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杨没理涂科,礼貌地与男人回握,接着先问闻阅:“你怎么样?”
闻阅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紧张得不敢看他:“我我我没事......”
“那就好。”奚杨转向刚刚与他握手那人:“霍警官,不是车祸吗?”
霍辞撩了把根本不存在的刘海:“不是。受伤司机是本院肿瘤科的医生,今天不值班,带孩子出去玩顺路过来取点东西。目击者说当时她正在等待通行,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人,提了一桶液体,拼命往车上泼,边泼边喊着什么‘偿命’。她一紧张就冲出去了,行凶者被当场撞死。现场找到了装乙醇的桶,当事人还在治疗当中,问了下她的同事,基本可以确认是患者家属报复。”
“真够操蛋的。”涂科在一旁找存在感。“我看医生这职业的危险程度快赶上我们了。”
奚杨还是没理他,对闻阅说:“周童和堵威怎么样?带我去看一下。”
闻阅赶紧领着奚杨往走廊另一头去。霍辞与涂科个头相当,待两人走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揽着涂科的肩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漂亮小伙子?为什么我队里都是些歪瓜裂枣?”
涂科扭头看他,眼神充满鄙视与嫌弃,眼珠快速上下,不认识似的把他打量了一遍:“物以类聚懂不懂?”
霍辞盯着他深陷的眼窝与挺拔的鼻梁,笑道:“懂,有少数民族血统了不起。能不能把刚才那位小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少惦记我的人。”想到他喊的那声“小奚”涂科就不爽,油然生出一股老母鸡护崽的心态,翻了个白眼:“去祸害你们公安消防支队去。”
“哎你。”霍辞哭笑不得。“公安武警是一家,说得这么见外。”
“以后我们归应急管理部,不是一个系统,别套近乎。”
“有消息了?”霍辞的八卦雷达立刻启动。“那你老爹岂不是又要高升了?”
涂科瞬间变脸:“谁老爹!?”
“不是不是,口误。”霍辞赶紧找补。“讲老爹,不是你老爹,行了吧。”
涂科忍了忍,大发慈悲地给讲旭留了个面子,没在外人面前叫他“讲老狗”。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他升不升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等霍辞反应,涂科又拍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先前讨论游戏时的热络劲儿荡然无存,不耐烦地说:“你有事儿没事儿?不用干活儿吗?”
“我这不是正在工作吗!”霍辞腹诽了两句。“麻烦这位神勇的消防队长配合,交代一下为什么你没受伤?顺便把参与救援人员的联系方式交出来,以便我们接下来调查取证。”
“滚。”涂科抬腿就走。
霍辞又在背后喊:“哎,送你皮肤行不行啊?”
涂科没理,脚步飞快,心想这下搞不好要回去跪拉梯了,又想去你大爷的,妲己一共也没几个皮肤,还都不贵。
...
周童的伤基本都集中在上半身,但因防护措施得当,扑救及时,程度都比较浅,面积也不大,急诊简单处理过之后便把他送到烧伤门诊来做进一步检查。相比之下堵威更严重一些,整个右肩皮开肉绽,包扎完就被送到放射科拍片子去了。
“回去按时擦药,吃点抗生素,你们队里都有医生的吧?吃东西注意一下,忌辛辣和海鲜。洗澡要小心,避免感染,也别暴晒。”医生有条不紊地交代着。“肺部没有明显的喘鸣音,不过还是去做一下雾化吧,把气道湿润一下,有助于排出分泌物。就不给你开输液了,自己要注意多补充液体。”
周童谢过医生,拿了诊疗单往外走,出门就遇上了闻阅,刚想问问晨晨和他妈妈的情况,又见他身后还站着奚杨,顿时一惊:“教导员你怎么来了?你要少走路啊。”
奚杨看着他手臂上的伤,伸手问他要病例:“给我看看。”
“没事,一点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周童这么说着,还是听话地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趁他低头看的功夫,小声问闻阅:“晨晨怎么样?堵威呢?”
“还好,他妈妈严重一些,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吸入性损伤,家里人已经赶过来了。堵威在拍片,我现在去看看他拍完了没。”
闻阅离开后,周童偷偷往后退了两步,跟奚杨拉开了距离。奚杨察觉到,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他才揉了揉鼻子,腼腆地说:“我身上都是汗和水,有点难闻。”
奚杨眼瞧着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水混着干粉剂结成了泥,糊了满头满脸。T恤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被医生剪掉了半截,前面还掖在没干透的牛仔裤里,后面却成了露背装,谁从旁边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是没办法,腰上红了一大片,又不能包扎,只能就这么露着,保持创面干燥。
怎么看怎么像只在泥里滚过的大狗子。
但仍然很帅气,一对大眼睛亮闪闪的,看得奚杨又气又心疼。
“你......”
奚杨才说了一个字,周童就瞥见了他身后的涂科,正在边靠近边鬼鬼祟祟地朝自己使眼色,于是立马抢回诊疗单,撂下一句“我先去缴费”便赶紧逃离现场。
涂科咳了两下,对没反应过来的奚杨说:“哎,来都来了,顺便看看你的膝盖?这里的骨科比武警医院的强,需要住院的话,我叫人给你安排在张思琦隔壁,还能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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