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望就不一样了,他写个十来本就要站起来走动一会儿,哪怕只是走到净水器旁倒一杯水。
迟望写完了大半的请帖之后马上放松下来,背靠着椅子看着面前两叠厚厚的请帖。
他们为了防止遗漏,提前把宾客的名单打印了一份,这会儿就摆放在书桌上。
迟望从来没有问过启明晨具体请了那些人,这会儿也没打算往那张名单上偷瞄,但是,他忽然又有点好奇了。
你请了高中时期的朋友么?迟望身体往前凑,问了一句。
请了。启明晨头也不抬地说。
请了哪些?迟望猜测,严峥?还有当年的学霸五人组?
学霸五人组是什么?启明晨看向他。
你懂的,就是以你为首的竞赛团伙,我们私下给取的名,当时所有榜单的前五名都是你们几个。迟望说。
如果你是指这几个,我的确请了。启明晨手指点了一下桌上的名单。
迟望飞快地看了一眼,压根什么都没看清,就收回了视线。
那你还打算请其他人么?他问。
你是想问哪一个其他人?启明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给你递过情书,关系也不错的,有不少人吧。迟望身体往后微微仰起,挑衅地看着启明晨。
没有,启明晨说,我都忘了有哪些人,高中的很多同学我都没有再联系过。
那夏滟呢?迟望问。
启明晨勾起了唇角,问他:你拐弯抹角,就是想问我有没有请她?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迟望厚着脸皮否认了。
我没有请她,启明晨说,严格说来,高中时期她是你的朋友,并不是我的,所以我没打算请。
而且启明晨稍一停顿。
而且?迟望盯着他。
我也不希望你请她。启明晨这么说。
为什么?迟望马上问。
他其实早就在疑惑,对于他们的高中时期,关系破裂的高三那年,启明晨究竟知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但他又有些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启明晨如果真知道夏滟背地里做了些什么,那也就等于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启明晨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现他已经喜欢了他这么些年。
迟望也不知道自己暗地里在较什么劲儿,当他听到启明晨说:
因为你看到她会不开心,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他承认他松了口气。
夏滟见证了他曾经苦恋启明晨却被抛下的凄惨过去,对他暗恋启明晨的心路历程了如指掌,又在几个月前突然回国并且引出她和启明晨的逛街传闻。
这是个在他和启明晨任何一方都定位复杂的人,如果她在婚礼上出现,就宛如是颗定时炸/弹。
相比起迟望对夏滟的耿耿于怀,启明晨似乎不太愿意把话题继续停留在夏滟身上。
他三言两语就让迟望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写请帖上,两人埋头写完了全部请帖。
第二天早晨,迟望在会议结束之后给办公室里的所有同事发了请帖,接着他赶到仓库,把请帖发给了在仓库干活的几个人。
大锋他们出车去了吧?等他们回来,麻烦你帮我把请帖给他们。迟望把剩余的几张请帖递给了宁潇云。
宁潇云打开了自己的那张看了几行正在发呆,闻言轻轻哦了一声。
就在31号,中午你带着仓库这边的兄弟去吃个饭就行。迟望拍了拍他的肩膀。
迟望,你31号真要结婚?宁潇云眼睫毛扇动几下,轻声问,和启明晨?
嗯,是啊,有点突然吧?迟望笑了笑。
临时决定的么?宁潇云看着他,和你爷爷的病情有关?
迟望有些吃惊,爷爷生病的事他并没有对公司里的人透露太多,也认为这属于他的家事,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的必要。
但他没想到宁潇云竟然猜到了。
宁潇云看他的表情便仿佛洞悉一切,露出一抹浅笑:你这是标准的闪婚了,而且是因为太孝顺的原因,让我说什么好呢。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祝福我好了。迟望摸摸鼻子,这样的对话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迟望,你还喜欢他么?宁潇云轻声问。
迟望有些迟疑,宁潇云是他从高中认识至今的知己好友,也目睹过他暗恋启明晨之后惨遭失恋的全过程。
但眼下他们身处公司仓库,算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迟望觉得他没法在这种状态下跟宁潇云聊心事。
他最后只是说:喜欢不喜欢的,要等相处过了才知道,我跟他都这么久没联系了。
宁潇云点了点头,应当是听明白了,笑着对他说了句:那我祝你新婚快乐,婚姻美满,迟望。
迟望对宁潇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心里却并不那么摇摆不定。
他是把这场婚事当成商业联姻来看待的,他和启明晨婚后大概率也是不会有所谓婚姻美满的情况。
所以他心里门儿清,把婚礼当成是招标会来一步步走流程。
杨霜和婚庆公司最终确定完了司仪的发言稿,拿来给迟望和启明晨,迟望便拉着启明晨进了书房,打算开个小会研究一下这份发言稿。
众所周知,婚庆公司的司仪都把新婚夫妻当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台词也向来怎么肉麻怎么整,迟望原本想把那段台词念一遍,最终也没能坚持下来。
他于是和启明晨的脑袋凑到一块儿,沉默地看完了整段稿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仍然没能逃过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命运。
启明晨面上倒是没看出什么不适,如同看完了一段毫无生命的检验报告一般,看完之后只淡淡说一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觉得呢?
迟望搓了搓胳膊,指了指发言稿上的一段文字:你确定没问题?你看看这里。
启明晨垂眼一看,迟望所指的那一段是:请双方新郎互换戒指,以及,新郎现在可以亲吻一下自己的新郎了!
启明晨笑了一笑,说:这句的确有歧义,是哪位新郎作为主动方,他应该标明一下。
迟望无奈地说:我没有让你挑错的意思,我是说交换戒指然后拥吻,这个步骤难道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启明晨看着他。
迟望不死心,把椅子朝启明晨身侧拖过去一点儿,压低声音说:或许我应该问你,你会借位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11点还有一章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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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启明晨看了迟望好一会儿,虚心回答:我不会。
我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们也不可能真亲,所以应该就要用到借位了。迟望说。
启明晨沉默地看着迟望,然后见迟望掏出手机,在某视频网站搜索了一会儿,划动几下屏幕,再把手机递给了他。
你看这个镜头,就明显是借位拍出来的,男主的脸偏向右边,只露出半张脸,女主则只有一个后脑勺入镜,男主还特意用手指抓着女主的头发,造成他们正在接吻的假象,这就叫借位。迟望耐心地解说。
启明晨给视频按了暂停,似笑非笑地看向迟望:你连拍电视的技巧都懂?
我不懂,这一段我也是从微博上看来的。迟望诚实地说。
所以你打算借位?启明晨说,我觉得这方面我们都没有经验,说不定效果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亲吧。
迟望嚷完这一句,才觉得他和启明晨聊的话题有些羞耻,瞬间臊红了脸。
尽管他和启明晨已经领了证,户口本上也已经添加对方为配偶,但是他俩都心知肚明,那就是个给外人看的证明,在他们的心里压根没把对方当成另一半。
那些真正的夫妻之间的互动自然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启明晨求婚的那一幕的确很美好,但是,细细一想,就跟看了场电影似的。
两人的关系里缺少了一场正式的表白,感动也就落不到实处。
或者,我们可以现在练习一下。启明晨提议了一句。
迟望睁大眼,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提议用借位是想减伤和启明晨的亲昵接触,这会儿跟启明晨练习这种事情,又似乎违背了他的意愿。
但他心里这么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好啊,我们可以试一次,就当做是彩排吧。
迟望这么爽快就答应,反而令启明晨有些意外。
他站起身,朝迟望伸出手,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丝紧张。
迟望也跟木桩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等启明晨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他才突然回神。
不对吧。他说。
启明晨下意识收回手。
是主动方的新郎亲被动方的新郎,迟望指了指自己,我才是主动方吧?
启明晨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难道不是吗?迟望看着他。
启明晨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好,你来主动。
迟望丝毫也不谦让,等启明晨站好了,他便往启明晨靠了过去。
但是他刚摆好姿势,手指想要按住启明晨的脑袋时,发觉他和启明晨的高度差异限制了他的发挥。
他也不可能让启明晨蹲矮一截以便于自己继续借位计划。
迟望一时间的停滞不前让启明晨马上察觉到了。
怎么了?启明晨问。
迟望总不能说发现自己需要踮脚才能够把启明晨按住进行表演,只能含糊其辞:没什么,我发现彩排这东西有点傻。
启明晨笑了笑:不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没必要,迟望摆摆手,我心里有数,婚礼那天我们心照不宣,反正不亲到嘴就行了。
不行,这个话题果然还是有些羞耻。
迟望看到启明晨的眼睛里漾起了笑意,他无意识地拿手背擦了擦嘴唇。
好在启明晨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顺着他的话暂停了:那就婚礼上再借位吧。
启明晨虽然给了迟望缓冲的时间,但迟望并没能够想到在婚礼上就能成功借位的方法。
他总不能为了能在身高上把启明晨压倒,那天穿个增高鞋垫吧?
迟望决定不再思考这件糟心事。
他送走了启明晨,又等其他亲戚走完了,去了一趟迟老爷子房间,守着爷爷把每天的药吃下去。
我没病,不用吃药。爷爷每回都要这么耍赖。
是,爷爷怎么会生病呢,这只是增强抵抗力的,迟望哄他,爷爷你也不想我婚礼的时候你不能精精神神地到场,对不对?
一提到迟望的婚礼,爷爷就乖了,马上把药片含到嘴巴里,再吞了一口温水。
爷爷吃完了药要做什么呀?迟望蹲下身来问爷爷。
睡觉!爷爷瞪大眼回答完,坐到了床上,躺了下去。
迟望帮爷爷掖好被角,检查了一下房间的温度,才回了自己房间。
婚礼当天,因为是同性结婚,省了接亲之类的仪式,只需要在中午提前到达酒店,在宴会厅门前进行迎宾。
原本迎宾应当交给伴郎团,但迟望没有联系伴郎,启明晨于是也婉拒了严峥的自荐。
迟望不找伴郎的理由很简单。
他宣布婚讯的时间原本就已经太晚,时间太过紧急,担心伴郎也会被这种焦灼的节奏给影响,倒不如让他们毫无负担地过来喝个喜酒。
两个男人结婚,也不用忌讳抛头露面,来的宾客也都是他们相熟的人,所以他们都没有排斥迎宾这一流程。
迟望在迎宾过程里见到了不少启明晨公司方面的重要客户,启明晨则也是同样,两人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接过了对方客户递过来的名片。
整个迎宾现场宛如一场商业活动。
相比起来,双方的好友到场时进度快而沉默,都对这对新人除了恭喜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
迟望眼见大锋小伍拉着宁潇云以蚊蝇般的音量对启明晨说了句恭喜,接着便突破重围一般往里走。
严峥和当年的学霸五人组另三个人一同赶过来时,本想以严峥作为代表挤眉弄眼地对迟望说几句,但看了一眼启明晨的眼神就戛然而止了,连一声嫂子也没能说出口。
等大部队们都已经悉数到齐,剩下的就只有零星的远道而来的几位朋友。
他们都基本是启明晨的好友。
迟望看了一眼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人,是个个子高挑的男人,一副太阳镜戴在了头顶,身上是一件看不出年龄的涂鸦T恤,一双长腿包裹在紧身长裤里显得又细又长,迈过来的步伐显得有些六亲不认。
这一看就是启明晨的朋友。
你来接待一下剩下的人吧,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迟望转头对启明晨说。
启明晨却没有同意,在他迈出一步时把他拉了回来。
这个朋友,我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启明晨说。
行吧,可能又是有生意往来的朋友。
迟望整了整衣服,对走过来的那个人露出标准的微笑:你好。
那人把太阳镜拿在手里,向他眯起眼睛笑:你好。
虽然两人都是假笑,但迟望觉得自己应该稍微真诚一点。
他叫岑丁,启明晨介绍,是我的大学同学,数学天才,后来从事导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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