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枕头垫高,被子稍微打开,不压迫迟望的胸口,让迟望能躺得更舒服一点。
他等做完了这些,才坐到床边,把迟望的手指握住,低声问:我骗你什么?
你、你会喝酒,你在哪里学的、喝酒,我要去告诉、你爸爸。迟望嘟囔着说。
启明晨愣了一愣,随即想了起来。
这是高一那年,迟望拿着半瓶啤酒非要找他一起喝,之后迟望对他说的话。
启明晨沉默的这几分钟,迟望又继续嘟囔:玩儿、玩儿,你跟别人也这么玩儿么?趁人之危!
启明晨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看到那天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刚洗完澡走出来,迟望带着些许酒气把他堵在门后面。
迟望明显地耍赖,因为喝酒而显得黏糊。
迟望平时只会跟那几个要好的朋友勾肩搭背,这一回却愿意搂着他不放。
启明晨受不了这种诱惑,所以在两人分别对着瓶口喝掉了瓶子里剩下的酒之后,启明晨把嘴唇贴在了迟望的嘴唇上。
他记得他没有说过这只是玩玩而已,迟望在酒醒之后记忆出现了偏差,就一直偏差到了现在。
我没有跟你玩儿。启明晨手撑着床沿,低下头去贴近迟望的耳边。
迟望似乎因为耳边的这句话而放松了下来,唇边勾起了一丝毫无戒备的笑。
迟望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边会露出很小的两个酒窝,并不太明显,但启明晨总会发现。
因此迟望哪怕只是毫不走心的笑,也让他同样没有任何抵抗力。
迟望酒品很好,喝了酒之后不会有任何丢人的举动,只是会稍微话多一点而已。
但那只限于他喝的酒在自己承受能力范围之内的情况。
迟望一向只能喝一点啤酒,其他酒一概没沾过。
虽然仅仅是两杯红酒而已,也足够让他的酒品变得不那么好。
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翻了几次身,把身体弓了起来,难受似的埋着头。
启明晨刚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听到迟望皱着眉说了句:想吐。
启明晨把迟望扶了起来,迟望自己能走两步,但明显分不清楚方向。
启明晨在迟望一头栽进衣橱之前把迟望抱了起来。
迟望对这个姿势显然没有之前那么顺从,一直在启明晨怀里动来动去。
别动,我抱你过去。启明晨低声说。
不知道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所以才觉得安全了,迟望果然没再动,并且含糊地嗯了一声。
启明晨把迟望抱进卫生间,把水龙头打开,让迟望趴在洗手盆旁边,他自己站在迟望身后,握着迟望的腰,让迟望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启明晨心里任何遐思也没有,尽管迟望的腰相对于身高而言的确太细窄了些。
迟望身上的衬衣被他趴倒的姿势拉扯得逐渐离开了裤腰的绑缚,启明晨目不斜视地把他逐渐露出腰身的那截衣服扯了下来。
迟望对着洗手盆干呕了几下,没能成功吐出来,于是抬起身子伸长手臂去碰水龙头流出来的水。
启明晨看迟望马上就要喝到水龙头里的水了,捞着迟望的腰把他搂回自己怀里。
万万没想到,迟望因为没喝着水竟然变得不依不饶,在卫生间这不宽敞的通道里和启明晨纠缠起来。
启明晨三两下把迟望的手脚都制住,再一把将迟望抱起。
你想喝水是么?我给你倒水。启明晨无奈地说。
启明晨将迟望放到沙发上,走到净水器旁边倒了两杯温开水。
迟望对喂到嘴里的温水有些不太愿意,但还是勉强喝下去了。
启明晨笑笑地揉了一下迟望的头发:乖。
他以为迟望这就能心满意足地回卧室休息了。
万万没想到,迟望喝完了水之后,又拉扯着身上的衬衣,鼻子凑到衣领上嗅了几下,大概因为闻到酒味,他腾地一下坐起:太臭了,我要洗澡。
启明晨:
迟望转头看着他,眼神迷糊,甚至带有一丝天真。
你带我去洗澡吧,好不好?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有些像是在撒娇。
如果不是启明晨确定迟望醉了,几乎要以为迟望在故意耍他。
好。启明晨无奈地回答。
他要效仿刚才的方法把迟望抱到浴室,但迟望却死活不让他抱。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带我过去,我不认识路。迟望认真地说。
启明晨只得点头。
他把迟望带到浴室,看着迟望兴高采烈地站在了莲蓬头下面。
我在外面等你。启明晨退后一步,把浴室门关上了。
他走回到卧室,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崭新的换洗衣服,包括一条内裤。
迟望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公文包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可以断定迟望没有带换洗衣物。
既然迟望要洗澡,他就必须帮迟望把后续的事宜处理好。
至于他自己,一会儿叫人再买一套衣服过来就行了。
启明晨做好了打算,拿着换洗衣服回到了浴室门前。
但浴室门并没有像他离开时那样关着。
迟望打开了门,并且光着身子站在了门里。
启明晨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冲击。
他有些艰难地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水龙头不出水。迟望转身指了指悬在前方半空中的那只莲蓬头。
启明晨闭了一下眼睛,把手中的衣服放在了门口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取下眼镜放在一旁,抬脚走了进去。
启明晨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某个按钮,这时莲蓬头里的水成功地滴落了下来。
启明晨向迟望示意:可以了,你来洗。
我还要香皂,我没看到香皂。迟望听话地朝他走过来。
这里有个格子,沐浴露和香皂都在上面。启明晨继续耐心地教他。
浴室的地板很快被打湿,启明晨身上的衬衣和长裤也早已经湿了。
他恍若不觉,专心地把迟望引导到莲蓬头下面。
等到迟望终于学会了顺畅且安全地洗澡,启明晨才转身走出浴室。
这时候,启明晨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
他把衬衣和长裤脱到了脏衣篓里,走回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消息。
帮我去买一套衣服,送到1014房间
定位发完,他马上放下手机,走到浴室门外。迟望刚打开门要往外跑,他就一把将迟望拉住了。
预料到迟望不会将身上的水擦干,启明晨拉着迟望走到浴室里,拿起架子上的那块浴巾,扔到迟望的身上。
迟望一脸欣喜: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接着他仔仔细细地用浴巾把自己擦了个遍。
启明晨把桌子上的衣服拿过来,指导着迟望把衣服穿好。
现在乖乖去睡,睡一觉起来你就能舒服一些了。启明晨微低着头,声音温和地对迟望说。
你陪我一起吗?迟望抬头看着他。
启明晨也看着他: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洗澡。
等启明晨洗完澡出来,迟望已经躺在被子里睡了好一会儿了。
启明晨洗完之后只能换掉一条内裤,好在房间温度并不低,新的衣服也很快就能送过来。
启明晨在心里提醒自己,等衣服到了,换好了衣服再睡,现在陪着迟望躺一会儿。
于是他拉开被子躺进去,却没想到迟望立刻扑了过来,如同一条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
启明晨,你真好。迟望用力抱着他,在他耳边满足地说了一句。
启明晨原本就没使什么劲儿去推开迟望,如今更是放弃了挣扎,任由迟望抱着他,把他压在床上,当成抱枕牢牢地抱紧。
启明晨进入睡眠状态的前一秒,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应该是中了迟望的毒了。
第14章 14
迟望是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的。
他脑子里抓住的第一个意识是,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吗?
第二个意识是,有人打电话找他?是公司的人吗?
但他紧接着听到手机被接通的声音。
大概因为担心吵到他,接电话的那人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耳朵,慢慢坐起身子。
迟望察觉到自己的脸是贴在了一片赤/裸的皮肤上,他瞬间石化。
启明晨只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嗯,在,我来开门。
说完之后他已经顺利把迟望挪到了被子里,接着他从床上下来,弯腰亲了一下迟望的额头。
启明晨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在浴室里拿出一件浴袍,潦草地披在身上。
接着他径直走到房间门前,拉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严峥。
严峥看到启明晨身上只披了件浴袍,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问。
他把衣服递给启明晨,接着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没了,启明晨转过身,又转过来,补充了一句,你帮我叫一下服务员,我有两套衣服要送去干洗。
严峥点头,又瞬间抬头:两套?
是啊,怎么?启明晨漫不经心地反问。
没什么,严峥笑了笑,我明白了。
启明晨回到卧室,迟望已经睡到了床的另一侧,似乎睡熟了,脑袋都埋在了被子里。
启明晨站在床边穿上了衣服,他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八点。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迟望再多睡一会儿。
但是他刚轻轻坐在床边,迟望就忽然翻了个身。
然后毫无预兆地,迟望睁开了眼睛。
迟望揉乱了自己一头黑发,靠着床头慢慢坐起了身。
我这是在哪儿?他露出迷茫的表情,声音有些微沙哑。
酒店,昨天我们来过,你忘了?启明晨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
接着启明晨走到客厅给迟望倒了杯温水,递到迟望的手里。
谢谢。迟望先是道谢,然后抿了一口温水,皱起眉,怎么是温的?
你昨晚喝多了,胃受了刺激,如果再喝凉的,我担心你胃受不了。启明晨说。
迟望勉为其难地把那杯温水喝了下去,向启明晨示意了一下空了的杯底。
启明晨微抬起手,快要放到迟望头上的时候适时地收了回去。
他差一点就要像昨晚一样说:乖。
迟望表情没变,依旧向启明晨笑着,甚至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但只有迟望知道,他背后全是冷汗。
他喝完酒之后虽然意识很模糊,但是并不会断片。
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就能把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想起来。
尽管他一点也不愿意想起来。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太可怕了。
他简直不愿意承认在启明晨面前扮成智障的那个人是他。
更不愿意承认他会缠着启明晨,让启明晨帮他洗澡。
毫不避讳地在启明晨面前脱得一件不剩,展示自己连热水都不会开的能力。
还非要搂着启明晨睡觉。
他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幕更可怕。
看上去都非常可怕。
迟望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一边假装打了个呵欠,一边从床的另一侧跨下来。
他踩着地毯,感觉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合身,说不清是哪儿的尺寸不太对。
紧接着他想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的是启明晨的衣服。
我的衣服迟望回头看向启明晨。
我让人拿去干洗了,中午之前能拿回来。启明晨说。
中午?迟望觉得这不是个好答案。
中午才能拿到,那就意味着他要和启明晨在这个房间里再共度四个小时。
启明晨看出了他不情愿,看着他说:你可以穿着我的衣服回去,以后再把衣服还给我。
迟望依然觉得这不是个好提议。
以后还衣服,就意味着昨晚发生的事还要在今后的某个时间再两个人面对面地回顾一遍。
他只希望昨晚他的记忆可以被清除,如果可以,启明晨的记忆最好也清除掉。
迟望想了想说:我得早点回锦城,新签的合同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下去,吉市的外派人员也要抓紧安排到位。
而且他觉得,暂时穿着启明晨的衣服,比起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和启明晨再待上四个小时更容易接受。
启明晨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迟望心里一咯噔:你不是要在这儿等衣服干洗完?
启明晨说:我可以让别人帮我等,而且,就几件衣服,没有浪费几小时专程等着的必要。
迟望顿时无话可说。
启明晨对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用你喝多了这么一句话作了总结,其他细节都隐而不说,这已经算是很照顾他的面子。
昨晚他折腾启明晨这么久,启明晨压根没有休息好,却还打算开车送他回锦城。
这样的舍己为人已经值得送上一面锦旗了,他没有再刁难人的道理。
等等迟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启明晨静静看着他。
之前说好了,回去的时候我开车。迟望说。
启明晨一愣,随即唇边慢慢展开笑意。
那就你开车吧。他说。
迟望承认,启明晨笑起来的样子的确太好看,他这会儿分明滴酒未沾,却也心跳得很快。
但考虑到昨天的各种丢人现眼,启明晨和好看这两个词语他决定不同时作联想,清心寡欲地迈开步子去浴室里洗漱。
冲着镜子往脸上一顿泼水之后,迟望想通了。
昨晚那情况,必然是仅此一次,以后也不会可能再发生了。
以启明晨的个性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所以最终只会烂在他们俩的肚子里。
因此,迟望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昨天那件事儿看得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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