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连绵几乎崩溃了,你闭嘴!不要胡说,我就是夜家的女儿,没有其他人!
穆氏向夜温言看去,眼中尽是疑问,还带着乞求。
夜温言无意纠缠这件事情,实话实说:夜连绵说得对,没有真的假的,她就是当年那个婴孩没错。我只是想告诉她,造谣一张嘴,随便什么话都可以往外说,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会多生许多事端。所以请她管好自己的嘴,再非议我,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她赶出家门。
夜连绵不敢再吱声了,老夫人也知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也不再说话。
穆氏松了口气,竟是出了一身的汗。刚刚那一刻有多紧张她自己明白,如果二女儿也出了问题了,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族长夜逢坐回椅子里,重重叹气。景归媳妇,你可还有其它事情?若是没有,就开了祠堂,给祖宗上香,把今日之事向祖宗说明,老夫就要回平县了。京城虽好,于我来说却还是不如平县清静。你们一家不容易,平县一大家子还仰仗着京城这一支,夜家能有今日也都是你们这一支出功出力,老夫代表平县老家的人感激你们。但也希望今后你们能好好过日子,夜家的子孙不管是从武还是行走官场,都要行得正坐得端。上一辈的龌龊绝对不能在下一辈蔓延,如此方能让夜家屹立不倒,不负夜家一代又一代的将军血染战场。
穆氏跪了下来,冲着夜逢磕了个头,的确还有一件事,之所以拖到现在,一来是家里事情实在是多,一件一件解决也要耽搁不少时辰。再者,这件事情于我来说的确不好开口,也要鼓足勇气。我这一整日都在想着这件事情,想到这一刻,还是决定要说。
她看着夜逢,认认真真地道:景归已死,按说这件事情就不该提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从他闭眼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就只剩下我是这些孩子的娘,他是这些孩子的爹。我可以为他守成贞洁牌坊,同时也可以不要那个虚名,另嫁他人。
但事实上,不管哪条路,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是远离夜家,摆脱夜家,从此以后跟夜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自请和离,即使他人已死,我依然想要一封和离书。
什么?夜逢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要干什么?
穆氏大声道:我要与夜景归和离!
胡闹!夜逢当场翻脸,不管之前多么站在穆氏这一边说话,这一刻他都觉得这是对他夜家莫大的羞辱。人都死了,未亡人却仍旧坚持和离,这得是多大的仇怨?这穆千秋疯了不成?她跟夜景归到底多大仇怨,才能让她在人死之后还如此作贱亡夫?
第603章 姐姐说什么都对
老夫不准!夜逢大声道,绝对不准!穆千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的夫君他是国家功勋,身上背着北齐赫赫战功,那是何等人物?岂容你说和离就和离?何况景归人已死,夜家不要求你去守什么贞洁牌坊,三年丧期一满,你爱嫁人嫁人,爱回娘家回娘家,老夫身为族长,自认也是个开明的族长,到时夜家非但不会拦着你,还会为你准备嫁妆。
可你为何非得提出和离?你可知死去之人再被未亡人强行和离,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羞辱?你让他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他若不安,你的这些个子女又如何能安?
夜连绵又来了精神,人都还在地上趴着呢,也没耽误她骂人穆千秋你有病吧?你凭什么要跟我父亲和离?他人都死了你凭什么整这么一出?你要水性杨花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怎么着,是不是看上了哪个男人,人家介意你死了丈夫啊?还是说你着急嫁人,连这三年的丧期都不想给你丈夫守?对啊,和离了就不用守丧了,你这算盘打得是真好啊!
老夫人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穆千秋,你要跟景归和离?这没道理啊?
其他人也都难以置信地看向穆千秋,连权青城都怀疑这位夜大夫人是不是吃错了药。
却只有权青画朝夜温言看去,眼中尽是同情和可怜。
他的确挺可怜这个孩子的,自己一身傲骨,家里却败絮一堆,原本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好,但实际上每一件事都经不起推敲。
他也同情穆氏,同时也很佩服穆氏,能鼓起勇气向死去之人提出和离,还是当着夜家族长的面,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至于是不是对死去之人的羞辱,笑话,明明是死人先羞辱她的。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当初做下因,如今就别怕有果报。
他轻轻开口,说了句:因果循环,夜家族长也不必太过意外。
夜逢向他看过来,不解地问:这位殿下,这话是何意?他捋不清这是几殿下,但对什么因果循环的话,却是极不爱听。殿下能来做个见证,让夜家休了蒋氏,草民很感激。但如今这一桩是我夜家家事,就请殿下不要过多参与了吧!
权青画淡淡地看向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本王哪一件事都无心参与,今日本就是大夫人恳请我等留下来的,所以参不参与的话,也得大夫人来说。
她没这个资格!夜逢气得牙根儿都快咬碎了。
权青画却也一点都不让你说她没资格,意思就是同意了她与夜大将军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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