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冷哼了一声。
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
赵吼尴尬的笑了两声,目送着镇长走远后,才回家拿了竹篮,去了菜地。
菜地前些日子浇了水,长势愈发的好了。
郁郁葱葱的一大片,看的格外的喜人。
赵吼摘了些嫩的长豆角, 打算回去腌了做咸菜,等下一茬长上来的时候再晒些干豆角,等冬日里大雪天的时候烧肉是最好不过的。
青辣椒,黄瓜,西红柿,还有小香瓜也熟了。
菜地不远的旱地里还有两垄西瓜,碧绿的藤蔓间一颗颗西瓜已经有成人两个拳头那么大了,照现在这样的天气,等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吃了。
这一桩桩的事情坐下来,赵吼的嘴角一直噙着笑。
想程宴平吃西瓜时,眉眼弯弯的样子,想程宴平吃小香瓜的时候,眉开眼笑的样子。
从前他去到哪儿都是孤身一人,即使在军营里,有着一帮手下和弟兄,可依旧是如同浮萍一般,如今却不同了,他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家人。
程宴平正在家熟睡着呢!
等回到家的时候,赵吼洗漱干净后才进了房间。
晌午时分,空气里连一丝风都没有。
程宴平睡的很不安稳,白皙的面上挂着薄汗,眉头紧皱着。
赵吼忙抄起一旁的蒲扇替他扇风。
有丝丝的凉意吹来,床上的人儿睡的安稳了些。
许是因为太热,男人身上的衣裳微微敞开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白雪间那一簇簇的红梅,赵吼一边盯着他瞧,一边替他打扇。
稍微慢一些,程宴平便会哼唧一声。
跟个贪睡的小奶猫似的。
也不知道扇了多久,床上的人也没醒,只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他要去做饭。
风一停。
程宴平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赵吼蹑手蹑脚的背影,他瞧着就来气,一脚就朝着他的屁股踢了过去,可男人的后脑勺上似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个转身便抓住了他的脚腕。
赵吼笑着道: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程宴平眯着眼睛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只觉日头晃眼,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一开口嗓子磋磨的生疼,他狠狠的剜了赵吼一眼。
昨儿他都哭着求他了,可却丝毫作用不起。
真真是坏透了。
赵吼的指尖轻轻的划过男人的脚底。
程宴平怕痒,下意识的往回缩脚,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登时就红了。
现下他整个人似是散架了一般,浑身酸疼的厉害。
嗓子疼,手疼,腰疼,腿疼,哪哪都疼。
怎么了?
赵吼忙上前问道,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问完又去倒了杯温水,还特特的加了一勺蜂蜜。温水入喉,嗓子也舒服了些。
程宴平又羞又恼。
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赵吼嘿嘿的笑了两声。
那...那我今晚轻些。
程宴平撑大了眼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惊呼一声道:不行!从今天开始,三天......
他想了想又改了口,不对,五天都不准碰我,否则我就......
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住了。
良久,两人分开后,赵吼低喘着道:你现在可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夫郎,我与你亲近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程宴平咬着唇看着他,眼睛红红的。
赵吼忙道: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说完又道:可是身上酸疼的厉害,要不你躺下我替你揉一揉,兴许能好的快些。
真的?
程宴平总觉得他心怀不轨,谨慎的望了他一眼。
赵吼苦笑一下。
我原还没其他心思,可你这般望着我,若我不趁机做些什么,岂不是辜负你的好意了?
他刚伸出了手,还没碰着呢。
就听程宴平就哎呦的叫了一声。赵吼知道他辛苦,也不忍再去捉弄他,大掌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后腰上,替他揉捏着。
男人的大掌力道均匀,一阵阵酸胀的酥麻感传来的时候,程宴平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赵吼手上动作一顿。
宴宴,你这样叫,是在邀请我吗?我记得昨晚.......
程宴平羞的满脸绯红,捂着耳朵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赵吼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罚你一个月不许上床。
赵吼瞧着他那可爱模样,继续替他按着。
也亏得我自小无父无母,若是我父母尚在,见着都睡到日到正午还不起的懒媳妇,只怕是要活活给气死的。
程宴平半撑着身子,惊呼道:这都到正午时分了?说着作势就要下床,哎呀遭了,我还得去学堂呢。都怪你,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呢?
赵吼一面陪着不是,一面笑道。
我一早就跟镇长告了假,今儿不必去学堂的。
程宴平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
赵吼见他半天没说话,又道:可饿了?要不要为夫给你做些吃的?跟着又问,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程宴平想了好大一会儿。
我想吃凉粉,昨儿听许嫂子说,她做的凉粉可好吃了呢。
赵吼起身道:好,我去买。
他转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身道:你也起床洗漱吧,若是累的话,等吃完再睡。而且......他看了一眼床上皱皱巴巴的被褥。
等我回来给换新的。
程宴平看了眼身下的一片狼藉,拽过被褥将自己给蒙住了。
待到脚步声远了,这才伸出脑袋,大口的呼吸着。
夏日本就热,昨夜更是。
汗水如雨,将被单都给弄湿了。
一想起昨晚,程宴平的心就跳的厉害,他慌忙下了床,去井边洗漱了。
......
日上正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赵吼到了豆腐摊才发现早已收摊了,想着程宴平想吃凉粉,便又绕路去了许嫂子家里。
许嫂子正在家里烧饭,听到敲门声,出来一瞧,便笑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昨儿的新郎官啊。新婚小两口,你不在家陪你的小夫郎,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给赵吼倒了水。
赵吼站在门口,有些拘束。
有事进来说吧,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赵吼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家,许嫂子家的小院不大,收拾的却齐整。宴宴说想吃你做的凉粉,我原想去你摊子那儿买的,谁知......
许嫂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嘿,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啊,你略坐坐,我这就去给你弄。
赵吼又冲着她的背影喊。
嫂子,宴宴不能吃辣,你少放些。
哎,知道了。
许嫂子动作倒是麻利,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凉粉出来,晶莹剔透的凉粉上撒着些花生碎和芝麻,鲜红色的调料堆在上头,看起来格外的爽口。
你倒是会疼人!
赵吼道了谢,付了钱便要回去。
许嫂子瞥见了他手臂上的抓痕和肩上的咬痕,便调笑道:想不到程先生瞧着文文弱弱,不想打起架来倒也是个厉害的,赵猎户,以后有的你受咯。
赵吼难得的红了脸。
嫂子,这话你跟我说说便罢了,切莫跟宴宴说,他面皮薄,不比我脸皮厚,禁不住你这般玩笑的。
许嫂子目露艳羡之色。
我有分寸的,必不会唐突你家小夫郎。
赵吼拎着凉粉往家走,路上遇到了饺子铺的余老板,他嘿嘿的笑着打招呼。
哟,赵猎户,你今儿是怎么舍得下床的啊?
赵吼:???
......
凉粉冰凉滑嫩,最适宜夏日里吃。
程宴平小口的吃着,同赵吼说话。
若是用冰冰镇一下,吃起来更解暑呢。
赵吼去屋子里将被单等重新换了,抱着脏被单直接去了井边,闻言便道:我只听说京中权贵人家会将冬日里的冰藏在冰窖里,等夏日再起出来。
程宴平嘴巴里包的满满的。
大黄围在他的脚边,急的团团转,程宴平夹了一筷子喂它。
谁知大黄只闻了闻就跑了。
赵吼打了水将被单泡着,回到屋子后道:你我都已经成亲了,自是要日日住在一处,隔壁的屋子白空着也是可惜了,我想着要不要将院墙给拆了,这样院子也能大些,你又素来爱弄些花花草草。
闻言,程宴平来了精神,跳了起来,捧着赵吼的脸就亲了一下。
夫君,你真是太聪明了。
只拆了院墙也太麻烦了些,不如咱们在院墙上开了月亮门,这样既好看,也省事。
到时候我要养两只兔子,从前在府里的时候,我养了两只小白兔,可好看了,后来被我兄长给吃了,为此我歇了小半年没跟他说话呢......
......
看着程宴平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要如何装饰隔壁的院子和屋子时的表情,赵吼心里头比吃了蜜还要甜。
家。
有家的感觉可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吼哥:请叫我护妻狂魔。
第33章
烈日炙烤着大地, 空气里都是翻滚的热浪。
程宴平畏热,每每都到下半夜凉快了些才能入眠,可天一亮镇子里的孩子们都要来家里找他问功课, 虽说学堂的课已经暂时停了, 可孩子们学习的热情却不减。
赵吼见着程宴平眼下的乌青, 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几次三番想要将人给赶走。可他刚沉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宴平一个眼风扫了过来,他便无法了, 只愤愤的干活去了。
这些日子程宴平是愈发的厉害了,前些日子新婚, 为着欺负他狠了, 他竟真的狠心不让他上床。
虽说只是一夜,不对, 半夜,小半夜而已,可现在的赵吼早已习惯了怀中有人的感觉, 别说小半夜,就是白日里程宴平去学堂, 他隔了会儿没见着,便也想得厉害, 一会儿去送个水,一会儿去送些瓜果。
为的这个程宴平又骂了他。
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上课啊?往后不许来了!
赵吼虽笑着应了,可隔天还是照例一上午几趟的跑。
镇子里的人都笑话他,说他跟未断奶的孩子似的,总是黏着程宴平,赵吼却不恼, 只嘿嘿的笑。
他们是新婚燕尔,黏腻些也是应当的!
小院已经整修好了,两家并成了一家。
一切都是按照程宴平的设计改修的,院墙的中间位置开了个月亮门,因着活也不多,加上夏日里也不忙,便都是赵吼自己来做的。
两家既然变成一家,自然也没必要留两个大门,赵吼便将他家的门用砖石给封了起来。只留程宴平家的门进出。
作为唯一的大门,赵吼又觉得先前的门头太过小家子气,又花了几日将原先的门砸了,给扩出了一道宽敞的大门。
又给修建了一个气派的门头。
还巴巴的让程宴平给题了字,打算做成匾额挂在门头。
程宴平见他大热天的这么兴致高昂,便随了他的意。
写了两个大字,是草书。
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后,又道:程府!
谁知这个呆子竟也不生气,捧着纸张便要去裱糊。
等裱完之后,又气冲冲的跑回来质问程宴平,你写的分明是赵府,为何要诓我?
程宴平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给他打了水,又拧了帕子递过去让他擦脸。
赵吼没有接。
程宴平走到他跟前,亲自替他擦脸。
真是个傻子,我既嫁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咱们家怎的就不能叫赵府了?
他说的格外的认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男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皂角香味,他伸手勾出了他的细腰,将人揽进了怀里。
好,听你的。咱们家都听你的!
挂匾额的那天,赵吼还特意放了一挂鞭炮。
镇长跟镇子里其他人都来瞧,往常只有去县城里见了大户人家才有匾额的,现如今镇子上也有了一家,自是格外的新鲜。
包子铺的钱进斗笑着道:赵猎户,我瞧着你家门口还缺两个石狮子呢!
赵吼恍然大悟,对,等回头他去找石匠刻两只,也不必如旁人家那么大,只放在门口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又有人起哄道:赵猎户,你这将新家修整的跟侯门大户似的,今儿又挂了匾额,那也等同于是上梁了,是不是该请大家伙吃一顿啊?
说着回身对着众人道: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赵吼骑虎难下,只得回去找程宴平要钱。
程宴平去房间里拿了钱,又道:就你钱多烧的慌,我说不要放鞭炮,偏你礼数多,这下好了,一挂鞭炮放了,还搭上了两桌饭钱。
虽抱怨着,却给了足够多的钱。
赵吼掂了掂分量,不用这么多。
说着就要退一部分回去,程宴平又将铜板放了回去,既是正经请客,自然就得有个请客的样子,可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家抠搜。
赵吼喜滋滋的拿了钱,领着众人去了迎客楼。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皆都有了醉意,说话也跟着放肆了起来,有个胆大的勾着赵吼的肩膀问他。
赵猎户,程先生真的就这么好啊。去个学堂瞧把你给紧张的,难道还有人抢了他去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吼仰头喝下碗中的酒,眼睛赤红。
你...你们这些大老粗懂什么,我...我们家宴宴好着呢,天下第一好!
末了是怎么回家的,赵吼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生气的程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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