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重要的,是那小男孩很可能有危险了!
白昭乾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考试不考试的了,人命关天,何况还是个无辜的孩子。
此时他满心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在那小孩儿身上下个保护咒了!
白昭乾刚冲出去,那男老师就在后头大喊:你去哪儿?给我站住!
可见白昭乾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依旧往课室外跑,那男老师气急败坏地道:你要是敢走,就取消你的学士学位!
取消学士学位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已经算是很严重的情况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抬起头,就连白昭乾也都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他阴沉沉地看了那男老师一眼,你要取消就取消吧,我倒要看看我一没考试作弊二没违反考场纪律,你拿什么取消我的学位!
说完白昭乾也不理他,继续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男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下了面子,此时有些怒火攻心,见白昭乾依旧不管他,气得要伸手去抓他。
只是他动作笨拙又疏于锻炼,根本追不上白昭乾。
白昭乾拉开门往外走,突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怎么了这是。
声音有些熟悉,白昭乾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抬起头看了一眼,愣了。
只见他出门恰好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帮助过的李月当然,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是李月了,而是她的弟弟李霜。
李月以李霜的身份继续活下来后,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她本来就独立,不像弟弟一样被惯养着长大,这几个月里在学校表现很好,已经转正了,而且还接手了一部分学院的核心工作。
她今天是来巡考的,看看各个考场有没有什么情况,没想到刚走到这间教室门口就被一个学生撞了一下,而撞了她的那个人,恰好还又是白昭乾。
那男老师追上来,扶着门框气喘如牛,见到李霜,他眼睛一转立刻道:李老师,这学生藐视考场纪律和监考员,我要求给他处分!
李月一愣,下意识看向白昭乾,又看了看一旁的女老师。
那女老师想要开口解释,一旁的男老师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于是她又一次迟疑了。
李月看到那女老师的表情,大概猜到这之中有什么隐情,只是现在不能明着帮白昭乾,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皱起眉:怎么回事?
白昭乾道:我写完了,想要交卷,但是这老师不让我交。
那男老师立刻就抢话道:我刚刚要这学生遵守考场纪律,可李老师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有本事就让我开除他!
所谓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哦?这真的是你说的?李月似乎很不悦地看向白昭乾,清了清嗓子,同学,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每个学生都应该遵守考场纪律,你怎么能对老师说出这种话?
男老师说完,冷笑地看了白昭乾一眼,阴阳怪气地接腔道:就是啊。
考场有考场的纪律,这是不容侵犯的。李月在那男老师点头的时候,拿出了手机,你好好听一下我们的学生守则,第一条就是尊敬老师,团结同学,礼貌待人
男老师得意帮腔:就是就是。
第二条,考试时遵守考场纪律,不得作弊,听从监考员指挥。
男老师继续昂着脑袋点头,听从监考员指挥!
李月继续道:考生完成试卷后交给监考员,核验无误后可以提前退场。
没错没错!男老师伸手指着白昭乾点啊点,可以提前退什么?!
男老师瞪大了眼看李月,李月鸟都不鸟他,问白昭乾道:同学,你的试题确定答完了想要交卷吗?
白昭乾点头:我确定。
好,那麻烦罗老师把他的答题卡收好,一会儿结束后和其他同学的一起交到办公室。李月朝那女老师点点头。
她知道白昭乾有急事,于是侧身让了个位置。
白昭乾立刻跑了。
哎!那男老师伸手指着白昭乾的背影,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李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身形猥琐的男老师,心里感慨了一句长得高真好啊,气势都比旁人强一些。
赵老师,这学生到底有没有问题,相比你比我清楚的多吧?
男老师被李月的气势压了一头,本来他也心虚,声音不自觉地衰弱了下去,李老师,我不懂你的意思
考场都有监控的,赵老师如果还是对那学生有意见,或者对我的处理方式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查监控,再报学院领导定夺。李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男老师顿了一下,而后磕磕绊绊地道:那,那倒也不用。
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两位老师还请回去监考吧,李月也不愿意和这种男的多聊天,道。
男老师不太舒服地嗯了一声,心说你一个搞政务的也配对我一个副教授指手画脚,可他确实不占理,也只能忍了。
有些不甘心地望了眼道路尽头,男老师就是一愣。
只见道路的拐角处探出一颗头来,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跑了的白昭乾。
李月和另一个女老师也是一愣,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好像对我解卦的方式很感兴趣?白昭乾看了那男老师一眼,没等他回话,就道,那这样吧,今天我发发慈悲,免费送你一卦,
男老师正呆着呢,就听白昭乾说道:上坎下艮,水山蹇。赵老师,举步维艰,不可乱动,骑虎难下,大难临头啊。
白昭乾说完就走了,男老师一整个傻眼在原地,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白昭乾说的是什么意思。
典型的挨骂都听不明白。
他!他男老师指着空荡荡的走廊,转头去瞪李月和另一个女老师,你们看他,你们看他!!
李月左看右看,一脸不解,赵老师您要我看什么,没人啊。
女老师忍不住噗嗤了一声,那男老师也明白过来了,眼前的李霜和白昭乾分明是一伙儿的!
男老师恨恨地瞪了一眼,转身骂骂咧咧地回了教室,心里还不停嘀咕:水山蹇,咒谁呢!
这水山蹇看卦辞就知道没预示着什么好东西,而它恰好也是《易经》六十四卦里的四大凶卦之一。
和水雷屯、坎为水、泽水困一并凶名远扬。
正磨着牙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白昭乾呢,臭小子敢咒我,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师能掐会算
啊!!
专心答题的学生都被这惨叫吓了一跳,抬头就见那男老师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疯狂向前跑,脚步还踉踉跄跄的。
明显被绊了一下。
男老师刚刚顾着骂白昭乾,没留意脚下,于是被讲台的台阶给绊了一跤,他平日又疏于锻炼,今天穿的还是皮鞋,根本来不及反应。
于是众学生齐齐从右向左转头,看着那男老师跟只扭曲的大猩猩似地跑了过去。
男老师正慌呢,刚好看到面前就是讲桌,于是什么也不管下意识一抓。
讲台上放了个铁盒,里面装了前面各种课的老师用过的铅笔,他手不小心抓到铁盒边缘,自己又刹不住车往地下一趴。
白烟翻腾,粉笔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女老师一进来就见到那男老师狼狈大马趴还浇了一头粉笔灰的场景,想到刚刚白昭乾说的举步维艰,惊讶地张大了嘴。
不过好歹也是同事,虽然看到猥琐男吃瘪心里暗爽,但明面上还是得去扶一下,赵老师,您没事吧?
赵老师怒气冲冲地爬起来,甩开女老师的手,一边抹着脸上的粉笔灰,一边狼狈地走出了教室。
不偏不巧,他出门走了没多远就遇到学校领导带着京城教育局的人来巡查,领导本想着展现学校的学风素养,正陈词激昂地在那里介绍呢,结果迎面撞上一个灰头土脸的土肥圆,看打扮,还是哪个考场的监考老师。
教育局的人看了学校领导一眼,表情复杂,曾校长,这就是你们的为人师表?
曾校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了一眼男老师脖子上的工作牌,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还不快去清洗干净,搞的这么狼狈!
真给自己丢人!
赵姓男老师捂着脸十分羞耻地点头哈腰给曾校长道歉,等他视线模糊地摸到了洗手间,冲进去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碰水就往脸上搓。
只是搓着搓着,他咋么咋么嘴。
怎么不对味儿呢?
一睁开眼,男老师就觉得视线好像比之前更模糊了,他用手背揩了一下眼睛才勉强看得清,赶紧抬头往镜子里一看。
镜子里的人弓着腰趴在洗手池边,头发上全是白色的粉笔灰,衬衫已经被打湿了,而脸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
泥水!!
男老师惊叫出声,低头一看,水龙头哗哗地流,只是那水不是澄澈干净的透明色,而是黄不拉几的泥土色。
他突然想起来早上在教学楼门口看到的那张通知。
通知上说,学校今天挖水管挖断了,教学区的供水质量可能会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脚步声,男老师抬起头,就见进来的是刚刚的那个教育局来参观学校的干部。
男老师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还很狗腿地搓了搓手,领导,您亲自来上厕所啊?
干部:?
哦不是!男老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您吃了么?还是准备去吃呢?
干部:?
那干部沉默良久,转身出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曾校长焦急的呼喊。
领导您这是怎么了哎哎,领导您去哪儿啊?
曾校长看着干部怒气冲冲的背影,走到洗手间门口往里一看,火气就上来了,转头问一旁的秘书。
宗教学院的院长呢?!把人叫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他也懒得再看洗手间里满脸黄泥活着粉笔灰的男老师,也怒气冲冲地走了。
男老师站在洗手间里呆立了良久,回过神,一屁股墩往地上一坐,汪汪大哭起来。
他破防了呜呜呜!
白昭乾出了教学楼就一路狂奔,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澄?
偶像你干嘛呢,喘那么厉害。陆澄听着电话另一头白昭乾气喘吁吁的声音,问。
白昭乾表示情况很紧急,让他有话快说。
陆澄道:偶像,我查到那个符文了。
查到什么了?白昭乾赶紧问。
电话那头传来唰唰翻东西的声音,而后就听陆澄一字一句地念道:这种符文,叫做转魂符。
转魂符?白昭乾一愣,用作魂魄转生的吗?
魂魄转生并不像说的那么容易,其中关窍规则变化万千,但万事万物总有方法门道,白昭乾就知道有些符咒是可以助人在转生时更加顺利的。
而除了这种普通的情况外,特殊情况下有的魂魄怨念太深怨气太重,或者钻了牛角尖夙愿未了,就是属于转生失败的情况,对此也有相应的符符箓助他们放下执念,赴往来世。
像地缚灵、怨灵一类,都是属于特殊情况的转生失败。
但这些符箓一般都是正道所用,可那木偶身上分明邪气肆溢。
不是的偶像。陆澄解释道,这转魂符是个邪符,说的不是转生,而是转换!
转换?白昭乾示意他继续说。
陆澄继续照着他师父给他的资料念道:转魂符,邪符,常以篆刻形式雕于容器之上,藏纳百魂,混合,熔炼,转换
等等!白昭乾打断他,你说转换?
对。陆澄应了一声,其实听到这里,这个转魂符是个什么玩意儿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藏纳百魂,熔炼转换。
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偶像,那个木偶可能真的陆澄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一个刻满转魂符的木头人偶,会动会看会做反应,肢体灵活堪比活人,好似有自己的魂魄与生命
白昭乾当时就觉得孙湖去福利院时的表现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挑挑拣拣的姿态,不像在看小孩子,而像在挑什么货品。
现在他才知道,好么,果然是在挑拣货物,在孙湖眼里,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根本就不算人!
一群被父母抛弃,只能在福利院里由老院长操持养大的孩子,哪怕消失了,除了福利院本身,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会发现。
而一个腿脚不便的老院长,和一群还没成年的孩子,又能拿有钱的大人物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白昭乾就心从火起,他和陆澄道了谢,将电话挂了,加快脚步朝校外跑去。
到了校门口,白昭乾正想叫个车,突然就听旁边一阵喇叭响,紧接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身旁。
车窗摇下,封弑朝他一招手示意,上车。
白昭乾一下钻到副驾驶,去社区福利院。
封弑也没多问,踩下油门嗖一声走了。
你怎么来了。白昭乾一边把安全带系上,一边问道。
封弑没答,反问了一句,刚刚你们考场有人难为你了?
噢,小事。白昭乾摆摆手,摸着下巴似笑非笑,估计已经受到教训了吧。
不过倒是封弑,他是怎么知道的?
封弑没吱声。
毕竟是校董,总归是有点门道来得知自己关心的人的一切事情,他岔开话题,去社区福利院,是有什么事吗?
白昭乾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他把刚刚陆澄告诉他的有关转魂符的事情和封弑一说,封弑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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