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音瑕离座:“只是个很小的分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安镜拉着她不撒手。
那可是深潭虎穴啊!喻音瑕这种软糯小羊羔进去,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喻音瑕没被头纱挡住的唇角上扬:“我来过很多次了。”
犹豫再三,安镜放了手:“好,我等你。”
她勇敢,坚强,倔强,隐忍。她的生存和生活,自己没理由也没立场介入。
在自己闯入她的生活之前,她不是也这么过来了吗?
喻音瑕是来给母亲交保护费的。每月一回都是她亲自送来双倍的钱,就是不愿黑帮的人去骚扰母亲。
“红缨姑娘,保护费涨价了,你这几个大洋可不够。”小喽啰掂着手里的几个大洋,目光色咪咪的落在喻音瑕的胸前。
“对不起,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我改天再送来,还差多少?”喻音瑕好言好语。
“其实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小喽啰把大洋放回喻音瑕手里,“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可以不收,只要红缨姑娘陪我一晚。我不管你有多丑,晚上灯一关,脸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喽啰顺着喻音瑕的手臂往上摸,刚碰到下巴,就被人拧折了。
这人,必然只能是安镜了。黑帮收保护费是道上的规矩,她很理解。收钱可以,乱摸不行。
“马的!谁,谁敢在樵帮地盘动……”
又是一拳打在小喽啰的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喻音瑕脸色不好。
听到叫骂声,樵帮的人跑了过来。
安镜寡不敌众,身上又没带枪,一脚踹开小喽啰,拉了喻音瑕就开跑:“别愣着了。”
混黑帮的小弟,别的本事没有,最拿手的估计就是撒丫子跑了。
安镜的身手对付三教九流的小喽啰,以一敌三不在话下,问题就在于敌人不止三个,而且还得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喻音瑕。
也怪自己冲动了。
本来,能拿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眼看着跑不过,安镜把瘦弱的喻音瑕推进一条窄巷子,用杂物挡住,自己往前引开樵帮的人。
安镜以一敌五的单打独斗,打得十分吃力,脸上还挂了彩。
幸亏主角都有光环加持,在柏杨小兄弟及时出现与之并肩作战后,混战很快结束。
柏杨年纪不大,才满十九岁,跟了徐伟强两年多,做事机灵靠谱,讲义气,深得徐伟强信任,所以才又命他暗中跟着安镜,护其周全。
早上从安镜和喻音瑕出门,柏杨就远远的跟上了:“镜爷,您还好吧?”
安镜拍拍他的肩:“多亏了你。”
“强爷把我臭骂了一顿,让我在镜爷回安家前都跟着镜爷。我在外头,不会引人注目。”
“嗯。早上起来我才清醒了些,昨晚忘了安排人去报社那边盯梢。”
报社那帮人,说好听点是报道事实,说难听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越乱越有大新闻,越乱越有看头。
仙乐门枪战动静不小,不出意外肯定是要上报的。
安镜虽然没有主动开枪伤人,只是趁乱替徐伟强挨了一枪,但她毕竟出现在了现场。
如果有爆料,这对她以及安氏都是不利的。
工部局,最好别轻易得罪。
“镜爷放心,强爷已处理妥当。镜爷的名讳不会出现在仙乐斗殴伤亡事件中。”
斗殴?
好吧,的确像是黑帮作风。
……
安镜折回去找喻音瑕:“音音?害你担惊受怕了,对不起啊。”
喻音瑕蹲在杂物堆后面,一开始气安镜冲动惹事生非,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心里全是对她的担忧。
抓住她伸来的手站起,看到她脸上挂彩,鼻头又酸了。甩开她,快步往回去的方向走。
安镜和柏杨紧随其后。柏杨茫然,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怎的一夜未见,红缨姑娘就敢跟镜爷甩脸色看了?
镜爷她,不但不生气,还很无奈?
柏杨跟了徐伟强两年,自然也认识了安镜两年,他何时见过天不怕地不怕,且说一不二的镜爷被一个小姑娘弄得惴惴不安的?
这红缨姑娘,也是神人了!
……
回去后,喻音瑕打了热水给安镜清洗脸上新增的伤口,枪口子也流血了。
“镜爷,你的命金贵,别动不动就拿去拼。”
喻音瑕说话时染上了鼻音,安镜将退了一半的衣服穿好,拿过喻音瑕手里的干净帕子为她擦手擦胳膊。
“音音,你的手白皙细长好看,会弹琴,会做饭,不该被那些下三滥亵渎。”
擦完了胳膊,安镜把喻音瑕的双手捧在掌心说道:“每个人的命都很金贵。唯有恶人死不足惜。”
喻音瑕贪恋安镜给她带来的温暖,内心却又充满了罪恶感。
“镜爷才认识我多久?怎知我不是恶人?”
“我用心看了。”
“镜爷……”
“好妹妹,以后有我,不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跟我开口,我都帮你。镜爷我,说话算话。”
妹妹这个称呼令喻音瑕没来由的不开心,端着盆扭头走掉。
镜爷啊镜爷。
你这一句“好妹妹”,可差点没把媳妇给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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