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和肖宇对视片刻。
    肖宇点头道，“张总，你说的我认可，可目前除了等待岳云伦的消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最后确实没结果，我们只能放弃共建，回云城。”
    “这样回去你们甘心吗？”张凯问。
    肖宇摇摇头，“当然不甘心，可既然没办法，只能这么做。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因为天意的事，今天我们就已离开京师了。”
    张凯脸色微微变变。
    “肖总的意思。”
    肖宇立刻接上话，“张总别误会，我这么说，只是说实情。”
    张凯一笑，知道。
    “肖总，这样吧，你回去后，也把共建的相关材料发给我，我在京大也认识几个朋友，如果我能帮上忙，我一定鼎力相助。”
    肖宇心中暗道，张凯也是老油条，既给肖宇希望，又没把话说死，给自己留个余地。
    彼此都心中明了，肖宇自然也不必客气，随即道谢。
    又聊了几句，肖宇再次告辞。
    张凯也没有挽留，起身相送。
    到了门前，张凯突然道，“肖总，我们今天应该是以诚相见，肖总知道了天意的实情，在和李慧协商后，如果有其它想法，也请向我实情相告。”
    其它想法？肖宇顿顿，感觉出张凯话中有弦外之音，故意留到现在说。
    “我猜张总的意思，是担心李慧知晓了天意存在的危机，转让掉手中股权，提前脱身。”
    直接被肖宇点破，张凯稍显尴尬，很快又笑道，“肖总确实是直言之人，李慧若有这个想法，我也无意阻拦，作为天意最大股东，李慧保障自己的利益无可厚非。只是希望能事先告知我，我愿意将股权收购。
    只要二位能做到这点，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看着张凯，肖宇应声好。
    “张总，如果李慧真有此想法，我可以替李慧做主，向你保证一定事先第一个告诉你。不过，那可是30多个亿，张总？”
    张凯摇摇头，“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筹措，天意是我一手创办的，就算是没落了，我也不希望它在别人手里没落。”
    张凯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眼中满是复杂，就像一个母亲谈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同为创业者，肖宇的心被张凯的眼色和语气深深触动。
    重重道，“张总，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出让股权是最后最无奈的选择，如果新政方案，李慧表示认可，我和她一定鼎力支持张总把新政推行下去。
    天意会变好的。”
    张凯笑应声谢。
    两人重重一握手，肖宇转身而去。
    张凯看着肖宇消失的背影，点点头，肖宇这个人聪明，讲义气，也不缺狡猾。
    虽然李慧始终没有露面，但肖宇的意见绝对能左右李慧的想法。
    若肖宇能继续代表李慧在天意推行新政，新政定能执行顺利。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自己公司内若有肖宇这样的帮手该多好。
    张凯轻叹声。
    转身回到屋中，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号码标识刘校长。
    张凯正要拨号，又把手机放下，再等等，等肖宇有了确切消息，这个电话再打也不迟。
    不见兔子不撒鹰。
    肖宇玩了个暗度陈仓，自己也要留一手。
    此刻，肖宇已坐上刘主任的车出了别墅。
    一路上，两人只是偶尔闲聊几句，肖宇和张凯谈了什么，刘主任没问一字。
    回到住所，严如静三人还没回来。
    肖宇刚进屋，张凯的信息到了，新政方案已发到肖宇和李慧的邮箱中。
    肖宇回复完，即取出笔记本，从邮箱中下载完方案，即将邮箱中的方案删除。
    刚要打开方案看，手机响了，紫云来电。
    肖宇接起，紫云道，“肖哥，刚才张凯给我发了一个方案，你也收到了吧？”
    肖宇应声是，自己正要和紫云说这件事。
    随即，肖宇将这两天的情况，及与张凯刚才见面的内容都毫无隐瞒告诉紫云。
    紫云听完，顿顿，“怪不得张凯这次执意要与我见面，原来天意公司隐藏着这么多问题。”
    “对，紫云，通过这两天我对天意的观察，张凯说的问题应该确实存在，如果不把问题及时消除，张凯的担心十有八九会成为现实，天意没落也是必然。”肖宇道。
    紫云沉默片刻，“真到了那一天，谁手里持有股权最多，谁最倒霉。”
    “没错，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支持张凯新政，一个是立即抽身走人。”肖宇回应。
    紫云问，“肖哥，你觉得我该选择哪个？”
    肖宇道，“紫云，在秦州公司历练这么久，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是个代理人，大主意还得你来拿。”
    “肖哥，你这是。”紫云还未说完，被肖宇打断，“紫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无条件帮你执行到位。
    可选择还得由你来做。”
    紫云沉默片刻，“肖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先认真看看新政方案，你也好好看看，然后我们再商榷，好吗？”
    肖宇道声好。
    两人又玩笑几句，电话挂掉，肖宇点支烟，从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是支持张凯新政。
    凭紫云对他的信任，他也可以替紫云做出选择。
    可他不能那么做，这不是三十万，三百万，是三十个亿，若自己的判断是错误，或者在执行新政中出现风险。
    最终不光紫云的财富受损，还会因此影响到自己和紫云的关系。
    就算紫云可以不计较，自己心里也会愧疚。
    有些责任是可以担的，但有些责任是担不起的，担责任也要量力而行。
    凭着紫云的聪慧，肖宇相信紫云最终会做出一个最恰当的选择。
    按灭烟，肖宇打开新政方案，认真品读。
    边品读，边做记录，时间不知不过去。夜色逐渐笼罩院落。
    肖宇还沉浸在方案中。
    肖宇暗叹，这个新政真是剂猛药，用好了立刻天意就能脱胎换换骨。
    用不好，就会一剂致命，首先是致张凯的命。
    想起离开别墅时，张凯最后说的那句话，肖宇不由又对张凯多了几份钦佩。
    明明已得到提前退休的自由，却依旧选择刮骨疗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