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伤心,却一滴眼泪没流下来,只剩苍白无力又绝望的哀嚎。
魏冬见个女孩哭这么伤心,也挺于心不忍,轻声安慰道:好了,知道错就行了,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开弓没有回头箭,真要出什么事,后悔就晚了。人这辈子长着呢,有什么事多和家人沟通商量,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女孩低垂着头,半天没说一句话。
冷静下来后,她告诉魏冬,她叫林艾,今年十八岁,来这自缢是因为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一时想不开。
就为这个?魏冬一脸匪夷所思:按你这逻辑,我也得去死一死。
林艾:?
你是高考没发挥好,我是高考超常发挥,运气却不好。你知道凉城大学吗?按我平时的成绩,根本考不上。结果好不容易考上了,填的几个专业还都提前录满,只能被调剂到什么宗教学。我一个无神论者,去读宗教学,我说什么了吗?人生就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魏冬感慨完,又随口问:对了,你高考多少分?
林艾:685。只差几分,我就能上清华了。
魏冬眼神怪异:你的目标是清华?
嗯,我平时成绩是能稳上的。你呢?考了多少分?
勉强够着一本线,全凭运气被凉城大学录取的魏冬:打扰了。
学霸的世界原来都这么可怕吗?
他被这凡尔赛式的发言给弄不会了。
林艾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沮丧道:除了读书,我什么都不会。高考前,大家都觉得我肯定没问题,我我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魏冬心头百般滋味,一时不知该怎么劝她:没事,以你现在的成绩,也能上很好的大学。
林艾没说话,她表情苦涩站起身,定定看着远处。
魏冬,谢谢你。好一会,她又转过身道。
魏冬摇摇头:没事,但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晚了,都来不及了。林艾惨白着脸,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困着。魏冬,你是个好人。
魏冬没听明白,这怎么还发起好人卡来了?还有,来不及了又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着,手忽然被林艾用力抓住。她手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犹如冰窖里冻过般。
你手怎么
这不重要。林艾紧张打断他的话。她神经绷得很紧,边恐惧环顾四周,边神经质说道:魏冬,你不该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这整个村子都是他专门为你设的牢笼,一旦进来,就再也出不去。没有猎人会轻易放过心仪多年的猎物,他对你势在必得。
魏冬听得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猎人、猎物,你说的他,又是谁?
他提及那人,林艾便恐惧到骨子里,浑身都失控地颤栗着,语调也陡然尖锐:他能主宰一切,谁都逃不掉,谁都没法反抗。被他抓住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她说完没给魏冬反应的机会,拉着他飞快往前跑:你帮了我,我也得帮你。我们现在就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魏冬满脑袋问号,被她拉着一路狂奔。他想停下来,却发现林艾力气特别大,他完全反抗不了。
嘭!林艾话音未落,整个人忽然被撞飞几米远,狠狠跌落地面。
魏冬睁大眼,愕然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们前方空荡荡的,根本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把林艾给撞飞出去的?
林艾?魏冬转过身,发现林艾满眼恐惧地盯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林艾到底在害怕什么?
魏冬环顾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带着疑惑,准备问问林艾怎么回事,却发现周围空空荡荡,哪还有林艾的身影。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凭空就消失了?
魏冬紧蹙眉头,仔细打量着山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也就是这时,他突然发觉有什么在悄然靠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又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魏冬神经紧绷,屏住呼吸,拳头也悄然攥紧。
他感觉对方越来越近,旋即听到声低低的笑,犹如响在耳侧。
魏冬顷刻头皮都炸了,攥紧拳不假思索狠狠朝前砸去。
这一拳穿透空气,没能砸着任何实体,反倒使魏冬因为惯性猛地往地上跌去。
他大惊失色,都做好结结实实摔一跤的准备,还是脸着地的那种,哪知下一瞬,整个人就落入了个微凉的怀抱。
他被一片虚无稳稳拥抱着。
第4章
魏冬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
周遭漆黑一片,凉爽的风透过大敞的窗户吹进来,窗帘随风肆意摆动。
他盯着天花板愣了会,想起什么,迅速坐起身,摁亮了头顶的白炽灯。
深夜的村子尤为静谧,听不见半点声音。
魏冬揉揉眉心,只觉得脑袋混沌一片。一切都太过蹊跷诡异,他苦思冥想,也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记忆像断了层,上一秒他明明还在后山,下一秒却莫名出现在床上。
魏冬伸手去拿手机,这才察觉手心隐隐作痛,抬起来一看,掌心竟泛着红,像是被什么打过一般。
隐隐约约的,他想起有什么强行摊开自己掌心,伸手重重打了他一下,手瞬间被打红了。
还有道低沉悦耳的声音问:怎么这么不乖?
那话犹在耳边回响,魏冬肉麻得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都多大了,竟还被人以惩罚小朋友的方式打手心,实在太过分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魏冬感觉尊严受到挑衅,男子汉大丈夫,打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这样算什么?
他正想着,忽然见窗外亮起火光,那光忽明忽暗,于寂静漆黑的夜里,透着几分森冷诡异。
魏冬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
他房间窗户正对着条小路,此时路上悄无声息走着一大群人,赫然是送葬的队伍。
走在前方的人高举白幡,幡布随风摆动,其后的人捧着遗像,几人抬着漆黑的棺材,几人沿途高高抛洒着纸钱。
亲人披麻戴孝,一张张麻木的脸在泛黄火光映照下,透着几分阴森。
整个送葬队伍压抑又沉默,连低声的啜泣,都被压抑到极致。
魏冬看了眼,正准备收回视线,一张黄色的纸钱忽然被风吹到窗沿上。
他指尖碰到那纸钱,还没反应过来,下方手捧遗像的中年男人忽然抬起头,浑浊的眼定定看着他。
魏冬吓了跳,对那男人歉意笑了下,准备拉上窗帘。
深夜出殡说明死者还很年轻,白发人送黑发人,无需铺张操办,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抬去葬了便是。
拉窗帘时,魏冬眼角余光不经意瞥了眼,发现火光下,那遗像上的人竟极其眼熟。
但距离太远,他看得并不十分清楚。
他表情惊讶,几乎难以掩饰,顿了片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绕去男人身旁仔细看了眼。
男人神情麻木,头发白了大半,只顾往前走,并未多注意魏冬。
魏冬近距离看到遗像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整个人却瞬间懵住了,忘了该怎么思考。
遗像上的人一头短发,脸微胖,笑容灿烂,赫然正是林艾。
但今天下午,他明明刚在后山见过林艾,还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对方怎么会死了?
他在后山见到的难不成是个死人?
魏冬越想越觉得荒谬,满脑子的唯物主义科学观都在摇摇欲坠。
他最后连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都不记得了。
魏奶奶站在院子里,手拿着蒲扇,见到魏冬问:你不睡觉跑哪去了?没事吧?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没事。魏冬摇头,没准备提见过林艾的事:我睡不着,就随便走走。那是?他边说视线边看向那送葬的队伍。
魏奶奶看着那列队伍,叹了口气道:那是上边林家的人,他们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村里。这次回村本来是准备迁坟的,哪知道女儿却一时想不开,跑去后山上吊自杀了,等家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说起来,她小的时候我还见过,聪明又懂事,实在太可惜了。听说她本来就有些心理问题,父母一直没引起重视,平时给的学习压力又太大,才会因为高考没发挥好,冲动之下走了极端。现在她父母也很后悔,不该那么逼孩子,但后悔又有什么用?
魏冬听得眼皮直跳:奶奶,您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魏奶奶低头想着,边呢喃道:林林艾?好像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魏冬放弃纠结林艾的事,转而问起另一件怪事:对了奶奶,您知道我下午怎么回来的吗?
魏奶奶愣了愣,悄然移开视线,好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老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当然是自己走回来的,难不成谁还背你抱你不成?
魏冬松了口气,和奶奶一路往客厅走,想起什么又好奇问:奶奶,您之前说村里挂这些灯笼,是要办喜事,怎么我今天碰到杨叔,他都不知道这回事?还提醒我离灯笼远点,这到底是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奶奶仓促打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没完没了的,奶奶能骗你吗?行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别在这胡思乱想。
魏冬还想说什么,见奶奶一脸困意,又止住了话题,带着满脑袋的问号回到房间。
只是躺在床上,他也仍然睡不着,脑海反复回响着林艾说过的话。
那个他到底是谁?林艾为什么那么怕他?连提及他的存在都恐惧之极。
以及那句一旦被他抓住,就再也逃不掉了,又是什么意思?
*
次日,魏冬呆在家哪都没去。
晚上十二点,他都快准备睡觉时,奶奶忽然敲门进来,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递给他。
那套喜服精致庄重,很有分量,款式古雅别致,上边手工绣着繁复的花纹,处处透出细节,无可挑剔,一看便是精心准备的,价值不菲。
魏冬愣了下:奶奶,这是?
魏奶奶看看喜服,又看看魏冬,心情沉甸甸地,笑容也淡了些:这是新人那边送来的喜服,说新郎有急事去了城里,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你身材刚好和他相仿,那边就托我拿给你试试,先看下合不合身。你你想试就试试,不想试就算了。
对奶奶的话,魏冬没多想:好啊,奶奶您先放这,我等会就试试。
试喜服不过举手之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魏奶奶犹疑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将喜服放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窗外,眼神凶狠凌厉。
魏冬也循声看去,但除了沉沉浓郁的夜色,他什么也没看到。
只是刹那间,他似乎听到了些杂乱零散的尖叫,夹杂着恐惧,转瞬消失无踪。
奶奶走后,魏冬拿起喜服认真观察。
喜服从内至外一应俱全,里衣柔软舒适,外袍精致隆重,那些手工绣成的鸟兽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他拉好窗帘,慢慢一件件试穿起来。
喜服分量很重,沉甸甸的,穿上身后,却也极衬气质。而且魏冬还发现,喜服剪裁合适,犹如为他量身定做。
他穿好站在镜子前,一时都有些不认识镜中人了。
魏冬本就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精致无瑕,配上这套犹如量身定做的婚服,整个人更显明艳动人。往那一站,就如同画中走出的神仙似的人物。
他前后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喜欢,默默欣赏好一会,还拿手机摆拍了几张照片当做留念,暗暗琢磨等他以后结婚,也就按这款式做,和他简直绝配。
拍完照,魏冬躺在床上,顺手把照片发给林晓屿,让他欣赏欣赏冬哥的盛世美颜。
但林晓屿这个点可能已经睡了,一直没回复消息。
魏冬玩着手机,准备躺会再起来换衣服,哪知道躺着躺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他再睁开眼时,发觉四周有些不对劲。
窗外的光很亮,将窗帘都刺透了,除此外,周围还尽是嘈杂喧闹声,叽叽喳喳的,偏又听不真切。
魏冬满腹狐疑将窗帘拉开,惊讶发现外边树梢挂的红灯笼竟全亮了起来。
漆黑夜色下,红色的光将整个小黎村点亮,铺天盖地的,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这画面太过惊艳震撼,魏冬不知不觉被其吸引。
他下了楼,走出院子,发现灯笼旁还聚着很多陌生人。
那些人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听到脚步声,纷纷转头看过来,眼神透着怪异和激动。
短暂的沉寂后,他们迅速炸了锅般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他怎么这样跑出来了?好像还能看到我们。
不过他穿婚服可真好看,刚刚那母夜叉太凶了,还不许我们看。
那当然,不好看能配得上大人吗?大人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你们也收敛点啊,别总盯着看,让大人知道了,迟早挖了你们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好期待婚礼啊,到时候还能去蹭杯喜酒喝。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在耳侧,魏冬听得似懂非懂,也没过多停留,循着本能往灯笼前方走。
这一路他碰到很多生面孔,个个都用惊诧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盯得魏冬毛骨悚然。
他直觉这一切都不太对劲,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加快。
恍惚间,他走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巍峨宫殿前。
宫殿阴森森的,被黑暗密密裹覆,殿门旁立着五米多高的恶鬼相,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很是吓人。
魏冬望着那狰狞鬼相,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来的,好像冥冥中受了什么指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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