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伤害你。”
裴晏的语气逐步缓和。
“跟我走,”他朝着陈茵兮伸出手,“我护你周全。”
而陈茵兮的第一个反应是慌张。
像往常一样,碰到危机时刻,没有援手,没有保护,她仍然是不知如何是好。可迎上裴晏恳请的面孔,再看向身后不可置信的阿姝,以及毫无表情的嬴氏一众,她又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陈茵兮不知道如何摆脱这样的局面,她有玄览剑防身,可玄览剑却救不了危在旦夕的韩君。
但——
昔日怯懦、温顺,总是六神无主的姑娘,深谙一个事实:她不能跟裴晏走。
陈茵兮的人生好不容易挣脱了别人的掌控,如果低头,那不过是从蓬莱到咸雍,换了一个掌控者。
如此还有什么意义?
“子黎公子需要我,”她轻声开口,“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灵脉。阿晏,若是他选择牺牲我,你打算如何护我周全?”
“……”
裴晏伸出来的手掌猛然化为拳头。
他又是迈开步子,直接走到了陈茵兮面前。然而就在二人距离三步之远时,一道金光骤然从地面上挑,划出一道锐利弧线。
前进者瞳孔骤缩!
陈茵兮震惊大喊:“韩君?!”
若非裴晏反应及时,停住步伐,韩叔剑的金戈定会刺入他的胸口。
灵毒侵蚀灵脉、陷入昏迷的韩君,竟然醒了!
身着沉重甲胄,作武卒打扮的韩叔剑,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仍然起不来身,只是半跪在地上,那柄威风凛凛的麒麟金戈却是横在了陈茵兮与裴晏面前。
他啐了一口嘴边的鲜血:“你爷爷我还没死呢。”
陈茵兮:“你不要动用灵力!”
灵毒本就在经脉中蔓延,越是动用灵力,扩散的就越快。若是伤及心脉肺腑,到时候就是药石难医了。
话说的功夫,韩叔剑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糟糕。
陈茵兮左右无法,当即采取了最为直接粗暴的镇压毒素的方案。
她抬起右手,催动体内灵力,而后靠近韩叔剑,一手按住他头盔与甲胄连接处的颈部缝隙,用自己的灵力去压制蔓延的灵毒。
“别再动用灵力了,韩君,”陈茵兮在他耳畔低语,“否则我也拦不住毒素扩散。”
“护不住的。”
韩君又啐了一口血,与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相比,男人的声线倒是冷静的多:“我拦住他们,你走,也别管阿姝。”
“什——”
“不然你想个两全的法子?”
陈茵兮哑口无言。
裴晏拧起眉头:“韩叔剑,你打算忤逆嬴子黎?”
“我乃律法宗三君之一,”韩叔剑寸步不让,“与咸雍城主平级。裴家小子,你说话注意着点。”
说完,他扭过头。
“快走,”韩君催促道,“回律法宗。”
“回律法宗?”
三步开外的裴晏嘲讽般开口:“你以为嬴子黎带陈音希去了哪儿?”
一句话足以让陈茵兮的心沉进谷地。
恐怕律法宗也出事了。
而且……
她不能走。
陈茵兮阖了阖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不能走。
从小到大,陈茵兮当够了那个为人保护、为人牺牲、为人拯救,而自己却只能躲在暗处独自愧疚的存在。陈茵兮不敢当面哭,不敢露出难过,不敢诉说自己备受良心折磨,因为说出来,会被人指责不懂事、不明大局,甚至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音希因为她失去一条腿,而后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妖王鵔因为她而入侵蓬莱,下城区毁灭大半,死伤无数,至今仍染没有恢复元气。
如今,她明明已经自由了,难道又要让韩君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承担一切,然后去死么?
她已经受够了当懦夫的日子。
至于现在——
陈茵兮缓缓睁开眼。
“玄览,”她低声道,“出来帮忙。”
下一刻,腰间佩剑化作剑灵,小黑狗落地,而后嬴氏的人立刻拔剑。
场面瞬间变得极其紧绷。
陈茵兮回想起这一年来在律法宗的日子。
她本就极具修行天赋,虽没学习律法宗的心法,但旁听了几节课,也明白了其心法特色。
商君讲律法宗的心法第一条在于“言出法随”,对自己定下的法则约束越严苛,相应地就会增长越多的灵力。
陈茵兮默念心法口诀,调动灵力,熟悉的波动使得面前的韩叔剑一顿。
“今日我便定下誓约。”
她冷声开口。
“韩叔剑身死,则我死。”
“你——”韩叔剑猛然扭头。
“韩君,我数到三,你行动!”
剩下的话语,不用陈茵兮多说,韩叔剑自然能从她暴涨的灵力感觉出来。
她的指尖贴在他的动脉一侧,在定下法则的顷刻,韩叔剑只觉得传递过来压制毒素的灵力犹如用清冽泉水冲洗伤口一般,渗透进他的经脉时微微作痛,却是将近乎蔓延全身的灵毒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一!”
韩君翻转手腕,横置金戈,面对嬴氏杀手的刀枪剑戟,只是微微调转武器角度,硬生生以长戈接住了所有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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