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满心欣慰,脸上的冷笑也变成慈爱。
这要是她的夫婿,她不用哭。这要是她的儿子,她哭了,儿子就会心软地放过张家。可这是她的孙儿。三岁大的孙儿,就有决定乾坤,压制朝臣,杀伐决断的帝王威仪。
她的孙儿要这天下的人都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以死威胁也是没有用的。
太皇太后眼里心里都是慈祥的爱意,满满的都是,后继有人的自豪。
那是她的孙儿啊。
她的孙儿,会做到那一步那?
“既然如此,我吩咐人,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她故意这么说。果然,她的儿媳妇面色一紧,三位阁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杨阁老再次站起来,躬身行礼,回话:“回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吩咐人,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即可。”
太皇太后:“!!!”不得不说,太皇太后震惊了。他们不怕,她没有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大牢,只是去刑部,刑部的人不敢动建昌伯吗?
随即,太皇太后瞳孔一缩:“是了,刑部的人怎么会不敢动建昌伯?建昌伯的叔叔、表姑父、表姐夫……都已经在刑部受审了。”
太皇太后沉默。
她该为她的孙儿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骄傲吗?那是她的孙儿啊,她到底还是希望,她的孙儿,可以有一些普通小娃娃的,依赖和亲近的感情的。她的孙儿,孝顺她和儿媳妇,护着她和儿媳妇,可也只限于她和儿媳妇两个人,她都知道。
她的孙儿不喜欢任何外戚谄媚的讨好,她也都看在眼里。她的孙儿那么聪明骄傲的小娃娃,这个天下,能入他眼里的人,太少了。张家、夏家,都不够资格。
太皇太后想着她听宫人们说的,她孙儿在朝堂上要砍人脑袋的模样,天生的杀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软,又忍不住笑。
他,儿子,都没有孙儿的这份定性。他们父子,都是想要护着自己想护的人,不管多么罪恶。
只有他们的孙儿,强大如斯、生来骄傲,天生的尊荣。
太皇太后一时又心生自豪,她的孙儿,将来一定可以做到他爹,他爷爷,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定不会被人世间这复杂斑斓的人性诱惑。
这样也很好。
太皇太后笑着,眼里一片迷茫。
既然注定是帝王,何必强求做一个普通人?
太皇太后轻轻地抬手,拉动椅子边的一根细绳,外头进来一个老嬷嬷。
“押送建昌伯去刑部大牢。圈禁张家‘所有人’,一根草棒,也只准进不准出。”
“奴婢遵命。”
老嬷嬷下去。满殿寂静中,太皇太后轻轻地擦擦眼角没有的泪水,轻轻开口:“皇帝的年龄太小了,大小事情只能依靠阁老们,我和皇太后一直感激阁老们。”
“我们婆媳俩,不懂朝政,也没有野心垂帘听政什么的。都只想护着自己的家人,可这家人,也分一个亲疏远近。现在这天底下,千千万的人口,最亲的人不就是一个皇帝?”
“最需要我们护着的亲人,也就是一个皇帝。”
“现在皇帝的国库空了,七月份赈灾后,那就空的老鼠都没有了。”
“我这心里头一直不安生。我们婆媳到底是妇道人家,不懂家国天下的,就一些妇道人家的小计算。三位阁老,你们说说,皇帝宣布废除皇庄,以后,他的生活,该怎么过啊?”
太皇太后慢悠悠地说完,再次抬手擦擦干干净净的眼角。
“他一个小娃娃,就知道一心为国为民,他哪里知道过日子的难处?我一听说这皇庄的事情,一颗心就揪着。三位阁老,皇庄废除,其他的那些外戚,比如周家啊,孙家啊,是不是都要查一查?”
“还有那些宗室。哎,他们就知道不停地纳妾生儿子拿奉养银子,不知道这国库都要空了,皇帝自个儿都穷的要去讨饭了。”
太皇太后说完,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盏,仔仔细细地抹去茶叶沫,好似这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三位阁老知道,太皇太后因为先皇的“心软”,皇上的心硬,要换一个谈判筹码,对看一眼,一起看向今天本不应该在场的皇太后。
皇太后听着太皇太后一番话,自然也开始担心儿子以后的花费问题。
总不能以后儿子买一串喜欢的糖葫芦,也要跟户部报备,走流程,等一个月?宪宗皇帝当初为什么设置皇庄?还不是宪宗皇帝性格懦弱,不敢和内阁、户部要银子花,只能自己想办法?
就算她儿子性子强硬,可这也确实麻烦啊。
皇太后犹犹豫豫地开口:“三位阁老,要不,查抄的银子,给皇帝留一份?”皇太后不等三位阁老回答,又自己否决了,“这样也不好。老百姓都说,家有万贯,不如日进斗金。到底是死钱不如活钱,不能坐吃山空。”
顿了顿,她又担心:“皇帝对金银也没有什么认识,就知道这大明的宝贝都是他的,放在什么地方,放在谁手里都是他的。三位阁老,你们多教导教导皇帝,做皇帝,手里也要有银子啊……”
皇太后絮絮叨叨的,三位阁老听得头皮发麻。然而皇太后满心担心,儿子将来连娶媳妇的银子也没有。
太皇太后听了半天,不劝着,反而给添油加火:“我看啊,这宫里就我们三个人,皇帝才三岁,不若把宫人裁减裁减,节省一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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