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引以为戒,他并没有太多能力,他这个人也比路奎军自私,最先顾好的是家人,是冬麦和孩子,这之后,有些余力,再说别人。
夫妻两个人说着闲话,吃了饭,等吃过饭,刘金燕打着雨伞过来串门,说起来,两个人这才知道,原来王秀菊和孙红霞吵起来,两个人对着掐架,闹腾得不像样。
“王秀菊说是这一批羊绒顺利送到了首都绒毯厂,人家收了,钱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人家就要发大财了!”
“还说孟家在陵城南边弄了一块盐碱地,到时候盖厂房,他们全都搬过去!”
“为了这个,王秀菊觉得自己儿子能耐,也有点嫌弃孙红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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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孟雷东,林荣棠顺利地把货给交了,本来交货的时候,人家检查羊绒质量,说好像不太合格,当时他的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出什么岔子。
好在最后都要了,人家全收了,他的那些货也全都要了。
首都绒毯厂是国营的大纺织厂,现在无非是过一两个月给钱的问题,他不怕绒毯厂不给钱,反正现在交了货就放心了,就等着孟雷东那里要到账就行了。
当然了,他也留着一个心眼,自己去首都,找了他大哥,又通过他大嫂的关系,联系上了绒毯厂的一个内部人,和人家说了,盼着能早点给钱。
这桩大事做完了后,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并没有什么高兴,只觉得累。
他想,自己这是要成功了,但是即将挣了很多钱很多钱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之前,想起之前他和冬麦那会儿。
冬麦那个时候多单纯,在公社的大集上买一条裙子都喜滋滋地高兴,穿上后觉得自己可美了。
她也确实长得好看,随便穿啥都好看。
他说缺钱了,少花点的时候,她也就懂事,听话,会省着用。
那个时候的冬麦乖巧懂事得像个小姑娘,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那个时候他是会计的儿子,手头能有几十块钱都觉得挺多了,哪想到有一天会做几万块钱的大买卖。
要赚大钱了,他只觉得失落,心口甚至隐隐作疼。
这个时候,她娘还在和孙红霞吵架嚷嚷,为了什么衣服烫头发的事闹腾,林荣棠听着,只觉得厌烦,他已经烦透了他娘,也烦透了孙红霞的贪婪。
是,贪婪。
孙红霞这个女人真贪。
她不但贪钱,还贪男人,自从和铁柱搞了两次后,倒像是离不开男人了。
林荣棠闭上眼睛,闷闷地叹了口气。
他摸到了一根烟,便点燃了。
其实他以前并不吸烟,不过会在兜里揣一包烟,遇到合适场合给人家送一根,现在他忍不住,掏出烟来,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味直接进了肺管子,把他呛得难受,他闷闷地咳了几声,之后眼泪真得落下来。
他躲在不透光的西屋,流着眼泪,一口口呛着吸着那根烟。
烟快吸完的时候,院子里安静下来了,他娘大吵了一通离开了,至于孙红霞,根本不在家里了,偷偷跑出去了。
林荣棠冷笑一声,狠狠地掐灭了烟头,猛地站起来。
突然有个冲动,来一个狠的,去捉奸,捉奸在床,让她有口难辩,自己日子不好过,那所有的人干脆跟着一起死!
他咬着牙,起身,猛地就要往外冲。
不过当冲到一般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到底是停住了脚步。
不行,不行,他不行。
他咬牙,攥紧了颤抖的手。
他要堂堂正正地活着,要挣钱,要风光,无论他发大财还是一败涂地,都要留一个清白,他的秘密,只能保留着,绝对不能就这么泄露出去。
而孙红霞这个女人,关键时候会来一个鱼死网破的。
林荣棠颓然地蹲在了地上,重新捡起来那根被他扔掉的烟。
此时的孙红霞,确实就在铁柱家里。
如果是往常,她还是顾忌着的,总是等林荣棠不在家的时候偷摸搞,但是现在她被王秀菊那样骂了一场,她恼火了。
凭什么这么骂她,不就是以为她家儿子要发财了,不把自己这个儿媳妇当回事了吗?
可真不要脸呢!
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真不知道吗?
孙红霞气急了,是打算干脆嚷嚷出来的,让全村都看看,看看你儿子是什么样,看看你这个当婆婆的还有脸嫌弃儿媳妇!
不过,她也忍住了。
她嚷嚷出去,害了林荣棠,也坑了自己。
要做,就做一个狠的,这死老太婆不是要孩子吗,那她孙红霞怎么着都得给她弄出一个孙子来,就让她们养野种,就让林荣棠戴绿帽子!
她豁出去了,她要和别的男人放浪荒唐!
这个念头一起,她趁着天黑,气呼呼地跑过去铁柱家里了。
铁柱家里穷,屋内的墙皮都往下掉,不知道从哪里寻摸来的旧年画费劲地贴在墙上,却依然遮不住墙面上露出来的寒碜黄泥以及那被烟熏黑的痕迹。
一番折腾后,疲惫的孙红霞眼里都是满足。
她懒懒地看他家里情况,其实有些看不上,不过这到底是个男人,怎么着都比林荣棠强。
她斜眼看了下额头流汗的铁柱:“今晚上咱随便折腾,我他妈的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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