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语声明朗地笑起来:你说的对,我们之间已经有着很强的羁绊了。
恋人之间也不过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表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温言书:温老师爱情讲座试听课到此结束,欢迎持续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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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有二更~
第38章 勇气
这样说, 多少有些逃避的成分在。
说完话,他便觉得有些气短这是他言不由衷的证据。
他能理解温言书不敢将自己的喜欢说出口,毕竟就连自己和吴桥一这样亲近, 他也依旧会担心
吴桥一会排斥来自同性的爱吗?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因此而破裂吗?他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几分依赖几分爱意呢?
在喜欢面前, 先动心的人总是慎之又慎, 他甚至有些懊悔今天将这份心思点破,他怕自己的心思不纯, 以后面对吴桥一的心境也变了。
此时面对面的是两个胆小鬼, 两个人相视一笑,半斤对上八两。
温言书先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想开点, 小情侣也不敢天天睡同一张床。
佟语声也跟:你也不差, 老夫老妻也没机会整天一起补课。
而且还都是经过双方长辈认可的,那就更不得了了。两个人自欺欺人地点点头,各自怀揣一丝辛酸回了座位。
吴桥一看他来了,迅速收回目光,还装作毫不在意一般低头捧起课本。
佟语声浑身疲惫不堪,但看他的侧脸, 又看他笨拙掩饰的模样,那一丝藏不住的喜欢却又牵出了一丝笑意。
吴桥一侧目睨了一眼, 十分警觉:你在开心吗?为什么这么开心?
是因为和别人在一起所以开心吗?还是因为离开我所以开心?
他抬眼看了看前排的温言书,生出一丝戒备和敌意来。
佟语声只觉得胸口狠狠噎了一下,顺了顺呼吸, 赶忙打起圆场:因为看见你在认真学习,我很欣慰。
吴桥一单纯得要命,信以为真地眨眨眼,便又回头去看书了。
佟语声轻轻趴到桌面上, 盯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从他干净见底的瞳孔里读见文字。
就这样就好,佟语声满足地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看他,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和他肩并肩上学放学,那这层窗户纸,他可以一辈子都不捅破了。
他忽然想到和Anne的约定何止是吴桥一单方面依赖他的陪伴,他现在也同样迫切地需要吴桥一。他们现在就像是两根互相攀附的藤蔓,互相扶持,努力共生。
他们两个手掌中的生命线,已经在交握的一瞬间彼此缠绕了。
温言书这一次看破又说破,倒是及时让他从不边际的慌乱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喜欢,那便就喜欢,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终于想明白了,紧绷的神经松开,佟语声感觉目光有些昏黑,怕又是劳累过度了。
疲惫感让他闭上眼,脑缺氧让他的耳朵嗡嗡的,他已经持续好几天这样了,只是吴桥一的存在降低了他对痛苦的感知,提高了他难受的阈值。
前两天快活得不像是个病人,现在从天上回到人间,他才想起自己仍旧气弱体虚。
他浑浑噩噩把头埋进臂弯里,口中吸氧,思维短暂地断了片儿,可能是睡了,又可能是晕过去了,只知道脑中的时间被掐断了。
醒来的时候,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全班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逆一边赤红的光盯自己。
看到他睁开眼,吴桥一的眼睛亮了起来:你醒了。
佟语声昏昏沉沉抬起眼,只觉得视线模糊,全身都绵软一般没有力气。
努力看了眼时钟,已经放学快一个小时了。
自己应当是真的昏过去了,但吴桥一只当他是睡,甚至还把校服外套叠成小方块儿,垫在他的脑袋底下,不催也不喊,一直坐在他身边,等他到清醒。
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就这样安安静静等自己一辈子?佟语声忽然产生了这样荒谬的想法。
他抬起头,只觉得四肢特别沉重,半天没能抬起手,只撑桌面重重地呼吸了两口。
吴桥一完全看不出他的不舒服,只期待地问:回家吗?
佟语声看他恨不得摇起尾巴的样子,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治愈了,他点点头,想起身,却又因为体位性低血压一阵眩晕,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本来一切正常的身体,因为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开始发生塌方一般的连锁反应心脏、肠胃、血压血糖,都开始拉响了红色警报。
摔倒地面的前一秒,吴桥一一把将他捞起,面色中是不解,却没有正常人会有的担忧。
佟语声坐回椅子上,缓了半天,才有些懊恼地道:我走不动了
吴桥一终于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弯下腰捧起他的脸观察表情。
佟语声觉得自己这样被人双手捧脸,理应当心跳加速,却发现心脏跳动本身就十分吃力,根本没有过速的空间了。
这次,他比在白象居开窍太多,几乎想都没想便弯下腰:我背你。
自己确实不能动,有家又不能不回。
佟语声费劲地攀上他的肩头,本来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有些焦虑,但趴到吴桥一的颈侧,嗅到那淡淡的草本香,他便又平静下来了。
吴桥一蹲下的身子慢慢站起,天尽头的斜阳便也从山头钻回了视野中,佟语声心情好起来,轻轻地拍拍吴桥一的腰侧,手里扬了扬不存在的鞭子:得儿驾!
吴桥一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回头问他:马怎么叫?
佟语声想了想,说:吁!
吴桥一皱眉头,嫌弃太难听,就倔强地仰头道:汪汪!
开心的时候是会学狗叫的。
佟语声笑起来,还是觉得胸口不太舒服,便搂他的脖子让他别跑太快。
这野马真撒开蹄子,他可能半道儿就会给颠没了命。
于是吴桥一就背他,慢悠悠地从橘红的夕阳下穿过,掠过被暖调浸透的树林,踏过沾染暮色的石阶。
他硬底的皮鞋在地上哒哒响,真就是像一匹悠闲散步的马。
佟语声看那一眼望不到底的台阶,有些抱歉地问:累不累?
说完就又后怕,担心这人为了彰显自己优异的体能,背自己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但这回,吴桥一却稳重得很,只是摇摇头,将他的双腿往上扶:不累。
吴桥一不会跟自己撒谎,不累就是真的不累。
吃下定心丸,佟语声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埋在他的背后,被他清新的草本香安抚包裹,听他健康有力的心跳。
这个少年的肩背已经颇有几分成年人的宽阔,哪怕佟语声觉得胸腔里憋闷得翻江倒海,藏在他身后,都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这样的依偎莫名给了他力量,像是溺水前抓住了岸边的芦苇。
他想起王小波曾经说过的那句: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佟语声悄悄从他的胸前绕过,双手合拢,用指节把他和自己扣在一起。
吴桥一,你就是我蹚过黑暗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马:你xx瞧不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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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个数字上的小错误,前文提到波生坦的价格(三千多元),已经是在2015年10月专利期到期后降价的价格,在此以前单盒价格接近两万,真的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担的费用。
好在2020年,波生坦已经纳入了医保,一盒三千元的价格可以报销超过一半,感谢国家的好政策,真的给很多家庭带来了福音,也希望大家都可以健健康康,一生平安喜乐。
第39章 星星
佟语声一路心安理得地挂在吴桥一的脖子上, 只觉得全世界都在脚下飘忽着。
他觉得自己可能在发烧,意识不是很清楚,他的心情因为身体难受而不好, 却又因为和吴桥一在一起而不差。
肺动脉高压本身不会引起发热,但几年熬下来, 佟语声的体质也被磨得透支, 时不时就来点下马威,警告他不要忘了自己病人的身份。
吴桥一也感觉到了他异常的体温, 回头道:你好热。
佟语声懒懒的不想说话, 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继续藏在他的背里。
发烧不是最难受的, 缺氧才是。
这种感觉不像是鼻塞, 张口还能换来新鲜空气,他现在可以大口大口地吸气,但那氧气却很难钻进肺里,呼吸像是徒劳,半点不能化为己用。
这种难受是外界难以干预的,佟语声只能竭力喘息, 却丝毫改变不了憋闷的现状。
他晃动腿挣扎了一下,吴桥一便会意地把他放下, 从书包里掏出便携式的氧气瓶递过去。
在吴桥一的面前,佟语声很少表现出负面情绪,但这样的无能为力实在让他有些烦躁。
他胡乱地扎进面罩中, 呼吸无力让他恨不得直接钻进氧气罐里。
吴桥一看他脸憋得发红,便伸手帮他扶着面罩。佟语声几乎顺遂本能将接过他的胳膊,宛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在怀里。
呼吸,呼吸困难。佟语声轻轻蹬着腿, 欲哭无泪。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进了海里,挣扎无用,呼救无声,只能拼命攀着身边那一截断掉的桅杆,祈祷它能把自己带回岸上。
他觉得自己在海底沉浮、沉浮,每当他快要放弃时,手中的救命稻草又会猛地拉他一把。
大流量输氧之后,深深的无力感终于褪去,心跳缓和下来,佟语声觉得耳目逐渐清明些许。
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的指甲正掐在吴桥一的小臂上,从臂弯道手腕,直接掀开一道长长的划痕,正外渗着血。
佟语声顿时意识清醒,他慌乱地收回手:对不起疼吗?
吴桥一只是看着他,没有什么情绪:还行。
有一点点疼,但是肯定没有刀划得疼。
佟语声看着他满目疮痍的皮肤上又因为自己平添了几道勋章,懊悔极了,赶紧低下头,从背包里翻找出一瓶碘伏,一小包棉签。
他的背包里,除了课外书,就是药和医疗用品,就是怕哪天出个意外,不至于直挺挺躺在外面等死。
这时候,吴桥一才感觉手臂上有些火辣辣的,于是任由那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把微微有些渗血的胳膊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拿起棉签沾上碘伏,小心翼翼地触碰上自己的伤口。
其实他非常厌烦被人处理伤口,既是讨厌疼痛被反复刺激,也是反感有人直接触碰到他最脆弱的地方。
以前每次吴雁拿着棉球帮他清创,他都恨不得直接要提着刀去大街上狂奔,这一回,他却安安静静地,心情十分平静。
佟语声的动作很小心,凉凉的碘伏点在伤口上,清爽得叫他觉得安逸。
对不起,对不起啊佟语声一边帮他擦碘伏,一边难过地道歉,他似乎又一肚子懊悔,却除了对不起,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吴桥一观察着他的表情,半晌,也愣头愣脑地说:对不起。
佟语声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抬起头:你道什么歉呀?
吴桥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让你不开心了。
佟语声一听,眼睛又差一点红了,却忍不住笑:没有,没有。
他低下头,轻轻在吴桥一处理好的伤口上吹了口气:吹吹气,就不疼了。
无论多大,这都是百试百灵的魔法。
小时候,爷爷还在,佟语声还没有生病,祖孙俩就喜欢大街小巷地乱窜。
那时候佟语声机灵得像只小猴子,最喜欢拉着爷爷去爬树,楼下那棵黄葛树比爷爷还老,健康的脊梁却能托起一个孩童的重量。
他喜欢骑在树枝上晃得落叶纷飞,喜欢在半空跟爷爷炫耀自己比他还高,喜欢让爷爷看着手表看他是不是爬得更快了。
上蹿下跳难免会磕磕碰碰,轻则被树枝划破皮,重则直接摔个狗啃泥。
每次奶奶看到,定会叉着腰去讨伐爷爷,爷爷就会装模作样吹吹他胳膊上的红印、吹吹他额头肿起来的小包,笑着刮他的鼻梁
吹吹气,就不疼了。
随着佟语声的声音轻轻落下,吴桥一便真就觉得不疼了,他怔怔看着佟语声,又低头看自己的伤口,眼中流露出莫大的震撼。
佟语声也笑着,模仿爷爷的动作刮了刮他的鼻梁,那人的睫毛慌张地扑扇了一下,又温顺地垂下去,仿佛孩童时被爷爷安抚的自己。
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可那棵黄葛树却早已经不见了。
他有点想爷爷了。
吸完氧后,佟语声落地走路又有了力气,两个人便一块砖一块砖地,将剩下的路走完。
回到家,趁吴桥一去洗澡,佟语声找吴雁要了电话,站到阳台偷偷打给妈妈。
今天的昏厥和窒息还是让他有些后怕,他隐约感觉自己的病情已经开始有恶化的趋势了。
妈。电话音接通,佟语声听见姜红疲倦的声音,便内疚地蹲进阳台的拐角,对不起,我没把自己照顾好。
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有按时吃药,也注意调整情绪和心态,一切的一切都在遵循医嘱,为什么他却依旧在一步步下坠,一点点变坏。
姜红安慰了几句,又道:不行就搬回来住吧?妈妈可以请假回家照顾你,你要是想,今晚就让你爸就接你回来?
佟语声也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回家静养更好,但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电子钟,看了一眼日期。
离联考还有不到一周了。
吴桥一为了这场考试,从一个月前便开始努力。
他清楚这次联考对于吴桥一的意义,他也清楚,如果今晚说走就走,势必会影响到吴桥一的情绪和状态。
他不想让他这段时间的心血都白费了。
于是他缓缓站起身,朝阳台外看去,说:妈,等联考结束吧。
考完我再回家。佟语声说,也没几天了。
姜红叹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便由着他去了。
这一刻他忽然联想到了吴雁,她们因为种种原因,都会尽可能无条件地顺从孩子,无奈和疲倦又不敢在孩子面前显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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