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是你们没睡到一个被窝里还是没忘了我?只我是个苦命人罢了!耶律肃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盯着面前两人,眼看得看钟离煊耳朵尖都红了,而楚辞神色不变,看了他一眼后就揽住了钟离煊的腰,凑过去对钟离煊小声说了句什么。
耶律肃眼神一黯,看了楚辞一眼,短促地笑了一声,似是个冷笑,转身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楚辞没理会店中众人震惊的眼神,带着羞恼的钟离煊回了内室,他喝了一口茶,安慰钟离煊道:耶律肃最爱寻人软肋,这是在试探我,不用在意他。
钟离煊握住楚辞的手,一脸委屈:我这不还没睡到呢,旁人却都以为我睡了你,我就觉得亏得慌!
咳咳咳
楚辞刚入口的茶霎时卡在了嗓子眼里,他看着一脸纯洁却说着这话的钟离煊,眼看钟离煊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楚辞扶额:你竟是在生气这个?
钟离煊摇头,他生气的当然不是这个,是因为耶律肃说话时的表情,说是玩笑可不对,说是试探也差点味道,他忖度了一阵,凭直觉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还有故意说的那些话,我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大舒服。
楚辞倒没多想,他前世今生和耶律肃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两人连朋友都谈不上,楚辞也不会去琢磨耶律肃的心思,见钟离煊如此,便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和他闲话,只谈生意就好。
好。钟离煊眉眼弯弯笑了下,抬手揽住楚辞的脖子凑过去轻而快的贴了一下,楚辞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红着脸松了手,垂着眼睛道:我再去练一会儿字,看完书明日去见老师。
去吧。楚辞负手而立,看着钟离煊在庭院里看书,他只最初抬头看了楚辞一眼,很快就敛了心神认真习字温书,眉眼沉静中带着一丝肃穆,隐隐已经有了上一世青年的气质。
夏日天色晚的迟,月初之时新月被乌云隐去,天色晦昧,钟离煊睡得正沉,隐约中听到窗户被叩响,身边人起身离开,热度消散开来。
钟离煊自昏沉间醒转,揉着眼睛看过去,就见楚辞起身站在窗户边,钟离煊支着脑袋看过去,觉得楚辞真是无一处不好看,黑暗笼罩下那人身形笔直修挺,无端的生出些神秘感,竟比白日更吸引他。
钟离煊正用眼神描摹窗边剪影,就见楚辞抬起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落在了楚辞手臂上。
嘎那影子碰了楚辞手心一下,侧着头叫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对着楚辞叫了一阵,钟离煊听出是楚辞训练好放出去的八哥,披了件衣服揉着眼睛走过去,眯着眼看了阵,的确是那只被诸师晏和两只大鹦鹉一起带走的八哥。
这只八哥隔几日就会在夜晚飞回来,会如现在这般给楚辞嘀咕些什么,都是学身边人说话,钟离煊听过几回不明所以,但楚辞每次都听得极认真,并将八哥学舌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钟离煊也就明白了,楚辞花心思训练鹦鹉和八哥,其实就是用这机敏的鸟儿打探消息,佟俞白喜欢花哨的鸟儿,楚辞就用那两只华美的鹦鹉做饵,把这八哥送到了他身边。
八哥学舌含含混混,也只有楚辞能听得懂,一会儿八哥汇报完毕,楚辞打开窗户,八哥拍拍翅膀飞走,很快就化成了夜色中的一个小黑点。
楚辞关好窗户,点上蜡烛,钟离煊注意到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在蜡烛边伸出手,现出掌中一物。
这是我训练八哥找回来的东西,如今可算成了。
烛光下,楚辞掌心躺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只有两枚铜钱大小,雕工精湛,一面是只盘龙,转个面,另一面又刻着两个小字。
钟离煊看到玉佩上的龙形就觉疑惑,等玉佩翻了一面现出两个字,钟离煊只觉脑中嗡的一下,他面现惊骇:俞白这难道是佟俞白的玉佩?只有龙子才可佩戴龙形玉饰,难不成,佟俞白是皇子?
楚辞将这能证明佟俞白身份的玉佩收起来,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将之丢在建成的冶铁装置里磨成粉,而后对茫然的钟离煊解释道:佟俞白正是皇甫正则遗落在民间的儿子。说是遗落也不对,事实上,他是被皇甫正则主动舍弃的。
钟离煊从耶律肃和周志川口中也听闻过这些过往,但几人都不清楚内幕,钟离煊对此一知半解,闻言纳罕道:舍弃?
楚辞点头:嗯,佟俞白生母是前朝公主东方雅,有东方一族的血脉,皇甫正则是断不会让这样的孩子成为皇储。在东方雅诞下佟俞白后,皇甫正则暗地里广纳宫人,想着去母留子,然还没生出皇子,就遇上了前朝党羽作乱。皇甫正则为了稳定朝纲就想抛弃东方雅母子。然而讽刺的是,他在那次动乱中伤了根本,其后子嗣淡薄,多年以来再未诞下皇子,只添了几位公主,朝臣怕社稷不稳,屡次对皇甫正则施压,皇甫正则无奈就过继了宗族的子侄立为皇储。
在皇甫正则处处受制的时候,东方雅又以殉国而死的方式,为她的儿子将来回到皇甫正则身边铺好了路,这般心机,却非常人能谋划出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东方雅可能早就疯了。
钟离煊闻言思忖一阵,觉得此事还是说不通:如此的话,佟俞白怎么就成了佟家少爷?
楚辞抬手摸了摸钟离煊的脸颊,语气含着轻叹:佟家本就是当年东方一族亲卫,落草为寇才成了山阳岭一霸。东方一族善于制药,他们早就制出了能控制人的毒药,而后以药控制住皇室亲卫,因而哪怕东方一族只剩下一个东方雅,那些亲卫还是会忠心的守卫她,直到东方家的血脉全都消失。
上一世,佟俞白用来控制钟离煊的药就是东方皇室专用的秘药。楚辞原以为那是皇甫一族制造出来的东西,但是和周志川详谈后,楚辞才得知那药真实的来历。
如此一来,佟俞白身上的秘密也就暴露在了楚辞面前一直以来隐藏在佟家教导佟俞白的,只可能是东方雅本人。佟俞白熟稔挑逗男子的本能,正是东方雅言传身教的结果。
可笑的是,这一世佟俞白因为东方雅这般的教导,成了一个不能以皇子身份出现的废人。精心计划的一切被破坏,楚辞很好奇东方雅又会做些什么挽回一切。
落在脸上的指尖冰冷无温度,钟离煊一愣,抬手覆在楚辞手上,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沉默了一阵后,忐忑地问道:楚辞,你看起来不开心,难道,这件事和我们也有关系?
楚辞摸了摸钟离煊的脑袋:如今尚且说不好。现在佟俞白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东方雅很快就会现身。这些时日你若是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不要害怕,静观其变就好。
好。钟离煊点点头,抬手抱住楚辞的腰,只要楚辞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会害怕了,我还要等着楚辞和我成亲,楚辞也不要忘了才是。
不会忘的。楚辞满心的算计这一刻全都化为了乌有,他低头吻了吻少年的发顶,面色终于和缓下来,天色晚了,且先安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湘三酿 6瓶;
非常感谢小天使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分道扬镳
七月廿四, 小雨。
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整个皇城都笼罩在烟雨中, 在秋凉之时, 离京多日的皇甫正则起驾回到了京城。
通往京城的官道两旁都伫立着佩刀的禁卫军, 禁卫军严阵以待, 两旁商铺也都全部关门,京城的民众站在禁卫军后盯着官道, 等着皇帝座驾驶过。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方听得远处隐隐约约的锣鼓声,几个传令官骑马飞驰而过,身后背着的旗子迎风飘动, 开路的宦臣高呼一声:陛下到!街道上围观的众人并士兵皆屈膝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等了大半个时辰,皇帝銮驾方自街道尽头慢慢驶来, 几辆马车装饰华丽,隐约能听到车内乐声,街上围观的民众小心抬头去看,只看到马车车帘晃动的影子。
马车行到中央, 一临街的酒楼窗户打开, 耶律肃站在窗边看了许久,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猜皇甫正则是否在这马车内?
楚辞坐在桌边,抬手斟茶:他那么惜命,自是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乘马车回京。恐怕现下他早已经回到了皇宫内。
我觉得也是如此。耶律肃正要关上窗户, 就见正中马车旁一辆马车帘子被挑起, 露出一个身形纤细妙曼的女子,那女子朝这个方向抬头看了一眼,耶律肃皱眉, 定睛细看,马车车帘已经落下,车中人又被遮挡住。
耶律肃只当自己看错了,他此时站在高处,马车在下方,看不清眼花很正常。
耶律肃关上窗户坐到楚辞身边,瞥了一眼正在吃点心的钟离煊,啧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亲密,也不晓得哪个说和我见面要隐秘些,结果光明正大的把情郎也带了过来。
钟离煊就着楚辞的手喝了口茶,将点心咽下去,慢悠悠道:你这不也大大反方穿着男装么,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似的。
耶律肃看这两人仿若无人的一副亲密姿态,顿觉有些牙酸,他也捏了一块酥酪,看着酥酪的花纹道:我是男子,穿男装怎么了?皇甫正则回宫,有心人此时都忙得人仰马翻,可顾不得来打扰我,这酒楼里的伙计都被换成了我的人,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巧了,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钟离煊给楚辞递了一块点心,楚辞咬了一口,钟离煊收回手,将那枚点心慢悠悠的吃干净。
耶律肃收回视线,尝了一口酥酪,皱了一下眉就将酥酪放下:羊乳放多了,腻得慌。
楚辞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入秋之后天气转冷,不出三月就会落雪,如此在草原和大漠中行路不便。算一算时间,也是时候了,你准备何时启程回东胡?
耶律肃喝了口茶将口中羊乳味冲掉,指尖摩挲了一下杯沿。
我叫你来就是交代这事。佟俞白失踪了,诸师晏也探听不了消息,我准备与诸师晏一道启程回东胡,过两日就出发。琴楼有我的下属,我已经传令下去,按照约定,你可随意调遣她们。
钟离煊侧头问道:我家大黄呢?
耶律肃啧了一声:老虎和羊全都养在琴楼里,由奴仆看管着。那匹马,我们先借用一段时日。
楚辞端起茶杯,对耶律肃道:楚某祝阁下得偿所愿,清茶一杯且做践行。
钟离煊也端起茶杯:我与楚辞一样,祝你一路顺风吧。
借二位吉言。耶律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抬手擦掉水渍,那双纯蓝的眸子眼神顿在楚辞脸上,含笑道,若是来年还能相见,怕又是别番光景,只愿到时候你也莫要让我失望为好。
楚辞举目看向街道正中:世事难料,失望与否,怕是唯有老天知道罢。
耶律肃离开后,京城内又恢复了平静,自楚辞将方子交给皇甫睿后,皇甫睿名下几个铺子也开始大肆售卖冰和琉璃盏,琉璃盏于京城中人再无新意,秋凉之后储冰轩客人越来越少,楚辞除了监工外,就日夜流连于琴楼,俨然一副沉迷享乐的模样。
皇甫睿派去的探子将楚辞动向告诉皇甫睿,皇甫睿听了摇头道:看来这人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赚了些许银钱就昏了头。如此也好,只要三成利哪有银子都由我赚足来的实在!让其他铺子的掌柜加把劲儿,琉璃盏也好,冰鉴也好,生产的越多越好,最好过些时日就能把储冰轩挤出去,到时候楚辞没了银钱,自然会上门来求我。
得了皇甫睿的命令,储冰轩对面几家铺子全都摩拳擦掌,有了这么些竞争对手,储冰轩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然皇甫睿等了数日都不见楚辞有何反应,只听得探子说他眠花卧柳好不快活,俨然是沉醉在温柔乡中再也出不来了。
皇甫睿先沉不住气了,他命刘禄去见见楚辞,刘禄登门并没见到人,询问了店里的伙计,才知道楚辞又在西街花楼。
刘禄找到地方,还未接近楚辞留宿的花楼就听到一阵阵琴音伴着女子的笑声,期间还有喧嚣的锣鼓声,不像是风月之地,倒像是热闹的梨园。
刘禄纳罕,抬头一看,面前雅致的花楼牌匾上写着琴楼二字,刘禄咂摸一阵,心说这名字取得可真直白,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就是青楼似的。
然进了琴楼大门,刘禄方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花楼,他才踏进去,就被护卫拦住,那护卫扫了刘禄一眼,沉声道:琴楼平日不招待男客,除非您有姑娘们的请帖,或是乃琴楼贵宾。
不招待男客?刘禄傻眼,心说难不成还有招待女客的花楼不成,又一想也不对啊,楚辞不就是男客么,还是日夜留宿在琴楼的男客,他赶忙道,我是来寻人的,储冰轩的楚掌柜可是在此处?
护卫闻言点头,却不放行:楚掌柜被姑娘们赠了请帖,自可日夜来楼中,但是您,不行。
刘禄探着头往里瞅了一眼,只看到衣裙飘荡,玩乐敲鼓舞蹈的都是女子,的确不像其他花楼般男客能搂着姑娘们肆意取乐,看来这琴楼的确有些门道,刘禄咂舌:这小楚掌柜是个会玩的,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刘禄又对那护卫道:我有要事在身,且放我进去见那楚掌柜一面吧。
护卫岿然不动:客官,你得出示姑娘们的请帖,不然进门可就冲撞了各位姑娘和贵客们。
这刘禄见真的进不去,有些着急,那你只说,到底如何才会放行让我去寻人?
护卫憨厚一笑:您若是真想入楼,可按琴楼规矩,缴纳银钱百两就可入园十二个时辰听曲儿看戏,我们琴楼里都是正经乐师,客人切记,入楼后您只可听曲儿看戏,不可轻薄姑娘们,若是行为语言不端,皆会被请离。
十二个时辰就百两?刘禄唬了一跳,心说这琴楼是做生意呢还是赶客呢,来狎妓的恩客有几个能出得起百两一日的银钱,更何况这还只许听曲儿,有这银子,就是京城花街头牌都能买下来罢!
奈何他是传达太子命令的,刘禄忍着肉痛掏了一百两银票,入楼见了楚辞。
刘禄一点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自己这打了水漂的一百两银子,跟着引路的侍女踏进琴楼,过了一道门就发现这琴楼别有洞天,一楼是戏台,台上几个女子在跳舞,台上白色帘幔无风自动,女子们穿行在其中,颇有些仙气飘飘之感。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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