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班的学习气氛非常浓烈,陆笛认为这是学习压力导致的。
陆笛来到走廊,迎面就是一群机器人听到头盔里播放的音乐,一边走路一边按节拍器。
远处的机器人一边打靶一边按节拍器,连摔跤背部落地的声音都差点摔出了节奏,画面十分魔性。
同学们不说话还好,现在一开口很多精神体都不会正常讲话了,句子基本跟着今天练习的曲目音律节奏走。
商都基地的李少将来视察过一次,还讲了一段话激励大家,等听到台下一群精神体齐声应诺的调子时,表情绷不住了,回过神后夸奖这里的学习气氛好。
陆笛:
精神体们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没事都不轻易开口。
晏龙与陆笛,是现在整个培训班唯二可以正常说话的人。
面对这些魔性的学生们,老师出于保密条律不敢多问,不过私下里也会互相交流。
汪女士现在不认为这些学生是机器人或者人工智能了,因为艺术从来就是人工智能最难学习的部分,机器人不可能有感情地演唱歌剧。
听到汪女士内心强烈想法的陆笛:
陆笛默默地望向旁边的晏龙,后者刚刚结束了一首来自歌剧《卡门》男主角的咏叹调。
陆笛回去跟晏龙说起了小话,当然他说的不是汪女士对智能AI的偏见看法,而是吐槽必须在课堂使用载体机器人的规定。
其实有个手套能摁节拍器,能点电脑终端就够了吧!
学生是一群幽灵,跟学生是一群机器人,哪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陆笛认为这两个情况都挺魔性的。
老师们太不容易了。
但是迟早是要暴露的啊,不能一直瞒下去。陆笛小声地说。
晏龙忽然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陆笛疑惑地抬头。
好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昨天我已经把报告打上去了。晏龙给陆笛看自己的邮箱记录。
那是一封让陆云跟班学习的旁听申请书。
只学音乐方面的课程,不涉及其他。
商都基地认为,陆云太特殊了,她的情况可能还会关系到胡琴那一拨精神体,甚至你这边。晏龙解释道。
这不是信任问题,是谨慎。
毕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放着这么雄厚的师资力量,眼睁睁地让陆云错过了学习的机会,陆笛心里很不得劲,所以他想让陆云做个旁听生,反正汪女士唐老先生他们讲的,都是正经的音乐课程。
换了从前
要在书店打工十年,才凑得起这种高级音乐辅导的课程学费,还是按小时计算的。陆笛就差拿出一个计算器给晏龙看了,他煞有其事地说,看看我的工资卡有多少钱,能不能兑换成工分,付给那些老师做酬劳?如果他们之中的某位看上了陆云的天赋,也可以私下授课,如果钱不够,就叫我的兄弟姐妹们去打工。
陆笛记得胡琴在南云山基地军属学校里做老师。
工作!
咸鱼都努力了,其他人怎么能少?
什么?阿阮、张簧太小了,林瑟还在培训班里面苦熬?
还在学习的除外!
毕竟学习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工作!陆笛发出了社畜的声音,反正这件事没得商量!既然我不能咸鱼,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没有资格做咸鱼!!
陆笛怀着坑兄弟姐妹的愉悦,埋头敲打申请报告。
晏龙抬了抬手,又默默收回去。
晏龙又想去摸陆笛的脑袋了,因为陆笛那狡黠得意的眼神。
***
学习的日子昏天黑地,时间一眨眼就溜过去了。
夏教授张巽教授成功做完了手术,休养期间躺在病床上跟晏龙通话,他们很关心培训班的进程,夏教授更在意陆笛是否能融入这个集体。
陆笛在这方面从来不需要我多费心。
晏龙的话让夏教授感到一阵疑惑,他知道陆笛的性格,也知道陆笛在商都特别执行队里的好人缘,可是培训班学员不一样啊,这不是日常的生活相处,大家是奔着战斗去的,如果班长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个团队会很难带。
陆笛拥有的不是出色的领袖能力,他有绝对音感的天赋,有强大的力量,却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晏龙迟疑了一下,没说陆笛的关注点总在奇怪的地方,什么跟学霸同桌谈恋爱,还要瞒过留级的姐妹这种校园偶像剧情。
为此晏龙不得不去搜索关键词,发现这类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通常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摆造型,然后镜头怼脸拍。
晏龙收回走神的思绪 ,然后放缓声音,认真地提醒道:
教授,我们的同学我们未来的战友,他们本身也有迷茫的情绪。
前一段人生已经结束,第二段生命刚刚开始。
虽然记得之前的一切,也明白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但是拥有自主思维的人谁没有迷茫过呢?
哪怕基地安排了心理辅导,可是看着那些拥有身体的人,精神体还是会感到不适应,在他们的记忆里,一切幸福与正面积极的情绪是属于原身的,又像是
属于原本的身体,一旦脱离,就没有了。
随之会产生经典的哲学问题,我究竟是谁?
一个人的存续,究竟以什么为基础?
德尔塔的资料,又带给了精神体巨大的压力,谁都没想到人类的未来糟糕到这种程度。
连自己的存续都没想清楚,又要肩负这份责任,再优秀的人也会喘不过气的。
因为这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战斗。
陆笛在心态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普通人,他对生活与周遭的一切都适应得很好,他在培训班里成绩突出,他能轻松找到音准,做到别的精神体无法做到的事同时又有打靶的技术缺陷,不在乎自己受到嘲笑,还主动承认自己是描边大师
晏龙忽然停顿,他发现自己不能说下去了。
否则夏教授可能从自己的话语与情绪里察觉到一些不对。
我认为,陆笛本身是特殊的,而他又在无意识里给我们未来的战友上了一节半吊子的心理课,现身说法了精神体并不特殊,只要像普通人那样学习生活,然后承担自己眼前的责任就够了。
至于谁是权威领袖,谁又应该听谁的,就更不需要在意。答案是听弦的,听这些存在于人类之前的宇宙法则与物理,它们是出题者,而战斗不过是另一场听题考试。
第150章 蹊跷
阶梯教室里, 音响设备正在播放贝多芬的命运乐章。
铜管乐器吹奏开始引领越来越强的音调,层层推进乐章,隐藏在主旋律之下的小提琴低低地诉说着黑暗势力的强盛, 回荡的激烈乐声充斥了整间屋。
每个精神体面前都放着节拍器, 他们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在每一个关键点适时插入。
节拍器是特制的,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会被机器记录下来, 时间精确到0.01秒。
而且他们每个人负责的部分不一样。
教室最前面的虚拟显示屏上,不断有红色绿色的光芒在跳动。
绿色代表准确, 红色代表偏差。
这些带有颜色的数字是培训班的学号,每隔一段还会有整体标色, 象征这段乐章的合奏准确度。
汪女士看着讲台下的学生。
这些机械人坐的位置很奇怪。
整体大致呈圆形,陆笛与晏龙在中前部区域, 仿佛是演奏指挥的位置,但是跟交响乐团的位置分布规律又有很大的差别,弦乐并不在两边,管乐也不集中在一个方向, 所有人手都是交替分布的。
虽然机械人手里没有拿乐器,但是上了这么多天课程, 汪女士基本上也知道了这些学员被分配到了哪些乐器声部组。
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定下的。
反正不是汪女士自己,也不是其他来教课的音乐大师。
没有专业人士的意见,这些分组是根据什么决定的呢?为什么学员们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为什么这种分组又离奇地合适?
如果可能,汪女士真的很想要这个判定标准,这样就能知道新入门的音乐初学者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然后那位姓朱的基地人员告诉汪女士,是机密, 不能说。
还说正常人用不了。
汪女士不敢继续想下去。
其实这个音乐培训班本身就透着蹊跷,你见过从来不摆弄乐器、不学指法与吹奏方法的学员吗?
这里就是。
能分辨乐器的音色,对着实物分不出单簧管与双簧管。
中提琴与大提琴放在一起全靠尺寸大小区分,看到放在肩膀上拉琴的,有时发愣认不出那是小提琴还是中提琴。
虽说在备课的时候,得到的提示就是以赏鉴为主,不要求学员们会乐器演奏,能打好节拍就行了可是这样培训出来的人究竟要做什么?通过虚拟网络模仿一个交响乐团吗?
这个疑问不止是汪女士的,也是每个音乐教师的。
而且他们认为最有天赋、也最正常的一个学生至少是肉身来上课的,没穿奇怪的机械外骨骼竟然不参加合奏,表现得完全像是一个旁听生。
还有那位学号72的二期学员,有深厚的音乐基础,绝对是正经的乐团成员,目前已经取代陆笛成为这个培训班优秀学员代表,成绩最为突出。(陆笛理论课丢分多)
唐老先生私下透露,这个72号学员有点像是燕京的某位钢琴家,两年前出了车祸,就再也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
看着坐在最后一排,与晏龙陆笛遥遥相对的72号,汪女士欲言又止。
那可是传统交响乐团里属于打击乐的位置,钢琴怎么都不应该在那边!
接受到这股强烈脑电波意念的陆笛:
陆笛不想一心两用,这些信息属于被动接受。
陆笛很想告诉老师,不,这不是一支交响乐团,这是在列阵,学号72的精神体出身军旅家庭,前身是一位钢琴演奏家,人带着那一列高音部压阵呢!
是的,没有学什么乐器的区别,只有高频、低频与其他之分。
72号蔺海的地位相当于第一副指挥。
如果晏龙与陆笛遭遇到强力的冲击,陷入苦战,副手就得发挥作用。
72号蔺海在弦的测试里,是适应最良好,可作战范围最广的精神体,所以他得到了这个位置。
第二副指挥与第三副指挥还分列左右呢!可惜他们完全不起眼,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这两位并非力量影响的范围(音域)广,而是很擅长协调。
呃,就是培训成绩不起眼,还是汪女士吐槽的那种认不出乐器的奇葩学员。
一篇乐章走完,汪女士指着出错的部分开始点名批评,然后指导。
优等生陆笛在下面走神。
他又想起跟同学们第一次面对面合奏的事。
当时他跟在晏龙后面,愉快地走进屋子,然后傻眼。
陆笛看着自己的同学们,又遭遇到了那种推开门发现兄弟姐妹全部不认识的尴尬场景。
当一屋子的机器人学员今天全部变成了幽灵同学,只有满心懵逼,以为都是同学,结果这些精神体也是男女老少全都有年纪最大的看起来有八十岁,小的还没桌子高。
陆笛下意识地抓住晏龙,后者会意地解释,精神体的原身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上,绝对没有小孩,连志愿书都不可能拿到。
精神体的年纪与性别,有的跟原身相似,有的没一点关系,而且他们与你不同,也与你的兄弟姐妹不同,他们的记忆与智商跟外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别看就桌子高,外语考试成绩比陆笛好多了。
陆笛:
还真的是。
事实上编号91的小孩,前身是一位洞穴深潜专家,也是一位极限运动与野外生存方面的能手,三十岁之前在某野战部队服役,后来在一次国际救援行动中遭遇意外,受伤失去了双腿与右臂。
陆笛跟同学没那么熟,当然不能问对方为什么会是小孩的外表。
而且人家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正常诞生的人类,父母与孩子自己都没法决定性别。
到了精神体这里随机性就更大了,可能有科学道理在里面,不过目前发现不了,也没法干预。
总之陆笛再次经历了一遍不认识脸,只认识声音的懵逼会面。
等到陆笛重新回到音乐教室,看到一个个机器人,凭着强大的记忆力自动对上了他们的脸。
课程是枯燥的,但是没有人抱怨,就这么一遍遍地合奏,下课之后也没有人离开,而是继续播放音乐,直到没有一次错误。
陆笛让金属球重新落在滚轮机器人脑袋上,准备跟着同学们去可以吸收能量的密封训练场进行实践。
这样没日没夜的训练,已经持续了十天。
从一开始的杂乱无章,慢慢变得像样了。
这时唐老先生正给陆云上完私课,两边恰好在走廊碰见,陆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最扎眼的那对只有陆笛会把载体停在某个机器人头顶,也只有晏龙会使用外观毫无威胁力的滚轮机器人。
这两个也是培训班里画风最奇怪的学员。
偏偏陆笛不自知,明明载体是个无人机,却经常懒得飞。
陆云抿了抿唇,对着跟自己打招呼的陆笛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边冲出来的林瑟用金属手臂带着跑到旁边。
陆笛表面若无其事,实则竖起了耳朵。
嗯,林瑟又说自己的小话了。
没什么新鲜内容,刷脑无数遍的轱辘话。
看陆云两眼放空的表情就知道,陆云过滤掉了这些内容。
呼。
进入电梯之后,陆笛终于松了口气。
晏龙低声问:这么紧张?
开玩笑,陆云是有联觉的!金属球激动的原地蹦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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