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了?
夏清辞说没有,又问,程玥他们已经走了?
没呢,路小路走了,还剩程玥和江野在里面。
你没回家去哪里了。
夏清辞随意找了个理由,在宿舍里看书。
他肯定不会说是去给谢病免买生日礼物了。
学校十点半之前门都在开着,他们回去的时候十点四十了,车子可以停在外面,外面也有停车棚,但是他们两个不容易进去。
谢病免带他绕了路,显然是之前翻墙翻惯了的,去了学校的后门,这边围墙低,很容易翻进去。
岁岁,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谢病免先翻过去了,在另一边的地面上看着他,他还坐在墙上,看着底下几米距离的地面,唇角略微抿了抿。
他也跟着跳下去,这还是他高中以来第一次翻墙,跳下去的时候谢病免接着他,抱着他有个缓冲,不至于让他摔着。
他们两个回到宿舍里,谢病免给他讲吃饭时候的事,路小路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还喝了挺多酒,鼻涕蹭的我们衣服上都是。
你们没有送他回去?夏清辞问。
我没空,谢病免说,叫的他一个同学过来的。
谢病免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把衣服脱下来,他临走的时候听夏清辞的多拿了个外套,因为天气预报说夜里有雨会很冷。
刚脱完外套,窗户被吹的发出声响,湿润的空气透进来,雨声淅淅沥沥,外面开始下雨了。
夏清辞把窗户关上了,天空阴沉沉的,打了两声雷,他坐在窗户边写作业,趁谢病免去洗澡了,把戒指拿出来磨了一会。
上面的银需要一点点的磨,不能着急,这是个慢活儿,他在桌边磨了一会,洗手间里传来谢病免的声音。
岁岁,我衣服没拿,你帮我拿一下
谢病免一向做比说快,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推开门了,看见远处的少年下意识地把某样东西揣回了兜里。
他微微挑眉,岁岁,你在干什么呢。
夏清辞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觉得谢病免有时候有点烦人,比如现在,总是对什么都很好奇。
他还没有回复,兜里揣着那枚戒指,谢病免已经过来了,他装作不在意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说,什么都没干,你不是已经出来了,自己去拿衣服。
你骗我。
他还没说话,谢病免朝着他扑过来,整个人把他扑倒,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谢病免垂眸看着他,漆黑的眼底很明亮。
你有事瞒着我。谢病免说。
夏清辞有些无语,他推推谢病免,你起来,我没什么瞒着你。
说着眨了眨眼。
岁岁,你不会撒谎,谢病免笑起来,指尖碰了碰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在他的皮肤上,你刚刚眨眼眨的很快,说明你在撒谎。
你下午去干什么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不会是背着我跟别人出去了吧。
谢病免说着去挠他,但是他又不怕痒,推了推谢病免没推动,他们两个人反而越缠越紧,他感受到了什么,脸上红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谢病免,夏清辞不高兴了,放开我。
不放,谢病免现在比以前更得寸进尺,他仗着夏清辞喜欢他,比以前随心所欲的多。
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他碰了碰夏清辞的鼻尖,还凑上去咬了一口。
夏清辞没能躲开,谢病免咬完鼻尖又咬他的唇角,整个人像是一大块粘糕粘着他,推也推不开,真讨厌。
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以后能告诉我吗。
夏清辞嗯一声,以后告诉你。
可以起来了吗。
话说完,谢病免放开了他,说了句说话算话,视线往他口袋里瞟,他下意识地把口袋按住了。
谢病免也没说什么,又去找了衣服洗澡去了,轮到他洗澡的时候,谢病免还过来凑热闹,帮他洗了头发,他有些无语,不过选择了顺着谢病免。
岁岁,我天天帮你洗头发,帮你洗澡,帮你洗校服和小袜子,还帮你买饭,以后要是没我,你怎么办。
夏清辞扭头对上谢病免期待的目光,唇角略微抽了下,他又不是没长手,明明是谢病免每次都很喜欢帮他做这些小事。
不过他很愿意顺着谢病免,于是他说,哦,没你我就做不了,希望你以后都帮我做。
谢病免听完眼里带着笑意,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乐呵呵地说了个好。
夏清辞一边心里想着幼稚鬼,一边把自己雪白的袜子扔给了谢病免。
周一的时候照常升旗,因为是最后一周了,国旗下的讲话内容都是备考,认真对待考试的态度以及为升高三做准备。
夏清辞被选了讲话,这次教导主任还让他戴着小红花讲话,他穿着夏季校服,戴着小红花,在国旗下认真的背稿子。
早上升旗的时候很早,阳光落在主席台讲话的少年身上,光明媚柔软地围绕着他,少年侧脸安静冷淡,像是一副记忆中的画。
谢病免在自己班里站着,他们班的位置是正对着主席台的,教导主任现在不在,他于是趁空,拿出来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好看,他拍完看了好一会,设成了壁纸。
升旗仪式结束,夏清辞的小红花给了谢病免,谢病免自己别在了校服上面,还问叶祁他们两个谁戴着比较好看。
叶祁有些无语,老远的看见教导主任朝他们瞪过来,谢病免戴着夏清辞的小红花,教导主任明显非常的不满。
班长,老张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有男生路过喊他。
夏清辞哦一声,把自己的东西给了谢病免,让谢病免先回教室了,他一个人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张在等着他,见他过来,直奔了主题。
前几天有南大教授写了一封信给我们学校,他们看了你两年以来的成绩,你有保送南大的资格老张说着顿了顿,你觉得南大怎么样,他们是要求读完高三上学期,并且在毕业前获得至少一项国内竞赛的一等奖。
这要求已经算是非常宽松了,说实话,夏清辞虽然成绩非常好,但是现在才高二,时间上过早,还有很多不确定性。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好事,就看夏清辞愿不愿意了,对方也并不勉强,如果夏清辞想读的是别的学校,那推荐信也没什么用。
夏清辞在原地听着,心里很惊讶,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哪怕他知道自己成绩好,但是到能让南大写推荐信的程度,实际上还差的远。
南大?他不确定的又问一遍。
老张点点头,我这还有盖了章的推荐信,你要不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有你的名字,签名是他们校方的署名。
夏清辞没有拒绝,他看了一遍推荐信,拿在手里仿佛沉甸甸的,看完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一直回荡着老张说的话。
如果愿意的话,周六让你家长过来一趟,提前把手续办好,高三上学期还继续在学校念书,下学期你可以自己安排
夏清辞出了办公室,他耽误了一会时间,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他上课迟到了几分钟,但是上课的老师在办公室看到了他,知道是班主任说他,所以没说他什么。
他走神了一小会,才集中精神听课,下课的时候谢病免问他,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为什么南大会给他写推荐信,知道他想去南大的,谢病免数第一个,会为他忙来忙去的,也只有谢病免。
能做到的,也只有谢病免。
老张找你干什么啊,不会是觉得我成绩上升了你不用帮我了吧。谢病免还在碎碎念。
难道要我期末考试考回倒数第一吗?
老张说南大那边愿意保送我,只要我念完高三上学期,并且拿到国内竞赛的一等奖。
真的啊?谢病免表情带着意外,然后很快笑起来,在教室里凑过来抱住了他,岁岁好厉害。
旁边有同学在起哄,夏清辞把谢病免推开了,耳朵尖红了一点,问,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谢病免说,我要是有那本事,我肯定把我自己也送进去了。
实际上他也确实跟他哥说过,他哥的朋友让他滚蛋,他的成绩太差了,不让他去祸害南大的学子和导师。
夏清辞觉得有一点道理,一整天都有些开心,开心的表现是喝了一排谢病免给他买的旺仔牛奶。
一排旺仔牛奶有四盒,夏清辞把吸管都插了,四盒并排放在一起,看上去很壮观,一喝喝了一天。
谢病免:
放了夜自习,夏清辞给他爸发了消息,让他爸周六到学校一趟,那天正好他们放假,周一周二考试。
*
夏国安收到消息的时候高兴了好几天,有点可惜见不到儿子,不过儿子也马上放假了,不急在一时。
周六儿子补课,他掐着时间去的,着急的不行,从公司下班直接打车去的学校,路上碰到了岁岁的同学。
就是上次帮他捡菜的那个同学。
明明是上课的时间,这小孩却在外面,看样子也正在拦车,他于是跟司机师傅说了,顺路载沈意一块去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补作业还欠好几张素描没画完,这几天都有点忙,如果早上九点没更新,更新就在晚上21点==
第114章
沈意透过车窗,看到了那张略微有些眼熟的脸,认出来了是夏清辞的父亲。
他刚刚从沈宅出来,沈家老爷子去世了,遗产全部归沈渝含,他在里面看了一场闹剧,全程轮不到他参与。
好像没有人真正在意家里有人过世了,大家在意的只有遗嘱和继承人。
他离开了沈宅,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面前的人问他是不是要去学校,他分了一会神,慢慢的点头,然后对方热情的想要载他一段,想顺路送他去学校。
他没有犹豫很久,坐在了后座,对方絮絮叨叨地跟他聊天。
你们是不是过几天就要放假了?
他说是。
你是不是跟夏清辞一个班,他在班里怎么样我今天过去是要去找你们班主任,他住宿整天见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怎么样。
听到对方这么问,沈意回想起来,夏清辞在学校里过的很好,对于这种属于父亲对于孩子的关心,他并没有感受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他从小在沈家旁系长大,感受到的亲情很少,感情认知非常刻板单薄。
他,很好,沈意组织了语言,垂着眼眸,变开朗了很多,经常考第一,很厉害。
也很招人喜欢。
他因为夏清辞转学,这么一学期,他送的东西都被谢病免扔了,夏清辞也没有再关心过他,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有那么一刻,可能他也有一些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说出那句想跟你做朋友就好了。
这样,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他不明白什么叫欲.望,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可能他的那些所谓的执念,都是因为极度缺爱作祟产生的心理依赖。
可是即便分不清,只要是感情,无论是哪一种,付出了精力,都会让他觉得难以割舍。
你居然说岁岁开朗,他一点也不开朗,性子闷的很,以前在班里估计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他玩,他跟个木头一样,天天只知道学习
夏国安嘴上说着儿子的不好,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明显是心疼多一些。
以前确实很闷,现在倒是经常笑。
谢病免被罚站的时候,夏清辞会偷笑,谢病免给他买东西的时候,他会开心的笑,给谢病免讲题的时候,会温柔的笑。
往日鲜少露出来的笑容,逐渐变得多起来。笑容多了,人自然也就开朗了。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沈意这么说。
我经常说他,想让他变活泼一点,其实他怎么样都好,实际上是怕他有心事也什么都不说,容易憋坏,哪怕不跟我说有个朋友说说也是好的。
无论他怎么样,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就好。
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就好。
沈意闻言垂眸,眼睫落下来一层阴影,旁边的人还在跟他絮叨。
你跟岁岁一个班,那是不是也和小谢一个班,他们两个在班里怎么样?
沈意平静地回答,他们两个很好。
好的有些过分了。
好就好,我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的。
沈意多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对方是知道了自己儿子的事。
岁岁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他。
沈意看着旁边男人脸上笑出来的细纹,他说话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男人说起来自己的儿子,表情会浮夸很多,很明显的是以儿子为骄傲。
我之前见你,就觉得你跟岁岁应该玩的来,岁岁也是安安静静的性子
看你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了
话音没落,前方司机突然一阵急刹,沈意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眼角扫到了旁边的车辆,轮胎在地上尖锐的摩擦,他的视线在那一刻仿佛被定格住。
剩下的话没有听清,尖锐的鸣笛声直往人耳膜里钻,他看到了一片深红色的鲜血,整个人被遮挡了视线,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会死吗。
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夏清辞磨了一个星期,终于把戒指磨好了,他和孟飞瑜叶祁一起商量,在哪里给谢病免过生日。
想来想去,最后选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餐厅,里面有包间卡座,他们在前一天在网上预订了包间,里面布置的有各种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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