有达成目的,看见侯爷前来,便先藏,藏下了,殿下安排的没有做好,想着不若探听来些消息,也好,好过被四殿下惩罚
腿上还渗着血,那人唯恐没有回答好被萧九秦再补上一刀。
萧九秦眸子晦暗,魏承枫好大的胆子。
其实并不难理解,城外这一片人迹罕至,便是出了事也无人知晓,尤其这种伪造成意外的,只要柏砚手下的人一慌乱,便无人去仔细探查。
而且柏砚还没离开郢都的地界,他一出事,皇帝肯定还会另派人前去赈灾,到时候事态紧急,魏承枫便好插手了,随便安插/进去几个亲信不算多难的事儿。
只是无论如何,魏承枫都没想到,萧九秦会出现在这儿,而且他手下的人阳奉阴违,为了揽功劳,也没有多找两个人,结果偏偏被萧九秦逮个正着。
地上的人还在小声哀嚎,萧九秦直接将人绑在马后,一路疾驰往四皇子府去。
四皇子府邸。
魏承枫才醒,身边娇柔的女子便如水蛇一般缠上来,细长的手指自他胸膛一点一点滑上去,殿下声音像是掺了粘稠的姜糖,比那柔软的身形还要妩媚。
大清早便急不可耐了?嗯?魏承枫大手慢慢摩挲过去,捏着女子纤白的肩头,昨夜不是喊着要停的么?这会儿又想本殿了?
与殿下做那样极乐的事儿,自然是食髓知味,求之不得的女子嘴甜,哄得魏承枫三魂七魄都失了一半,他低吼一声扑将过去。
女子咯咯一笑,被扣住细腰复将倒下去。
二人气氛正好,外边忽然一阵骚乱。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魏承枫只来得及捡了衣裳遮住一半,就见三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朝他冲过来,直接将反应不及的他推到一顿好打。
等到四皇子府的侍从赶过来时,魏承枫已经被揍成猪头,身上的衣裳脏污一片,堪堪遮着那一点要紧部位。
榻上的女子早就吓得尖叫不止,魏承枫被扶起,吵得他脑袋嗡嗡的。
兴许也是被揍的,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魏承枫走过去一把揪住女子的头发拽在地上,闭嘴!
那三个臭烘烘的乞丐早就不见踪影,分明说出去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事儿,守卫森严的四皇子府竟然被乞丐冲进去,还将四殿下给揍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魏承枫后来问罪时,诸人只道被引开,最后还在主院后发现一个不小的狗洞。
魏承枫怒不可遏,将人派出去到处排查,闹得郢都满城风雨,未有两天,便都知道了四皇子与女子厮混的时候被闯进来的乞丐走了,还伤了根本!
等到这话传进宫,魏承枫正顶着满脸的伤听皇帝训斥。
不止四周太监,就连皇帝都有意无意往魏承枫某处看了眼,意有所指道,枫儿若是有碍,尽早找太医医治,莫要耽搁久了。
魏承枫满腹郁愤无处诉说,回到四皇子府自然又是一通发火,将屋里的陈设砸得一干二净。
殿下门口出现一人。
魏承枫眸子赤红,看过去时先将对方吓了一跳。
何事?!魏承枫这两日暴怒不息,连一贯喜爱的侧妃都打了一巴掌,更别说底下人个个人心惶惶,唯恐哪日就被殃及池鱼。
殿,殿下,您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魏承枫闻言先是皱眉,而后才想起他派人去教训柏砚,这两日被气得昏了头,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事,他难得来了点兴趣,迈步就往外走。
殿下,还有那人来不及说完,魏承枫已经出去了,然后就看见主院正中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颊上黔着魏承枫三个鲜红的字,手脚都被错了骨,小声哀嚎。
嗬!魏承枫一惊,他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尤其那人面上鲜红的魏承枫三个字像是淬了毒,留了咒一般,他身子僵硬,厉喝都破了音,弄下去!
骇人的场景吓得魏承枫手脚冰凉,当夜便做了噩梦,他梦见往昔害死的人,有正青葱被她强迫的孤女,有不小心冲撞了他的奴才,甚至连柏砚都一副厉鬼模样来找他
翌日,魏承枫便叫人好好将主院守好,但没想到噩梦有越发厉害的趋势,他一次一次惊醒,窗外呼呼的风声也被当作是厉鬼索命。
再之后,他请了僧人道士都来做法,但是噩梦毫无终止的趋势,并且愈演愈烈,直到在上朝时他一头栽到,太医匆匆赶过来诊治,却得出他纵欲过度的结果。
皇帝只当魏承枫是在府中纵情太过,气得免了他的职务,禁闭在府中反省。
自始至终,魏承枫都不知道自己是惹了哪路神仙,倒霉到这个地步。
这日,天色正晴朗,萧九秦刚从军营回来,就遇见一人。
对方似乎专为他来,面上含着笑,下官拜见侯爷。他俯身一礼,抬头时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严大人?萧九秦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严儒理,不知所谓何事,若我记得不错,你我二人并不相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儒理。
他嘴角始终含着笑意,侯爷,下官的确有事相请,不如,换个地方详谈?
府中还有事,恕本侯不能如你所愿。萧九秦拒绝得很干脆,严儒理这人他知道,是柏砚的朋友,二人相交甚密,听闻还有过命的交情。
如果下官说,是与行章有关的事呢?严儒理依旧笑着。
萧九秦拧眉,柏砚?
严儒理点头,关乎他性命,下官找不到旁人,只能来向侯爷求助。他话说得自然,萧九秦却脸色难看至极,你凭什么觉得本侯就会帮他。
萧九秦冷嗤,整个郢都百姓都知道,他与我有血海深仇,本侯杀他不及,怎会帮他?!
可是下官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严儒理话中有话,行章曾说,若是有一日他身陷囹圄,这天底下能帮他,会帮他的就只有平津侯萧九秦。
萧九秦一怔。
严儒理觑着他的神色,又添了一把火,下官位卑言浅,有心无力,所以只能来找侯爷。
萧九秦不语,半晌后才叫他跟上。
未有多久,严儒理跟着萧九秦进了平津侯府。
府邸不小,院中景色也尚可,比起柏砚那个小破院子好了不知多少,但出乎意料的,平津侯府也人烟寥寥,严儒理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平津侯与柏砚简直天生一对,这少话冷脸的模样像了个十成十,而且待人也冷淡得很。
往花厅一坐,侍女端上热茶,萧九秦就开了口,你口中所言关乎性命之事是什么?谁要害他?
严儒理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抿了口茶,这样旁若无人的模样像极了柏砚那家伙。
萧九秦冷哼,看来严大人是故意撒谎骗本侯。
岂敢,严儒理放下茶盏,此事繁杂,不知从何开口,侯爷容下官捋一捋。说着他就晃着脑袋,一边想一边开口,他看出来了,若是他还说不出个子丑乙卯来,这平津侯怕是要弄死他。
四皇子魏承枫要害行章的事侯爷已然知晓,这事便先按下不提,毕竟侯爷已经将四殿下小惩大诫一番了
他如闲话家常般慢慢说出来,萧九秦却是眸子微暗。
这人缘何知晓?
无论是乞丐强闯进去将魏承枫暴揍一顿,还是他频频做噩梦,抑或是上朝时忽然的昏厥,哪怕是太医的诊断,全部都是萧九秦派人做的。这事他自以为瞒的很好,但没想到,暗处竟然还有一只眼将所有看在眼中。
萧九秦起了杀意,本侯竟不知严大人这样敏锐。
这便是见血前的预兆了,严儒理大惊,侯爷冷静啊!
第23章 蹊跷 怕是不想活命了,才去告发他
永州府地处大梁西南,多水少山,百姓多以种植稻粟为主,往年气候湿热,今年却早早结了霜气,柏砚一行人刚踏进永州地界,沿途便见不少流民。
本是收获的季节,但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单薄的搭在身上,小孩儿灰头土脸的抓起地上的土疙瘩就往嘴里塞。
田间地头淤泥犹在,偶尔可见几人趴在里边费力的挖,但仅是腐臭味儿。
衣衫褴褛,面上麻木,男子靠在枯树上呼吸清浅,若不是旁边还有妻儿,定是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大人,幸好听您的换了一辆马车,又将队伍打散,否则这些人涌上来,怕是连人带车都能给抢了。车夫语气里尽是庆幸。
柏砚坐进去,掀开车帘一角默默看着。
永州府不该是这样的。
自半月前他便得到永州府溃堤的消息,只比朝廷晚知道两天,但是直到七天后的大朝才有户部奏禀。
这当中不知消息经了多少人的手,柏砚很难不多想。
而且这时他心中已然生出不好的揣测,之前他眼见朝中无人奏禀,是写过一封折子托怀淳送到皇帝案上的,但是不知为何,随着皇帝突发旧疾,此事便不了了之,之后他因为萧九秦要回郢都的事被分去心神,此事便耽搁下来了。
可是再如何,从户部尚书奏禀的那日算起,永州府如今也不该是这样。
除非
柏砚捏紧拳头,倘若真是有人在其中作妖,故意瞒而不报
柏砚强自按下所有揣测,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永州府知府门口,还不等他下车,便有人过来驱赶,哪来不长眼的东西,马车也敢往知府门前停,快滚!
大胆,你可知这里边坐得是谁?其余人久久不到,马夫硬着头皮开口,总归不能让柏砚亲自来与人纠缠。
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靠边站!来人是吃准了这么一个破马车不会坐什么达官贵人,毕竟谁家有权有势的只带一个马夫,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马夫气得马鞭都想摔到那人脸上,岂料柏砚自里边出来。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多天,又是旧疾复发,端看着就是一副病弱身子。他一身靛色交领长袍,头发只用同色发带轻轻挽起,脸色虽苍白,但眉目不减丝毫气势,方粤在何处?
你,你竟敢直呼知府大人名讳,好大的胆子!那人已经准备唤人将柏砚打出去,没想到面前的文弱公子抬脚就踹。
哎呦!这一脚来得突然,别说那人毫无防备,就连马夫都是一惊:御史不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么,怎的这样厉害
将这个给方粤。柏砚拿出一块牌子扔到躺在地上的人怀里,自己往城外走。
大人,您去哪儿?马夫一脸茫然。
你随便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稍后与其他人汇合。柏砚说完就走,他走过这一路,所见景象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方粤一道先了解了解情况,但是方才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什么样,几乎可以预料那方粤也不是个干净的,遂还是自己眼见为实。
柏砚走了一段路,永州府城人烟寥寥,一半的铺子都关了门,偶有几个小摊子都卖着些不新鲜的干菜。
公子是要买些吗?柏砚才刚走到摊子前,对方便殷勤地招呼起来,他看上去叫卖的十分生疏,不大像是做惯了生意的。
柏砚看到他手上的茧子,基本有了底,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他面前。
公子这是?对方先是眸子一亮,而后就有些疑惑,隐隐还生出一点防备来。
与你问些事。柏砚道。
公子尽管问。对方不曾认识如柏砚这样气质清雅的公子,虽身着简单,但仅凭那通身气质便知不是一般人,因此说话时也多了一分恭敬。
若是你答得好,另有银子给你。柏砚如此许诺。
公子有话但问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
柏砚点头,我且问你,永州府溃堤是哪一日?
对方闻言微愣,他没想到是这样简单的问题,不过也没多想,便老实回答,我记得很清楚,是八月廿六夜里堤坝冲毁了十多处,等到官府的人去堵已然来不及了,毕竟前两日便一直是瓢泼大雨,那夜又是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脸上都疼!
确定是八月廿六?柏砚心里沉下去。
对方点头,这样近的日子我怎会忘,那夜雨大,冲毁了隔壁村子的田,还有人被冲走,都是我们去救的
柏砚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便对不上了。依着他之前的得到的消息,溃堤的日子起码要推后七日。
这七日于人命而言,不算短,而且拖延上报朝廷的意义何在?
公子?那人见柏砚皱眉,以为是自己答得不好了,便再三解释,溃堤之事旁人也记得清楚,公子若不信,再问问其他人亦可,我是万万不会撒谎的。
我信你的话。柏砚目光落到别处,继续问,你既在此地摆摊,想必与不少人打过交道,我问你,自溃堤那时到现在,永州府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异常的事?对方挠了挠头,每日都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不知公子问的大概和什么有关。
柏砚示意他往知府府邸的方向看,譬如知府大人做了什么事听闻方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好官,他应当爱民如子,到任这几年做出不少政绩吧?
呸,就那个大贪官,哪里做过什么人事,自上任以来便鱼肉百姓,时不时借着巡视各处的借口到处占田,而且瞧见漂亮女子便哄着骗着往府里弄,有那烈性的不肯跟着他,那畜生便拿父母兄弟威胁,三个月前便有一女子被活活逼死!
一说到方粤,摊主就气得咬牙,欺男霸女是一说,他还养着几十号打手,私庄不少,铺子也多得很,大多经营的是布帛买卖,还有不少是粮面。自溃堤之后,老百姓田地都被淹了,一时米粮价格飞涨,那方大人不肯开仓放粮不说,还勾结了其他的米商抬高米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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