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下意识抬起左手屈肘一击,楚辞只两指在他腰眼一戳,耶律肃浑身力气瞬间被泄了个精光,楚辞则利落将他双手反剪。
一手将耶律肃的两手手腕握住,另一手直接封住了耶律肃的咽喉,楚辞的声音毫无起伏:小王子,你不是我的对手。
漠然的声音落入耳中,耶律肃浑身一僵,他尝试挣扎,但握住他双手的修长手指宛如铁铸一般,一动之下对方手收紧,耶律肃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那双手纹丝不动,耶律肃只觉一股杀意若有若无的环绕在身边。
一旁的诸师晏此时也觉头皮发麻擒住了耶律肃后楚辞分明是含笑的,只是那笑意只虚虚浮在嘴角,那俊美的青年眼神幽暗毫无人气,按在耶律肃喉咙处的指头摩挲了一下,眼看就要收紧。
诸师晏面色大变,手腕一抖,藏在兽皮护腕里的匕首滑出,诸师晏抬手刺向楚辞。
楚辞又笑了一下,那笑很微妙,诸师晏只觉眼前一花,楚辞已经将耶律肃丢了过去,诸师晏大惊,赶忙抱住耶律肃,不待他稳住身形,楚辞就一拧诸师晏手腕,诸师晏吃痛松手,楚辞将诸师晏手中匕首夺走,唤了一声:大黄,去。
嗷呜大黄兴奋地嚎了一嗓子,扑过去将两人压在了地上。
耶律肃被压在底下,身下是诸师晏,诸师晏本着下属的忠心将他紧紧抱住,粗粝的手掌贴在耶律肃的皮肤上,耶律肃一僵,推开大黄拱过来的脑袋,站起来横了诸师晏一眼:你就是个添乱的!
诸师晏眼神委屈,干巴巴地喔了一声,低眉敛目站在耶律肃身后。
耶律肃才动手就落了下风,他皱眉看向楚辞:你练过,可是师承哪位不出世的大师?
楚辞的拳脚功夫和他们截然不同,动作快准狠,都是一击必杀的手段,耶律肃摸了摸脖子,感觉脖子刺痛,低头一看手腕,手腕上浮现出清晰地手印,他面色变了又变,这才发现方才感觉到的杀意并不是错觉。
楚辞面上神色如常:我是猎户,没些本事可吃不了饭。两位,我并不是来打架的。
诸师晏抬头,看楚辞的眼神再不能同之前,那双绿色的眸子写满戒备,他侧身挡在耶律肃面前,拧眉道:你对主上,有恶意。
楚辞闻言笑起来:你家主上初遇就想杀人夺屋,而后又抢走了我所有的家当,我要是对他有善意才奇怪。
诸师晏闻言一梗,他神色复杂的看向耶律肃。
怪不得耶律肃要他有空去楚辞那里,提醒楚辞去带回那匹马和两只羊,他本以为那东西都是自家主子给人家的谢礼,还好奇为什么主子不亲自将东西送给楚辞,结果,那些东西都是楚辞的家当?
耶律肃闻言也觉得自己理亏,他面色青青白白一阵,正好一阵风刮过,耶律肃觉得冷得慌,他将衣服捡起来穿上,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那不是都是权宜之计么,功过相抵,我们已经两清了。
并未两清,我的船还在你这里。楚辞一撩衣摆坐在树下,双目冷沉看向耶律肃,这次上门,我本就是来讨债的。
耶律肃面皮一抽:我如今只有这一间能栖身的破落青楼,要拿什么抵债?难不成你还想要开青楼不成?
开青楼?楚辞闻言一顿,他当真仔细察看了一圈,从前堂的花厅到后面的小院,又侧耳倾听一阵,周围酒楼热闹非凡,到了半夜依旧人声鼎沸,相邻的两间青楼和南风馆歌声和丝竹声混合在一起,掩去了其他的所有声响。
眼看楚辞神色认真,耶律肃有个不详的预感:你不会真想不开要开青楼吧?
楚辞蹲下握住一把土,捻了捻,面上现出一丝笑: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既然小王子打算以这座青楼抵债,在下当然却之不恭。
我说笑的。耶律肃面色变得不大好看,馨雅苑虽然破落了些,但到底是他们东胡设在京城的据点,楼中女子都是精心培养出的细作,哪能说用来抵债就用来抵债。
楚辞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慢条斯理道:楚某并不是说笑,若是小王子不愿,楚辞就得好好想个法子让你同意了才是。
耶律肃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辞抽出从诸师晏手中夺过的两把匕首,把玩一阵,含笑道:合则两利,不合,小王子并诸师晏,这就把命留下吧。
话音落,两道寒芒一闪,楚辞手中两把匕首直接擦着耶律肃和诸师晏的脸颊飞过,咄的一声刺入了墙壁。
耶律肃脸边长发被匕首削下一缕,金色的发丝落在地上,耶律肃侧头看向紧贴着脸颊的匕首,待看到墙上之只露出匕首的把手,面色瞬间一白。
诸师晏神色不变,他在匕首飞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耶律肃,结果脸颊被划破,血流了下来,诸师晏没有擦脸上的血迹,只抬手将嵌入墙壁的匕首拔出,端详了一下墙壁上留下的痕迹,声音沉凝:你,很强。
楚辞低头随意拨弄一下面前的古琴,古琴发出一声刺耳的宛如刀刃交接的崩裂声,楚辞温和笑道:这是楚某的诚意。
耶律肃拧眉看向楚辞,只见楚辞双眸中森寒一片,分明毫无笑意,他明白过来,若是他不拿出诚意,以楚辞的手段,的确能把他和诸师晏当场解决。
这人比他所以为的还强,耶律肃所以为温和儒雅的模样,根本就是楚辞的伪装,这个人实质上根本就是一个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疯子。
耶律肃双唇紧抿,他抬手去拔那把匕首,没拔出来,使劲用力,匕首依旧纹丝不动,耶律肃沉默了一下,不再管匕首,踱步走到楚辞面前,抬手按在琴弦上,眯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馨雅苑是我名下的产业?
不然,按照楚辞这老奸巨猾的模样,怎么会单单把他一个人放在船上,让他有了将那艘船变卖的机会?
耶律肃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以为的好机会,可能也是楚辞故意为之,目的就和当初猎杀那只老虎时一样,以他为饵,夺得楚辞想要的东西。
这一次楚辞想要的,是他手下掌控的馨雅苑。
你劫了我的船,还带走了我的家当,总得要付出些代价。楚辞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今我是太子属下门客,做一些事情总是不方便。古人有云,狡兔尚且三窟,为人总得要给自己留点后路,若是如小王子这般把事情做绝,总是会遭报应的。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报应?耶律肃眼皮一抽,你这哪里是狡兔,我看你分明是一头饿狼!馨雅苑是绝对不能给你的!
楚辞闻言笑了笑:我要的也不是馨雅苑,我要的只是馨雅苑地下的东西。王子可要想清楚,如馨雅苑这般连客人都招揽不来,馨雅苑于你又有什么作用?我们何不能合作,你借助馨雅苑探听消息,我做我的生意招揽客人,待客人多了,你打探消息不是也更方便?
耶律肃眼神复杂:你是元旭人,我东胡人开的青楼,于你并无益处吧?
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就是好地方。楚辞微笑着越过耶律肃,将匕首轻松拔下,拿在手里把玩着,小王子意下如何?
耶律肃:你都玩刀子了,我能说什么,拒绝的话怕是会被当场了结吧。
他咽下一口口水:可以是可以,但是这生意要怎么做?
做生意很简单,先改个名字,把馨雅苑改称琴楼。楚辞看着放在树下的琴随意道。
耶律肃表示无法赞同:青楼?这也太直白了点吧,这般地方有点想法的文人都不会上门,还怎么打探消息?
是琴楼。弹琴赋诗,听曲儿看戏的地方,只要有了合适的戏和人,客人自会上门。楚辞笑,当然,琴楼还得改造一下,最好是地下能造得结实些,隐秘些,小王子可有好的工匠人选?
有。耶律肃越发摸不透楚辞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楚辞提出的建议可比这人将他和他的下属全都赶尽杀绝好得多,他决定和楚辞合作。
就是这个弹琴看戏
耶律肃狐疑道,合适的戏和人,你可是有了人选?
嗯,等琴楼竣工,我会带她们过来。楚辞点头,当务之急,是将琴楼改建好,明日起工匠就可以动工,我会带图纸上门,为防太子那边发现异常,还需你手下机敏的姑娘们和我做戏,假装我日日流连在烟花之地的假象迷惑他人,小王子选个可靠的人吧。
耶律肃闻言摸了摸下巴。
要时刻盯住楚辞防止被楚辞套话,的确需要个可靠的人选,虽然他的属下都是经过训练的女子,可是楚辞年少且样貌英俊,若是那些女子被楚辞花言巧语哄骗,很可能会背叛自己,如此一来,这个人选就得格外慎重。
耶律肃沉吟一阵,看看楚辞,再看看自己的裙子,忽而有了妙计:我陪你做戏,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
第39章 情丝如许
楚辞回到家中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将挂在房中的鸟笼摘下递给诸师晏,诸师晏对他点点头就转身离去。
很快,马车就消失在黑夜中。
楚辞转身发现钟离煊房间的灯还亮着, 抬头看看爬到树梢的月亮, 他走过去敲了敲钟离煊的房门。
钟离, 你睡着了么?
楚辞等了一息, 只听房内哐当一声巨响,有东西摔到了地上, 而后又是一声闷哼, 楚辞正要推开门进去,就听房内钟离煊慌张道:我睡着了,楚辞, 你也快点休息吧。
话音落,不待楚辞再说什么, 房内的烛火就被吹熄,霎时万籁俱寂,只听后花园传来一阵阵蛙鸣声。
楚辞按在房门上的手顿了顿,他收回手, 说了句好, 这才转身离开。
待楚辞脚步声远离后,蜷缩在地上的钟离煊才站起来,他方才听到楚辞的声音唬了一跳,从椅子上蹦起来带翻了椅子, 结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连带桌子上的茶壶也被打翻浇了他满身。
冰凉的茶水浇到身上,钟离煊被冷得一哆嗦,然此时他心里比身上还冷。钟离煊抬手抹了一把脸, 将脸上的水渍抹掉,抽着气起身坐到床边,摸了摸腿,小腿上火辣辣的疼,触手粘腻,不知道是打翻倒在身上的茶水还是小腿被划破了。
钟离煊草草的擦了一把后就看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出神。
楚辞不喜欢他,他早就该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完全无法死心呢?
钟离煊想到自己喝酒昏了头强吻了楚辞就忍不住打个哆嗦,触及到楚辞的那一刻他浑身都在战栗,内心的欢愉和喜悦让他忘却了一切忧愁,满心满身都是火焰一般的热切,然而这会儿细细想来,楚辞身上的气息却是缥缈又陌生。
那一吻活似只是他的错觉。
钟离煊想到那迷醉的一吻就身躯轻颤,他抬手捂住脸: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低沉的男声传来,因为担心钟离煊而折回来的楚辞站在打开的窗户边叹了口气,眼看屋内少年惊愕地抬起头来,那双猫一样的眼睛瞪大,眼角还挂着一丝泪痕,楚辞又有些语塞。
钟离煊看起来可怜且凄惨,活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般,甚至在看到他的一瞬就下意识想蜷缩起来,楚辞又气又笑,推开门点燃蜡烛走到床边。
楚楚辞
钟离煊宛如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般往后一缩,脸色惨白的闭住眼睛扭过头去,一眼都不敢看楚辞。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唔钟离煊狠狠地咬住唇瓣,唇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正查看钟离煊小腿上伤痕的楚辞一顿,低头看到烛光摇曳下宛如花瓣一样紧紧蜷缩在一起的脚趾,轻咳一声:你受伤了,我只是想替你包扎一下。
说着楚辞就拿出干净的布巾擦掉了钟离煊小腿上的水渍,他仔细看了看,钟离煊刚才不知道磕在哪里了,白皙如玉的小腿上一道清晰地印痕,丝丝血迹渗了出来,钟离煊白的宛如玉雕,那一道伤痕看起来就宛如上好玉器被打碎,真有些触目惊心。
钟离煊只觉热度顺着脚踝一直蔓延到了脸上,楚辞查看得很认真,粗粝的指腹擦过皮肤,登时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钟离煊浑身一软,差点再次惊呼出声,他赶忙抬手捂住嘴,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
本就害羞蜷缩起来的脚趾缩得更紧,脚背弓起,楚辞看着绯色迅速从钟离煊脚趾蔓延到小腿,微微一愣,而后伸出手指在弓起的足背上一点。
疼?
楚辞好奇道。
不是痒。钟离煊原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怕痒,大约是碰他的是楚辞,接触的热度就越发炽热了几分,直烧得他面红耳赤,连身子都情不自禁弓了起来。
楚辞低头将方才拿来的药膏挖出一点,细致的涂抹在伤口上:你且忍忍,自己上药不方便。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无声,只听到钟离煊压抑的呼吸声,楚辞涂完药刚直起身,坐在床上的钟离煊也站起身,抬臂狠狠地抱住了他。
少年将脸颊埋在楚辞怀中,身上穿着的亵衣因为泼了些茶水紧紧地贴在身上,但钟离煊已然顾不得,他双臂收紧,带着哭腔唤了一声:楚辞,我爱慕你,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察觉怀中少年身躯在微微发抖,楚辞沉默了几息后,抬手理了理钟离煊宛如绸缎般的长发,低声道:好。
怀中人又是一抖,久久没有言语,再抬头,少年面上却没丝毫喜色,那双清亮的眼睛不知何时盛满了泪水,他抬手摸了摸楚辞的眼睛,带着哭腔道:楚辞,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喜欢的。楚辞任由少年的手指触碰着他的眼睑,他低下头,吻了吻钟离煊的额头,很喜欢。
楚辞想起了他和钟离煊的前世今生,他一直以为自己把钟离煊当做兄弟,对他的喜爱只是想好好陪着他度过一生的友情,可是看着钟离煊笨拙的示爱,他觉得心活似被狠狠被撞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些遗漏的东西。
要是纯粹的兄弟,他上一世是断不会和钟离煊发生那一切,只是酒精作用,还不足以让他昏头那般轻薄钟离煊。
也许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对钟离煊就滋生了些许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在重生后忍不住带回钟离煊,想宠着他,让他只对着自己笑。
恋耽美
——(27)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