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还是觉得心酸难过,有些诉苦的意味道:“我命不好,嫁个这样的男人,摊上那样的婆婆。”
苏华玉又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老二可以了。”
舅妈也在旁边劝她,“任劳任怨的,你家这么多孩子,一个都没饿死,可以啦。”
苏华荣摇头,鼻音满满道:“我结婚这二十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苏华玉在她旁边挤着坐下来,“我们谁家日子好过?都一样。”
苏华荣忍不住诉苦的欲望,继续说:“人家的男人都知道护女人孩子,他不知道。我真的嫁过去二十多年,被旁边的姓吴的欺负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忍着过日子。”
苏老太太叹气,“他就那点本事,你叫他怎么办?打也打不过人家,打完闹完了,找到大队也就是两边劝劝。闹得越凶,你家越吃亏,老二他是不敢闹啊,怕没日子过。不如就忍忍,有个安生日子不好吗?那吴家都是蛮横东西,又那么多人,忍一口气,总比叫他们抄了家好啊。可恨我们苏家也没人,不然一定找那吴家给你出这口气去。”
乡下打仗的事常有,真打起来,你又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人家仗着户族优势,就到你家砸你家的锅砸你家碗,闹得再大敢直接刨了你家的院子房子,叫你家没地方吃饭睡觉。
叶老二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被人家欺负了,还要回来数落自己家人。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吴家的那些人,所以只能回来管自己家人罢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被人甩个白眼骂两句就骂两句,也不会掉块肉,当没听见不理她就是了,忍不下这口气,上去跟人家往大了闹,那才是最吃亏的事情。
他改变不了他家在村子里的弱势地位,就只能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忍。
苏华荣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因果,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低着眉说气话道:“我哪天真忍够了,就拿一条命跟他家拼,我看他家敢不敢把我打死。”
苏老太太拍她的手,“大新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赶紧呸呸呸。”
苏华玉和舅妈也在旁边小声劝:“别说气话。。”
苏华荣说话里又有了哭腔,“你们不知道过得有多窝囊,实在是受不了。”
苏华玉忍不住叹气,伸手抱上苏华荣的肩膀,把她抱怀里。
舅妈这边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只是心疼地看着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华荣接了亲妈、亲姐和亲弟媳的钱,向她们倒了苦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和鼻头都给哭红了。苏老太太和苏华玉也没少哭,眼眶都是红红的。
苏瓷坐在院子里扒瓜子,抬头看到这四个妇人,立马就脑补出了她们抱头痛哭的场面。
不过这属于寻常事情,每次苏华荣回娘家,总是要哭上一场的,因为心里苦,跟自己的孩子说不出来,只能跟自己的亲妈和姐姐来诉诉苦。
哭完了聊完了,太阳斜西,也就到了该回家的时间。
苏华荣嫁得远一些,得早点走,和叶老二带着孩子走的时候,和苏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及其他人打招呼。
离开了苏家,出了村上路往家回。
叶苏红看着苏华荣,用不惊不怪的语气问:“妈你又哭了啊?”
苏华荣吸吸鼻子,倒是坦诚,“我不能哭吗?”
叶苏红还是看着她,不是很能理解问:“每次来姥姥家都哭,哭什么呀?”
苏华荣牵着叶苏芳的手,有点脾气,“你能知道什么?”
这是被怼了,叶苏红撇撇嘴,不多说话了。
叶老二心里什么都明白,他当然知道苏华荣为什么哭,但他什么都不会说。
他牵着叶安家往前走,等叶安家走累了,就把他抱起来抱一段。
苏瓷和叶苏芳走到后头,看着前面几个人的背影。
叶苏芳还在低头扒她的花生吃,根本不关心大人的事情。
苏华荣的情绪到半路就被迎面的风给抚平了。
她恢复如常,转头和叶老二正常说话,对他说:“我妈和大姐还有弟媳,都借了点钱给我,说给安国结婚,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们。”
叶老二“嗯”一声,“等安国结完婚,家里再省着点,先把钱还上。”
苏华荣转头看一眼叶老二,想起大姐苏华玉的话,看向叶老二累弯了的腰,她突然没忍住,眼睛又被水泡花了。
她倒是没再哭,只抬手用袖子擦一下眼睛,狠吸一下鼻子,又继续往前走了。
一边往前走一边想,总有那么一天,是能熬出来的吧。
苏瓷在后面陪着叶苏芳走得慢。
她看着叶老二和苏华荣的背影,迎着阳光,脚下拖下来长长的影子,一身褴褛,既心酸又苍凉。
她自己也说不清,现在对这一家人是什么样的情感状态。
在一起相处了半年,把他们的苦全都看在眼睛里,甚至于把这一整个时代人的苦都看在眼睛里,最大的感受大约就是——等生活好起来后,记得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正月放闲的日子很是难得。
大人们卸了肩上的担子,每天蹲在墙根晒太阳,休息那么一段时间。
大孩子小孩子到处出去疯玩,满庄满队地跑。
有对象的年轻人,自然也要抽这时间约上自己的对象,在山野间,在湖泊岸上,用最含蓄的眼神和话语,诉说一下自己心里的甜蜜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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