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撞上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司空瑛是下了狠劲的,这下不仅没撞到司空云洲,反而把自己半个身体给撞麻了,还反弹着后腿两步。
扭伤的脚无法站稳,整个人直直地就往旁边花坛倒去,打出一道灵力屏障,这才没被花枝扎到脑袋。
不然那就是伤上加伤。
司空云洲!
这下他更笃定司空云洲是故意的了,忍着疼艰难地站起来,可抬头一看,哪儿还有那道白衣身影啊。
满腔怒火无处发放,司空瑛是真的被气狠了,可打又打不过,人也不见了,摸着身上还滴着水的衣服,他无比用力地捏出一道法诀将衣服烘干,然后
用力过度,法诀过盛,衣服不仅干了,还轰地燃了起来。
司空云洲!
听着后方的怒吼,司空云洲低低冷哼一声,自作自受。
司空瑛手忙脚乱地将火扑灭,黑着脸匆匆往回走,几日下来司空云洲屁事没有,他倒是开始怀疑自己气运变差了。
径直去了司空煦的书房爹一阵哭诉:爹,我感觉我气运变差了!
司空煦看到儿子狼狈模样也是一惊,闻言更是一阵惊吓,连忙问:为何有这种感觉?
司空瑛:我让手下连续几日暗中给司空云洲使绊子,结果他屁事没有,而我走着路都能摔进水里去!
司空煦听闻后一阵沉默,并且对此事非常重视,气运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有时人自身也会有所感应,丁点不能马虎。
因此他丝毫不觉得司空瑛夸大其词,反而谨慎地从书房暗室中取出一小块玉石,道:你滴一滴血在这上面。
司空瑛点点头,灵力微刺指尖便凝出一滴血,落在那温润洁白的玉石上,立刻玉石由内部散发出一阵乳白色光芒,慢慢占据了小半块玉石。
见此,司空煦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眉道:气运没变,没多也没少。
司空瑛拍着胸口:那就好,没少就好,没多也无所谓。
没多才不正常!司空煦眉头一竖,追问: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可有随身戴着?
司空瑛愣了愣摇头:没有,我怕弄丢,就挂在床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怎么增长,不是外部原因就好。
司空煦眉头一松道:以后随身携带,那是养运玉,长期佩戴能增长气运。
养运玉?司空瑛瞪大眼睛,恨不得立刻跑回去挂脖子上: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啊,不然我天天戴着!
司空煦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感到万分头疼,沉声呵斥道:我早就给你说过,是你自己没听进去。
我,我
罢了罢了。司空煦揉着额角摆手道:最近是关键时期,你一定要长期佩戴,而且我怀疑司空云洲气运真的变了。
变坏了?
变好了。司空煦瞪了他一眼,道:虽然不能确定这样,你找人去寻司空云洲的贴身之物,可以是毛发或者是长期相处的东西,我们可以测一测,心里也好有个底。
毛发?这还不简单,我这就去!司空瑛一溜烟又出了门,走到一半又拐弯去房间把养运玉戴上,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些。
怪不得最近这么倒霉。
找到手下,让他们去司空云洲那边取贴身之物,在他看来随便问问院子里洒扫下人就能找到,不是什么难事,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而收到命令的几人面面相觑,认命地去了问了洒扫下人后,得知司空云洲从来自己打扫屋子,下人除了送吃食,其余时间都进不去
更别说进去找毛发和衣物了。
这可如何是好?
傍晚,司空云洲陪着陆霄吃晚饭,这些日子下来,他也习惯了一日三次的进食,浅尝辄止,却别有一番趣味,有种家的感觉。
他从小就是孤身一人,父母早已辟谷也不用吃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七岁那年,阿九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是他们也是这样对坐而食。
看着眼前分毫未变的阿九,司空云洲又多吃了两口,道:多吃点,阿九要吃得胖胖的。
吃不胖体质的他看来,能吃胖吃得多就是健康,这是司空云洲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而就在他话出口的一瞬间,那股无形的波动再次出现,最后投射到陆霄身上。
言出法随。
黑猫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他似乎感觉自己真的胖了点。
喵!这么些日子来第一声猫叫,愤怒地送给了司空云洲。
喵完,陆霄一扭头就往外跑去,矫健的四肢有力地迈动,流线型的完美猫身化作一道黑色残影,那种自己真的胖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都是言出法随的错。
司空云洲,你过了!
黑猫一溜烟消失在院子里,司空云洲不恼也不拦着,猫是夜行动物,吃饱出去跑跑是阿九的自由。
跑完了就会回来的。
陆霄愤怒地跑了几十圈,将体力消耗大半后,那种胖了的错觉才消失,蹲在假山上慢慢冷静。
这时他也回过神来,胖只是一种错觉,那等规则波动还不至于影响到天道本身。
言出法随没必要撤掉,今后的历程只会更加艰难和凶险,有此傍身对司空云洲而言也是一大帮助,只是
挪开爪子看了看肚子,黑猫狠狠地甩了甩尾巴,假山上的乱石被拍一块儿,被猫尾狠狠打到假山后方。
他才不会长胖。
长胖,也是一种放纵自己堕落于安逸之所的方式,陆霄是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想通之后,黑猫重新回到屋里,趴在专属窗台上假寐。
而在黑猫离开之后,几个鬼鬼祟祟的弟子从假山后钻了出来。
领头弟子捂着额头抽气道:那只猫怎么回事!尾巴刚好把石头扫到我额头上,疼死我了!
一旁小弟赔笑道:大哥消消气,不过一只猫而已,不值得计较。
气是消不掉的,他明明是又灵力傍身的人,居然会被猫砸伤,领头弟子神色凶狠,心想肯定是司空云洲在猫身上下了手脚。
不愧是元婴修士。
视线一转,他看到假山上方残留的几根猫毛,愣了片刻问道:你们说,这猫和司空云洲天天呆在一起,猫毛算不算贴身之物?
一旁的几名小弟眼睛一亮,齐刷刷道:应该算的吧。
反正他们在这附近瞅了半天,也没找到方法去取司空云洲毛发,那不异于在老虎身上拔毛,如今有现成的
领头弟子一喜,连忙将几根黑色猫毛捡起,小心放进一个木盒中,道:记住了,这就是司空云洲的贴身毛发!
反正贴身猫毛发和贴身毛发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
*********
司空瑛收到装有猫毛的盒子后,还将手下夸了一番,这次动作挺迅速。
随后,他拿着盒子就去书房,找司空煦测试气运。
左边是装有毛发的盒子,右边就是测试气运的玉石,齐齐摆放在书桌上,气氛竟然有些紧张。
司空瑛心里打气,道:爹,您测吧,司空云洲那个倒霉病秧子,怎么可能有好气运,这次死里逃生,指不定使用了什么不光彩手段。
司空煦点点头,慎重地拈起一根毛发,看了看细细的黑毛道:你确定这是司空云洲的贴身毛发?
当然。司空瑛道:这是在司空云洲院子里取的,肯定不会有错。
好,那就测吧。
司空煦是水灵根,先是凝结一团水将毛发包裹,再将毛发中的有用物质提炼出来,凝结成一颗小水珠。
虽然比不上血液来得有效,可能会有些偏差导致测试结果偏低,但也足够了。
将水滴轻轻滴在玉石上,静候反应。
一开始只有一小团乳白色光芒从内部发出,父子二人同时松了口气,就算测试结果偏低,这点气运值完全无法同司空瑛的比。
可紧接着异变突生,之间那团光芒突然扩大,甚至照亮了半个书房,随后那珍贵的玉石发出一阵脆响,轻颤一下后,在司空煦父子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碎了。
铺满半个书房的白光也迅速消失,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可看着桌上碎裂的玉石,他们知道这不是错觉,小小的测运玉石根本无法承受强大的气运,所以才会碎掉。
司空煦震惊得说不出来,心中甚至隐约生出几分绝望,颤抖着声音道:这真的是司空云洲的毛发吗?
司空瑛同样也深陷震惊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全都堵在那一闪而过的耀眼白光中。
憋屈,愤懑,恐慌和害怕,眼睛发干发涩,难言的情绪堵在喉咙中。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神,用恍惚的语气道:应该是吧,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是啊,除了司空云洲,还有谁可能有这等气运呢?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司空云洲是病秧子,是倒霉蛋,明明当初气运测试中,司空云洲气运值是最低的,近乎于无。
顷刻间,司空瑛所有的坚持和骄傲都崩塌了,他比不过司空云洲,就连引以为傲的气运也输得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陆霄:那是我的毛没错,那也是云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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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肉身强悍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司空云洲站在柴房中,面前是之前院外鬼鬼祟祟的三人,打晕带走他们的正是司空云洲的人。
此时三人冷汗涔涔倒在地上,可冷汗刚冒出来就结成冰渣,落在脖子里衣服里,但他们却连冷颤都不能打,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目光惊恐地看着前方那片纯白衣摆。
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和灵魂双重疼痛,让他们连眨眼都困难。
这几日司空云洲都跟着三长老学习,了解一些医修入门的皮毛,为今后祛除毒素做准备,现在他用在三人身上的就是新学会的一种毒,名:不活。
顾名思义,中了此毒的人魂魄与□□错位,浑身经脉打碎又粘合,痛苦到连活都不想活,是最常见的折磨人的手段之一,刚好在三人身上试试。
试验很成功,以药材为源,以司空云洲灵力为介,元婴初期境界为根基,下到三人身上的毒药性翻倍,让人生不如死。
其中一人首先受不了这等折磨,小心翼翼挪动头,微微抬眼磕磕绊绊道:饶,饶了我,我们是司空噗。
话未说完,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似是不知为何身死,死不瞑目。
而他的同伴看到这一幕,反应异常剧烈,忍着剧痛悲恸道:林阳!这是言契?他竟然给我们下言契,司空噗。
同样的结局,只要他想说出那人的名字,想说出是那人指使,言契就会立即生效,身死道消。
空间中弥漫着无形的规则波动。
只剩最后一人了,可言契并不好解决,一时间司空云洲也没办法,驱动灵力减轻了不活的功效,看来从这几人口中得不到确切证据了。
最后那人看着身死的两个同伴,神情一阵恍惚,身上的疼痛减缓,让他多了几分力气:云洲少爷,我们知错了。
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他闭了闭眼,含泪的眼角扫到一旁的柳絮,是从院子里飞进来的,正巧落在他面前,他忽地一愣道:柳絮很美。
紧接着男子目光紧锁那片柳絮,双眼充血地凸起,嘶声道:让我们害你的人是司空。
吐血倒地,目光却依旧倔强地紧锁。
司空云洲退后两步避开鲜血,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到脚边的柳絮
柳絮,煦,司空煦?
果真是他。
但只是他吗?高阶阵法,夔牛尾,任何一项都不是司空煦能拥有的。
来人,暗中密切注意司空煦的动向。司空云洲心里有了定数,现在只缺证据。
出了柴房,信手捏了个法诀去掉身上的血腥味,司空云洲进了主屋。
目光触及到窗边那团黑黑绒毛时,眸中的寒冰消融,抿直的嘴角不自觉上翘。
略为想了想,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放到桌上,里面是为阿九准备的小衣服。
阿九,快过来看看喜欢吗?
司空云洲挑了挑,挑中一件黑底银边的衣服,还有配套的帽子和小鞋子,上面绣满精致的暗色银纹以及防御阵法,看起来华丽又金贵。
若是阿九穿上这身,再露出那不屑一顾的高傲神色,定是世间最俊最贵气的猫。
司空云洲拿着衣服,双眸微亮盯着陆霄,仿佛已经看到了阿九穿上衣服的模样,直把陆霄看得猫毛直立。
喵!不穿。
黑猫矜持地迈步跳下窗台,避开司空云洲以及他手上的盒子,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种幼稚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穿,堂堂天道竟然去穿猫衣,若是落到旁人耳朵里,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下意识抗拒这些的陆霄再次离远了些,戒备地看着司空云洲手里的衣服。
司空云洲垂了垂眸,心里无比可惜,慢慢靠近黑猫,用最轻柔的声音哄道:阿九,穿一穿试试?
喵。不可能。
好阿九,就穿一下。话音未落,司空云洲拿着小帽子就想放阿九头顶,哪知阿九非常抗拒且动爪迅速。
黑影一闪而过之后,面前没了猫影,而司空云洲的手上多了三道白痕。
陆霄跳到桌上端坐着,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司空云洲,虽然是被他选中的人,却也不能恃宠而骄,得意忘形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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