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里下意识地说了声不好,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银白的电光就到了面前。
房间里惨叫连连,可那奔涌的雷光却毫无感情地劈了一道又一道,直到声音渐弱,房间里弥漫开一股焦糊的气味。
雪白的床单,泛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枕头,和高高的天花板。
白昭乾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病号服,咬破的手指上包着纱布。
病房里的电视开的很小声,似乎在播报新文,说京城某个小区里有一户三人被雷劈成了焦炭,奇怪的是这么可怕的雷暴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任何伤亡,现在已经介入了调查。
白昭乾模模糊糊的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身体有些疲惫,脑袋微微有些发晕,倒是没别的问题。
他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坐在电视机前的人回过头。
昭昭,你醒啦!
同样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许言彬笑呵呵地喊了他一声,活力十足。
白昭乾嫌弃地捂住耳朵,你嗓门小点,吵死了。
虽然话里带着嫌弃,但白昭乾心情却是放松的。
在得知真相的时候白昭乾就反应过来了,林宇那疯子跟踪他们俩收集他们的头发,诅咒了他,必然不会放过许言彬。
还好许言彬没有出事。
许言彬刚打算和好兄弟交流交流,突然身后的病房门一开,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提溜了出去。
许言彬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封弑手里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丢出病房后只能委屈巴巴地蹲在门口生闷气。
想骂人又不敢,他小表叔贼吓人。
尤其是刚把白昭乾送来医院的时候,听医护说封弑的瞳孔都是收缩的,身上那股刀锋似的寒劲儿把医生的腿都吓软了。
许言彬蹲在门口琢磨着,突然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他小表叔,是不是不对劲儿啊!?
放下脑子打结的许言彬不说。
房间里,白昭乾有些期待地看着封弑手里的餐盒
封弑手里提着的餐盒个头还挺大,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好吃的。
昏睡了不知道多久,他都有些饿了。
白昭乾有些着急地伸手去拿,可谁知封弑提着餐盒的手一收,避开了。
欸?
不锈钢的餐盒被重重地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发出不悦的碰撞声。白昭乾抬头,就见封弑随手拖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男人这是生气了?
封弑坐下了也不说话,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一般,只有白昭乾左摇右晃的时候,视线不停追随着他。
不知怎么的,白昭乾被那眼神盯出几分心虚来,双手抓起盖在腿上的被子往上扯,直到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亮圆亮的大眼睛,盯着封弑眨巴眨巴。
透着几分可怜和无辜。
封弑缓缓闭眼,叹了口气,伸手将一旁的餐盒拧开,拿出两碟小菜,又装了碗清粥给白昭乾。
嘿嘿。白昭乾扔了被子,接过粥碗时还用手指蹭了蹭封弑的手背,你生气啦?
封弑手指下意识地往回一蜷,手指微僵,被白昭乾碰过的地方酥酥痒痒的,像是被小猫爪垫挠了似的,一直痒到心里。
而看着白昭乾吃得很香还一脸无知的样子,封弑只觉得有些无力又有些无奈。
这小笨蛋是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身体有不舒服吗?封弑问,语调有些闷。
白昭乾摇摇头,其实他就是消耗过大,而且那个禁咒他也没放出来
想到这儿,白昭乾记起来是小黑阻止了他,于是伸手轻轻碰了碰胸口挂着的骨戒。
骨戒微微发热,算是回应。
望着他的动作,封弑的神色微微凝重。
白昭乾昏迷过去之前,封弑是看到了那个高大的黑影消失时的样子的,他本以为那黑影是藏在白昭乾的身体里,可后来才敢确认,那黑影是藏在这枚骨戒里。
他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封弑暗自思忖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那是什么?
白昭乾微愣,反应过来后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骨戒:你说这个?
啊,这该怎么和封弑解释呢自己丈夫的定情信物?
封弑能接受吗?这家伙看起来挺古板的虽然两人是朋友,但白昭乾也不敢打包票。
就一个饰品。白昭乾随口敷衍。
封弑双眉微蹙,而后试探着开口道:我能看看吗?
白昭乾自然不介意,只是他想要将骨戒拿下来时,骨戒上的灼烫感突然强烈起来,似乎很抗拒。
呃白昭乾手一顿。
封弑一摆手,表示理解:没事。
白昭乾尴尬地点点头,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想要岔开话题,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只小黑猫呢?
封弑薄唇抿了抿,微微摇头。
我知道,我不是说那个!白昭乾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粥囫囵咽了下去,我问尸体呢,带回来了吗?
封弑点头。
白昭乾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直接下了床,结果脚还有些发软,幸亏被封弑一把搂住。
带我去看看!白昭乾情绪激动地道。
封弑问:让人送过来可以吗?
可以,快点。白昭乾催促。
封弑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应允,搂着白昭乾的手臂微微收紧,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回了床上,替他拉好被子后,示意他稍等,自己则走到一旁给刘秘书打了个电话。
白昭乾窝在柔软的枕头和被褥里,看着封弑站在窗边高大的背影,陷入了迷茫。
他刚刚把自己抱上/床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多余?
刘秘书很快就安排好了事情,一个定制的小木棺被送到白昭乾所在的vip病房。
木棺是封弑叫人去弄的。
毕竟小黑猫也算是替白昭乾总得好好安葬。
可谁知白昭乾却让他门把棺材打开。
打开?刘秘书犹豫地看向封弑,征求他的意见。
封弑点点头,示意一切听白昭乾的。
刘秘书满腹狐疑地将木棺打开,心里还琢磨呢,都说黑猫通灵,这猫不会真有九条命吧?
不过还好,打开棺盖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挠他一下。
白昭乾上前两步,木棺里,小黑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胸腹早已没有了起伏。
猫咪毛发上沾的血迹已经被人细心地清理过了,胡子垂着,没有了生机。
白昭乾伸手接过,道了谢后给封弑使了个眼色。
封弑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的许言彬扒着门往里探头探脑,结果被关上的房门砰一声锁在了外头。
许言彬:气死.jpg
他小表叔胳膊肘往外拐的!!
封弑关了门,转过头就见白昭乾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纱布拆开,又把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弄破了。
鲜血从指尖淌出,封弑几乎是失控地冲上前,抓住了白昭乾的手腕,声音里都带上了怒火。
你干什么?!
白昭乾眨眨眼,画符啊。
你又要做什么!封弑几乎是低吼出声。
他看着白昭乾染上殷红血迹的手指,想到之前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血符,以及自己眼睁睁看着白昭乾气息越来越弱却连阻止都做不到的无力感,心底控制不住地掀起一阵暴躁。
暴躁这种词,和封弑可以说是毫不搭边。
他脾气差,冷,不屑和人说话,但不是暴躁的人,可此时此刻,封弑是真的烦躁了。
白昭乾弱弱地抽回手,似乎也明白了封弑情绪如此起伏的原因,小心翼翼地道:你误会了,我现在没要拼命
封弑微微一顿,看着他。
白昭乾三两下画好一张符,说了声已经画好了,然后赶紧拿过纱布想把手指缠好。
封弑抓住他的手,声音已然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脸上激动的神情也不见了,仿佛刚刚情绪失控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脏了。
白昭乾哦了一声,乖乖地让封弑拿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好,然后将画好的纸符贴到了小猫的尸体上。
纸符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小猫的身体里。
片刻后,一道小巧的黑影从小黑猫的尸体里站了起来,竟就是那小猫咪的模样。
它甩了甩尾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似乎觉得这种样子还挺新奇,而后便喵喵叫着钻到白昭乾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他的手。
白昭乾轻声道:抱歉了,只能以这种方式让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你想转生的话,我也
不过他还没说完,小黑猫就睁圆了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昭乾的手指。
白昭乾明白了它的意思,微微一笑,手指捏着小黑猫的耳朵揉了揉。
过了一会儿白昭乾才想起身边的封弑来,差点忘了男人和自己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是偏阴的体质,但封弑凡胎肉眼是看不见魂魄的。
可谁知白昭乾还没伸手,封弑倒是先把手伸过来了,冷白修长的手掌比白昭乾大上两号,搭在小黑猫的背脊上轻轻抚了抚。
小黑猫愉快地呼噜了两声,调整好一个角度,窝在白昭乾怀里睡了。
封弑就见白昭乾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解:怎么?
你看得见?白昭乾指了指怀里的小黑猫。
他这一问封弑也愣住了。
自己居然看得见?
你之前也看见过阴婚鬼魂之类的吗?白昭乾关切地追问道。
之前一直没有,第一次是在湘西,还有黑白无常那一次说到这,封弑想起了那个屡次护住白昭乾的黑色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白昭乾唔了一声,有什么规律没有?
封弑也思索了一会儿,道:和你在一在你身边的时候。
白昭乾一想好想真的是这样,但不确定,又问道:我不在你旁边的时候,你没有见到过任何魂魄之类的阴间东西吗,哪怕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封弑很肯定地摇摇头,表示没有。
白昭乾摸了摸下巴,这就奇怪了啊。
莫非是封弑本身体质就偏阴,又受到自己极阴之体的影响,所以才能看到一些常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这样好像能说的通。
病房的门被敲响,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刘秘书跟在她身后。
护士道:病人的换药时间到了。
封弑点点头,起身让开。
护士替白昭乾换好了药后,又说可以让他多出去晒晒太阳,这样元气恢复的比较快。
白昭乾一想也是,于是伸手一拍封弑:出去走走?
刘秘书:封总,您下午
封弑一个眼刀过去,刘秘书立刻哑声了。
呃你不用开会什么的吧?白昭乾后知后觉,差点忘了面前这位可是个大忙人。
封弑看着刘秘书,语调淡淡:我下午有安排?
没,没有,您下午的行程是空着的。刘秘书低着头回答道。
封弑嗯了一声,转头看白昭乾。
白昭乾看了看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的刘秘书,又看了看满脸淡然并没有什么的封弑,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和封弑出门晒太阳去了。
封弑送他来的医院是私人医院,但占地很大,除了应有的建筑外还有一处专门供病人散步休息康复的花园,自然了,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
回廊下,紫藤花落了满地,白昭乾和封弑乘着阴凉,走在边缘生了青苔的石板路上,虽然没有聊天,但却相处得很舒服。
比起出门之前,白昭乾的手机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猫咪挂坠,晃晃悠悠的,那只小黑猫的魂魄就借住在这里。
封弑依旧落后了半步,注视着白昭乾的一举一动,虽然表面上依旧风云不惊,可他的心里,却在想一件事。
准确的说他想了很久了。
白昭乾在医院的这一天他几乎一直陪着,而就在昨天半夜的时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封弑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了。
他以为白昭乾醒了,想要去看,却发现少年只是在说梦话。
平日里经常因为笑得太开心而弯弯的柔和双眉正紧紧皱着,眉心挤了一个小疙瘩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封弑替白昭乾擦了擦汗,就听他梦里含糊不清地说什么:
没有,没有要做替死鬼
替死鬼?
封弑蹙起眉,想要再听听,可是少年已经有一次睡熟了过去,不再出声。
封弑看着站在树下拨弄紫藤花串的白昭乾,少年脸上笑意满满,那笑容在穿过叶隙的阳光的照映下,变得更加柔和可爱,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无忧无虑。
可就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前,这张脸上所展露出的失控和疯狂,让封弑回想了无数次,也暗自心疼了无数次。
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些许骚动。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远远就见到一个人提着什么东西四处乱走,风风火火的样子。
哟!昭昭你在这儿啊!
那人看到白昭乾后立刻挥了挥手,大步流星朝这边走了过来。
封弑眼皮一跳。
昭昭?
而在那人走近后,封弑看清了他的脸,脸色更差了几分。
秦子默手里也提着一个食盒,往白昭乾手里一塞,昭昭,我听说你晕了,快把这个喝了补补身体。
白昭乾一歪头:这是什么?
十全大补汤!秦子默道,我听到消息后就让厨师做了,刚炖好就拿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就传来一声冷冷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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