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住都在一起,没什么特殊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可能会变成那样?
这什么鬼地方,我们别走了,离开这里吧,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都会出事。杨道长,殷掌门不是给过你块子玉吗,还说捏碎子玉,我们就能直接出去。你快把子玉拿出来吧。
对啊,我们捏碎子玉直接出去吧。你们刚刚也都注意到了,我们的影子虽说还在,但也出现了异动,好像随时会挣脱躯体离开,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在极致的恐慌下,不少人开始打起退堂鼓,他们之前进来是凭着一腔热血,此时真遇到危险,才后悔起当初的一时冲动。
不过那些选择离开的人,显然境遇都没好到哪去。
联想到这,大家表面虽然还听从杨潇,心中却各有思虑,对灵观派众人更提起戒心。
*
魏冬并未和这些人在一块,而是单独找来周岐、净云、司睿等,想聊聊进入浮屠塔后发生的这些事。
在这些天的相处过程中,宁鹫的身份都没能瞒住几人。
最先起疑的是周岐,随后是净云和其师弟,毕竟宁鹫和净明的性格差异非常大,对此净云二人倒也不敢有什么意见,知道净明平安就好,何况因为宁鹫,净明至少是安全的,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等几人到齐,魏冬开口道:我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他们一路都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显然离白塔越近,受到的影响会越大,在影子消失、变为傀儡之前,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先受影响的是情绪。
他们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藏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一丁点小事都能引起争执,乃至动手。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没等他们接近白塔,先一个个失了神智,变成不受控制的傀儡。
周岐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们进来的目的是加固封印,这使得他们必须接近白塔,若是停滞不前,又该怎么完成任务?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问魏冬。
魏冬斟酌着,看了眼司睿,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彦棠和浮屠塔的事,并不像殷掌门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很可能有内情。如果通往白塔的是条必死之路,殷掌门事先为何不提?还有那些明明选择离开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浮屠塔?我不认为是杨道长说的那样,这件事必然和灵观派有关,要么灵观派遇袭,要么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很明显,要么,就是灵观派本身有问题。
司睿紧蹙着眉,最近发生的事,显然让他非常不安。
他紧攥着手指,眼眸低垂,语气透着困惑和焦灼:我不知道,这些事师父都是交代给杨师兄的,我只知道一点,也都告诉你们了。难不成,是灵观派出了叛徒?那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他说着一脸的担忧。
这事现在没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进退两难,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情况一时陷入僵局。
魏冬看了眼宁鹫,不着痕迹拽拽他衣服,随后开口道:我其实有个办法,或许能打破僵局。
他想重新回去被彦棠驱逐的世界,那个世界显然都是过去曾发生的事,要是能弄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准眼前的困局也迎刃而解。
而且因为那群人的出现,魏冬对殷掌门及灵观派并不那么信任,那么当初殷掌门说的话,也未必是事实。
魏冬想亲自去看一眼,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种很强烈且微妙的直觉,这也是奶奶让他进来浮屠塔,想要他知道的,没准那所谓一切问题的答案,就隐藏于那段过往之中。
周岐听完魏冬说的话,想了想,问:可是要怎么才能进得去?
他们根本没去过魏冬说的那层空间,也难以想象要怎么从这里跨越过去。
说起这事,魏冬也很困惑,他每次闭上眼,都能看到条通道。一头连着森林,一头连着丘齐,他透过通道,甚至能不时看到街道上来往的身影。
浮屠塔内一切皆由彦棠操控,这说明彦棠对他并未设防,他是能自由出入两处的,而这种情况只有他存在,其他人压根看不到所谓的通道。
这也是魏冬迫切想弄清楚的事。
他想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通道,彦棠又为什么允许他进入那层空间。
他想走过那条通道,亲眼去看一看。
在这之前,他曾尝试过让宁鹫附身自己,带他一起进入,结果失败了。
宁鹫附身他时,那条通道直接消失了,显然不欢迎宁鹫的进入。
为此宁鹫很反对魏冬孤身进去,毕竟里边会遇到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他若进不去,也没办法及时保护魏冬。
宁鹫甚至提议,他索性去把彦棠直接解决了,虽说本体进不来,情况会很麻烦,但解决彦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可这提议被魏冬否决了,若是直接解决彦棠,那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浮屠塔内隐藏着的秘密。比起立刻离开浮屠塔,他更想知道一切的真相,更何况还关乎奶奶。
魏冬下定决心要进去,宁鹫拿他也没办法,只是脸色始终不太好看,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当着众人面,魏冬不好直接哄宁鹫,只能不时看他两眼,拽拽他衣服,无声地撒个娇,希望他能消消气。
他跟周岐等人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计划,希望他们能在自己回来之前,尽可能稳住局势,先别往白塔出发,毕竟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前去可能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周岐几人自是点头答应,道会尽量稳住大家,同时让魏冬小心行事,若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更切莫逞强。
走之前,魏冬特意留了点时间和宁鹫独处。
你别生气了。魏冬拉着宁鹫袖子,轻轻晃来晃去,低声道:我保证,一定安全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好不好?
宁鹫看着魏冬,显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担心他的安危。
此时听着魏冬撒娇式的话,他也绷不住了,抓着魏冬手腕,极认真道:你若是出什么事,我必荡平整个浮屠塔。
他眼神凶狠认真,显然不是随口说说,魏冬与他四目相视,直看进眼底深处,心底不禁动容,忽然伸手紧紧抱住宁鹫,道了声好。
宁鹫愣了下,也抬起手抱住魏冬,拍了拍他后背。
只是没抱几秒,他又毫不犹豫推开魏冬,略带嫌弃道:抱一会就够了。
说着顿了顿,像是怕魏冬误会,又特意多加了句:等离开这儿,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魏冬没忍住噗嗤一笑,沉甸甸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第125章
魏冬闭上眼,于一片黑暗中,看到了那条始终存在着的通道。在通道另一头,有微弱的光远远投过来。
他没怎么犹豫地迈步踏进了通道。
通道内无比漆黑,周围空荡荡的,魏冬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近,他开始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喧嚣声,接着魏冬一步走出通道,稳稳踩在了地上。
他刚站稳,听到旁边传来彦棠的声音:魏冬?你怎么在这?
他边说边拉着魏冬飞快往前跑,语气充满焦急不安:算了,现在走也来不及了,你先跟我进来避避。
魏冬被彦棠拉着跑进彦府,他转过头,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站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用黑巾蒙面,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等到两人进入彦府,将门关上,魏冬发现那人身旁又出现了数十个人,全都蒙着面,裹着黑袍,浑身透着说不出的邪气和诡异。
这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人?魏冬一头雾水,疑惑问道。
彦棠喘着气,边道:我没看到他们的脸,但应该是灵观派派来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阿凤大婚那天,你和净明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我还派人找过你们,可惜没能找到。
魏冬随意找了个借口,说当时临时有事,走得匆忙,才没来得及打招呼。
彦棠也没多问,或者说此时此刻,他也无瑕多问。
你不该来的。彦棠道:彦府惹上了麻烦,恐怕凶多吉少,你进入彦府,势必会受牵连。但这会离开也来不及了,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藏身,他们不是冲你来的,等事情结束后,你再出来。
魏冬意识到,眼下发生的事,恐怕和彦府灭门有关,连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的麻烦是指灵观派?彦府和灵观派不是姻亲吗?
呸,什么姻亲,是我有眼无珠,竟将阿凤嫁进灵观派,险些害了她。你根本不知道,那灵观派掌门
他话还没说完,一团漆黑的祟气忽然凶狠袭来。
彦棠和魏冬各自避开,与此同时,又是无数团漆黑祟气涌入彦府,从四面八方攻过来。
祟气来势汹汹,魏冬拔出黄昏,彦棠手持桃木剑,两人并肩作战,那些祟气一时倒也接近不了。
只是涌入彦府的祟气显然不止这些,无数的祟气从周围而来,彦府上下顷刻惨叫连连,普通人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祟气绞断喉咙。
彦棠斩杀着邪祟,一路往后院走,魏冬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往后院逼近。
他们离后院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好几声惨叫响起。
彦棠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与魏冬联手,加快速度冲进后院。
走进后院,魏冬看到房间外面几乎都贴着符箓,还摆放着驱邪法器,以阻挡邪祟的进攻,只是使用之人明显是生手,并不能发挥符箓和法器的最强效果。
此时那些符箓和法器正被邪祟合力攻击着,他们数量极多,前仆后继、源源不绝,符箓和法器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下,被撕破了条口子。
刚刚的惨叫声正是从符箓被撕破的房间传来的,彦棠破门而入,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在彦府做事多年的下人被扭断喉咙,身体颓然倒地。
亲眼见证这幕是很悲戚震骇的,魏冬愣了两秒,才冲过去和彦棠解决掉这群邪祟。
只是解决了这一群,外边还有更多,它们层出不穷,几乎将整个彦府淹没。
偏偏这些除了魏冬和彦棠,其他人都看不见,没人知道此时彦府内正发生着什么,这一切都进行得那么堂而皇之和残忍。
无数的尖叫声、求救声、呼喊声萦绕在耳边,魏冬和彦棠不断循声而去,重新加固门上的封印。
他还见到了彦棠的妹妹彦凤,和当时年仅八岁的殷岚江。
彦凤满身疲惫,像是精神气都被抽干,眼圈泛红,眼睛浮肿,显然这些天没少哭。她怀抱着年幼的殷岚江,神情透着痛苦和绝望。
她带着殷岚江从灵观派回到彦府,只是因为无处可去,并没想到会造成这么惨烈的后果。
外边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像是厚重的铁锤,一下下狠狠敲在她颅顶。
她紧咬着牙,好半晌,忽然牵着殷岚江的手站起身,走到人群前边,站在彦棠身前。
哥。她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声音也嘶哑而痛苦:他是冲着我和小江来的,你把我们交出去吧,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想害了你们,只要交出我们,他也许会放过彦府。哥
彦棠还没说话,彦父先开口道:交什么交?你给我闭嘴,小江是彦家的孩子,我们彦家还没出过怂包,把你们交出去,换我们几条命,你以为我们能心安理得活下去?咱们彦家人要么一块生,要么一块死,绝没有抛弃谁的说法。
可是爸彦凤还想说话。
彦棠看着彦凤,摇摇头,笑了下道:阿凤,你听爸的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咱们彦家人谁怕过这个,别再说什么把你和小江交出去的话,你知道这不可能。
彦凤捂着嘴,没再说话,只是眼眶里涌动的泪再忍不住,像是破了闸般汹涌而下。
大嫂这时也连忙走上前,低声安慰着她。
彦棠说着视线又转向魏冬,歉疚道:我们倒没什么,大不了死在一块,只是连累了你。
魏冬没说什么,他还琢磨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很显然,事情并非殷掌门之前所说,是彦棠突然入魔,杀害了彦府上下,而是灵观派不知为何先对彦府发起攻击,目的是彦凤和殷岚江,甚至他们想要的,很可能只是殷岚江。
但彦凤为什么突然带殷岚江离开灵观派?灵观派又为何急忙追过来,不择手段甚至杀死彦府上下,也要夺回殷岚江?这些都是魏冬暂时想不通的谜题。
他正准备开口问彦棠,话还没说出来,门外忽然传来嘭的声巨响。
是邪祟们冲破了他们事先布下的法阵。
彦棠脸色一变,知道法阵被破,邪祟随时可能冲进来,连忙快步往外走。这间房内都是他至亲之人,无论如何,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守护好家人。
魏冬没再多问什么,和彦棠一块往外走,准备帮他共同抵御邪祟。
就在这时,年幼的殷岚江忽然从彦凤怀里跑出来,他几乎是飞奔着冲到魏冬和彦棠身前,将攥在手心的两颗绿松石递给他们。
这是我的幸运石。他仰起头,认真道:也能带给你们好运。
彦棠微愣,笑着接过绿松石,将其中一颗递给魏冬,揉揉殷岚江脑袋,微俯身,语气笃定道:放心,有舅舅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殷岚江用力点点头,看着彦棠的眼神满是钦佩,显然很仰慕舅舅,更以其为榜样。
毕竟对他来说,舅舅是如同爸爸般的存在,以前很多很多次,他们遇到困境和难题,都是舅舅出手帮忙的,似乎有舅舅在,就没他解决不了的事。
彦棠转身走出房间,魏冬收起绿松石,道了声谢,也紧跟着走出去。
只是看着彦棠背影,他却比谁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回忆,无论怎么挣扎,结局都已注定,没办法再改变。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彦棠忽然低声对魏冬道,眼神亦划过丝狠厉杀气:大不了,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说话时微侧过头,顺手从兜里取出块莹白的玉,若无其事道:这玉是我去北方除祟时意外所得,其内蕴含无上能量,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借用些了。
他说着已经推开门,无穷无尽的邪祟汹涌扑来,魏冬看着那块无比熟悉的玉,有很多话想跟彦棠说,但与邪祟缠斗着,一时又无法分神。这之后发生的事,已经完全不由人控制。
魏冬想说的话始终没机会说出来,邪祟无穷无尽,他们缠斗着,像是被汪洋大海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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