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公子也就是薛景润,可在那个梦里,薛景润确实是来王府喝了哥哥的喜酒,但薛景恒并没有来啊!
可见不能事事依赖梦境,现实是会变的。
按理说,江勉今日该高兴的,可不知怎么,又有些不安。
阮阮今日待他很是亲近,但似乎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时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可现在想来,总觉得阮阮神情里透着古怪。
患得患失,也许就是感情里的常态。
于是,江勉一回府就直奔德平长公主所在的福若苑。
“天色不早了,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德平长公主一面由侍女按着肩膀,一面关切地看向儿子。
江勉开门见山:“母亲什么时候向舅舅舅母提亲?”
“原是为了这个,前些日子,我向你舅母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你舅母说阮阮年纪小,还想多留她两年,所以我也没好开这个口。”
德平长公主笑着啜了口茶。
江勉皱眉,略一思索道:“即便要晚两年成亲,早日将亲事定下,也是好的。”
德平长公主没想到自家儿子这么心急,安抚道:“好,母亲会看着办的。”
江勉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才放心出了门。
德平长公主看着门口,良久后开口道:“柳顺家的,依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依奴婢看,乐舒郡主是大梁家世顶尖的贵女,又是您的亲侄女,此事本就是亲上加亲,更何况奴婢瞧着二公子对郡主又是一往情深,已到了非郡主不娶的地步,您倒不如遂了他的愿。”
蓝衣妇人放下手中正在清点的账簿,恭声应道。
德平长公主抬手屏退侍女,怅然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我虽是长公主,却只是庶出,和四哥的关系,到底不如六哥这个一母同胞的来得亲近,若是能和六哥结成亲家,想来和四哥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勉儿也可在官场多些助力。”
“可我怕的就是他这个一往情深、非卿不娶,他但凡待阮阮差些,我早就点了头,可他是一颗心都放在了阮阮身上,房里几个婢女,他是一个也没碰过。他日若阮阮真进了门,他必定也是千依百顺。”
“偏阮阮是个好张扬的,偏又出身太好,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到时候这家里还不得翻了天,她又如何能做好这个当家主母?说到底,作为侄女,我对她是喜爱的,可若说是儿媳妇,实在不是上上之选。”
“而且勋儿身子不好,虽是娶了妻室,但一直没有子嗣,更别提勋儿媳妇还是个闷嘴葫芦,要不是勋儿身子骨弱,以她的出身品貌,哪能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以后这个家,说不定还要交给勉儿媳妇来当……”
柳顺家的将手中的账簿整了整,站了起来:“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只看长公主如何取舍了。”
德平长公主笑着摇头:“你倒是个通透人!罢了,下个月了无大师回京,到时将勉儿和阮阮的八字送过去,合一合,若是合得来,那我便到赵王府给勉儿提亲去。”
渝国公府这边说着通透,薛府里却有个不通透的人心情烦躁,即便看书习字,也静不下心来。
“竹叶,把昨日国子监学生的作业拿过来。”
“公子,您后日才有课,明日再看也不迟,今日夜已深了……”
“让你拿就拿,哪那么多话?”
“是。”
第20章 传书 他的心乱了。
距离那日在府中见面,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崔肆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薛景恒故意躲着她,反正她是再也没有见过薛景恒,就连去他上衙必经的长庆街守株待兔,都碰不到。
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难道姻缘已尽?
那可不行!
崔肆意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好法子。
“公子,乐舒郡主说清心书铺最后一本《庐山游记》被您买走了,她想借您的看看。”路青小心翼翼地说道。
薛景恒从书架抄起,随手扔给他:“不用还了。”
五日后。
薛景恒下衙,见桌子上又放着那本游记。
路青小声道:“郡主说借就是借,一定要有借有还。”
薛景恒准备将那本书放回书架,却见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谢谢你借书给我,我感觉我离和你的思想共通又进了一大步,另附点心一盒,聊表心意。
薛景恒扫了一眼桌角的紫檀木食盒,他还以为是伯母给他准备的。
今日下衙晚了,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打开尝了一块。
嗯,味道还不错。
路青将头低得更低,声音像蚊子哼哼般:“郡主说您吃了她的点心,就是欠了她的人情,让您陪她七夕一起去玉带湖看焰火……”
“咳咳咳……”
薛景恒差点呛死,忍不住呵斥道:“她还看了我的书呢!”
路青捏着衣角道:“郡主说她的点心比您的书贵多了……”
薛景恒气得都要冒烟了:“你到底是谁的小厮?”
路青低头不敢说话,半晌后才答道:“实在是郡主身份高贵,而且郡主身边的云侍卫太过威严,奴才不敢不听……”
薛景恒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他,伯母本意是看他老实,不会拐了自己学坏,可也太过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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