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看到宁鹫态度格外恭敬,听魏冬问她去哪了,接着道:我们去了趟墓园,我爸还没见过乐乐,顺便带他去见见。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灵感应,程玉出事后,他爸曾苏醒过片刻,嘴里还喃喃着她的名字,只是没能撑多久,就遗憾地咽了气。
魏冬颔首,逗了会乐乐,又问:还没去见过你妈吗?
程玉愣了下,摇摇头,表情透着慌张不安,低头苦涩道: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我我对不起她,之前害她被人指指点点,后来又让她承受丧子之痛,遭人戳着脊梁骨骂,都是我的错。
你当初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她肯定能理解,不然也不会这么执着为你喊冤。无论如何,你都是她女儿,没有母亲会责怪儿女的。
他说着看了眼宁鹫,道:走吧,我们正好没事,陪你一块去看看。
宁鹫不置可否,显然魏冬说什么是什么。
程玉还有些纠结,或许是近乡情怯,她反而不太敢靠近。
不去见她一面,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你能安心?似是看出程玉的犹豫,魏冬随即反问。
程玉自是不能安心的,于是没再多说什么,抱着乐乐坐进了车后排。
通过之前调查,魏冬知道程妈妈住在哪,也知道她平时经常去哪些地方。
他没去程妈妈住的地方,而是先去了住宅旁边的广场。
那是个小型的广场,亮起的几盏灯将坝子照亮,还没下车,先远远听到嘹亮的歌声,全是聚集在这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们。
广场舞旁边的石阶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双眼浑浊,满脸皱纹,还柱着拐杖。
她孤零零坐在那,与旁边热闹嘈杂的人群泾渭分明,犹如两个世界,在她身前,铺着张宽大的纸,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冤枉!我女儿不是自杀,是被人杀害的,求大家还她公道】等字样。
路过的人群似乎习以为常,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有些第一次来这的,驻足多看了几眼,也很快迈步离开。
没人关心事实真相如何,毕竟大家生活都很匆忙,对不相关的人来说,这只是个故事。
但程妈妈明知这是徒劳的,也从没放弃过,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来这坐着,不肯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程玉抱着乐乐远远看到母亲,眼眶瞬间泛红,两滴血泪悄然滑落。
乐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妈妈哭顿时慌张起来,连忙拿小手给妈妈擦眼泪,边安抚着:妈妈不哭,不哭。
魏冬看了眼程玉,没多说什么,径直朝老奶奶走过去。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看两眼匆匆走开,而是蹲下来,很认真地看上边的字。
程妈妈浑浊黯淡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声音苍老急切道:小伙子,你相信我,这些都是真的,我女儿不可能跳河自杀,她一定是被人害了。她特别孝顺懂事,要不是为了她爸,也不会一时糊涂。我都跟她说好了,让她和那个人断了关系,这个孩子我帮她带,她答应我的。那晚出门前,她还说第二天想吃炖排骨,她怎么会突然跳河,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她说着边用期待祈求的眼神看着魏冬。
魏冬心情沉甸甸的,半晌认真点头,道:嗯,我相信您。
大概遭受的质疑和嘲讽太多,更没人说相信她的话,魏冬这笃定的话一出口,程妈妈立刻泪流满面。
她找不到女儿是被害的证据,上诉也不起作用,做这些的目的,不过是希望这世上能多一个人相信女儿。
魏冬这一句微不足道的我相信,对她来说就是最宝贵的。
谢谢。程妈妈哽咽道:小伙子,谢谢你。
魏冬转头看了眼程玉。
身后不远处,程玉听着妈妈说的话,将脸埋在掌心,悲戚地哀嚎出声。
她后悔、懊恼,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您放心。魏冬收回视线,对程妈妈无比笃定道:杀害您女儿的凶手,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
广场旁人行道前方亮起红灯,汽车渐次排起长队。
一辆出租车也慢慢停下来,准备等绿灯亮起再通行。
出租车后排,穿着夹克,剪着寸头,身材高大的男人搂着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两人正打情骂俏、卿卿我我,要多油腻有多油腻。
女人趴在男人怀里,像是没有骨头,眼底尽是勾人的魅色。
程玉失神落魄看着妈妈,不知怎的,忽然感应到什么,瞬间转过头朝旁边看过去。
一眼看到正准备启动的出租车,以及出租车后排腻腻歪歪的一对男女。
程玉看清那男人的脸,表情猛地一变,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抱着乐乐一个闪身,人已经坐在那辆出租车的副驾驶上。
出租车上,司机踩着油门,顺利通过绿灯,边打了个哆嗦,纳闷不解道: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副驾驶,程玉扭过头,眼神诡异冰冷地直勾勾盯着那男人。
她还清楚记得这张脸,那天晚上,就是这张脸将她推下河,即使化为灰,她也永远记得。
男人怀里,娇滴滴的女人敏锐环顾周围,总觉得不对劲,狐疑问: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东西正盯着我们?怪瘆人的。
男人手不安分地吃着豆腐,边调戏道:小妖精,又想耍什么花招,今晚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过你,还是省省吧。
女人闻言也没再多想,觉得可能只是错觉,娇嗔道:讨厌,人家身心都在你这,还能逃得掉吗。
这话说完,两人又旁若无人地开始腻歪。
司机显然见惯不怪,只专心开车,不该问的一句没多问。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一处破旧的出租房旁边停下,男人付了钱,搂着女人匆忙下车,满脸急色,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
女人对他在外边就动手动脚的行为有些不耐烦,但毕竟收了钱,也只能忍耐着,没多说什么。
此时夜已经深了,出租房很安静,男人搂着女人一路走上四楼,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扒女人衣服。
女人勾着他脖子,倒也挺配合。
然而就在这时,走廊内的灯突然由远及近熄灭了,随着灯光熄灭,他们还听见了脚步声和轻轻哼起的诡异歌谣。
脚步声和诡异歌谣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逼近,但是走廊两侧分明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男人摸索钥匙的手顿住,和女人一脸警惕打量着周围,都有些被吓到了,之前那些急不可耐的心思顷刻荡然无存。
女人睁大双眼,连声音都在发抖:你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男人动作僵住,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听到了。
两人说话时,那脚步声和诡异歌谣也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就在身前几步的距离响起。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都顷刻意识到不妙,知道自己可能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他们想都没想,立刻拔腿往外跑。
两人各跑各的,只顾着逃命,之前的柔情蜜意全然消失,女人很快被男人甩在身后。
她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诡异声音,脸色煞白,全身都在发抖,边暗暗骂男人,早知道这么倒霉,今晚给再多钱,她也不出台了。
正这么想着,女人突然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与此同时,原本跑在她前面的男人忽然像被什么用力拽住,一下狠狠往后跌去,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女人见到这诡异至极的一幕,吓得发出刺耳尖叫。
她转过头往后面瞥去,看到男人脚微微抬起,整个人迅速往前滑去,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攥着他的脚,将他以极快的速度拖进房间。
女人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直接甩掉脚下的高跟鞋,拼了命地往楼下跑,并在心底发誓,这鬼地方她以后说什么也不会来了。
男人被一路拖进房间,借着窗外投进来的黯淡光亮,看到身前凭空出现了两个诡异的身影。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连连坐在地上往后退,骤然见到这么惊恐的一幕,都快吓尿了。
程玉眼神冰冷至极,走过的地面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她抱着乐乐,看男人的眼神像看死人:还记得我吗?
男人之前根本没敢抬头,听到程玉说话,这才战战兢兢抬起头。
等看清程玉的脸,他猛然想起什么,表情霎时更惊恐了:是、是你?
他边说边往后退,看看程玉,又看看她怀里满脸青紫诡异至极的婴儿,声音满是颤抖和恐惧。
没等程玉问话,已经迅速一股脑什么都交代了:你别来找我,不是我要杀你的,我只是拿钱办事,你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冤有头债有主,你要要报仇,去找姜雪吧,是她想要你的命。你要不信,我这还有录音,是之前怕她不给钱留的证据,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83章
这之后,凉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易氏集团宣告破产清算,一件是某男子主动投案自首,承认多年前曾受指使杀害程玉一事,而指使者正是易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姜雪。
这案子证据确凿,连当时的对话录音都有,对外曝光后,立刻震惊所有人。
没人想到,对外绅士谦逊、人模人样的易建强,背地是个偷情成瘾的渣男,也没人想到,姜雪明知他出轨,不仅多番包庇,还对其出轨对象生出杀意,更派人去杀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更别提受害者当时还怀着孕。一尸两命,手段实在残忍至极。
警方立案侦查后,姜雪和被雇佣之人都被抓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后来魏冬又从那广场经过好几次,没再看到程妈妈的身影。女儿洗清冤屈,杀人凶手被抓,她也终于可以结束坚持这么多年的行为。
程玉时常会去看程妈妈,只是程妈妈并不知晓。
她现在住在敬老院,是政府出资的,平时和认识的老人说说话、散散步,晚年生活过得也挺惬意。
见到妈妈过的还不错,程玉也总算放心下来。
程玉的事告一段落,魏冬才突然发现,没张蕙在,九幽现在几乎乱成一团。
接任务是尹渭一负责的,但他只管接,后续跟踪都是张蕙负责,现在缺了人跟踪,任务对接变得一团糟,袁文、袁武等人好几次连任务对象都搞错了,为此九幽又被打了两个差评,魏冬跟客户说什么、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倍感心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少了张蕙。
谁能想到,平时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张蕙,关键时刻竟这么重要呢。
为此魏冬决定原谅张蕙,不计较她之前编排自己的事。
你想清楚了?宁鹫问:真准备原谅张蕙?
魏冬坐在张蕙的办公桌前,对着一堆的数据和待写报告,头疼的厉害。
没多想地点头道:想清楚了,想的不能再清楚,只要她以后实事求是,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他话音刚落,旁边立刻响起道熟悉的声音:魏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谢谢你不计前嫌原谅我,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冬转过头,一眼看到张蕙的身影,表情满是殷勤和感动。
你在这?魏冬没想到她出现的这么快:那我之前找你那么久,你一直不出现,是故意的?
张蕙暗道你都来找麻烦了,我又不傻,还不赶紧躲着。
边小心翼翼提醒:魏哥,你刚说过,之前的事一笔勾销的。您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魏冬一时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蕙连忙又殷勤道:魏哥,您坐旁边来,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魏冬被张蕙请到旁边,看着她一脸的讨好,和专心工作的样子,好笑又好气,也懒得去计较了。
*
魏冬最近有个烦恼,他发现自从给神像贴金箔后,来这上香的人越来越少,最近好几天都看不到个人影。
他给神像贴金箔的本意,还是为了增加庙的香火,哪知道适得其反,还不如之前。
魏冬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常常站在神像下琢磨,直到有一次楚雪实在忍不住问他:魏哥,我之前就想问,这庙里的神像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魏冬站在庙门口,指着上边金光闪闪的神像问:不就在那吗?
楚雪顺着魏冬指的方向往前看,眼底疑惑更盛,不解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魏冬十分确定神像就在那,但楚雪显然也没撒谎,那么只剩一个可能。
宁鹫在神像上面动了什么手脚,导致普通人看不到神像。
难怪这段时间来上香的人越来越少,神像都没了,还有什么上香的意义。
这些天的困惑有了解答,魏冬立刻气势汹汹去找宁鹫,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庙里的香火过不去。
面对魏冬的询问,宁鹫起初没准备解释,后来见实在糊弄不过去了,哼了哼,道:这事得问你啊。
问我?魏冬听得一头雾水: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宁鹫幽怨看着魏冬,语气透着强烈的不满:你自己说,当初给神像贴金箔,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庙里的香火?
魏冬没明白他在纠结什么:这不都一样吗?
什么一样?当然不一样。我本来以为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还觉得你很关心、在意我,结果呢?根本不是这样,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那个破神像!
魏冬一时无言,满脑袋都是问号。
过了好半晌,他才想通什么,难以置信问宁鹫:你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和自己的神像吃醋,宁鹫恐怕是第一人。
宁鹫哼了声,没说话,显然为这事气得不轻。当初魏冬努力赚钱贴金箔,他还以为是魏冬在意自己的表现,哪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当时听着魏冬憧憬未来香火,宁鹫心都快碎了。
他越想越气不过,不就是个神像吗,索性给封印了起来,除了他和魏冬,不许其他任何人看。
魏冬试着和宁鹫讲道理,让他解开封印,这样庙里的香火才能增加,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初贴金箔花了不少钱,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宁鹫却觉得魏冬一心惦记香火,根本没考虑过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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